昭云没想到贤妃母女会选这一天上来咄咄逼人,之前贤妃和皇后还没有这么明显的针锋相对过,现在是觉得她最近比较低调,好欺负是么。
坦白来说,昭云并不想和她们针锋相对,因为这只要斗上了,就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以后就没完没了。她现在想的是如果她不上场,会怎么样。
略略思量一下,昭云便得出了结论,她上不上场,其实对她自己的影响不大,因为她自有名声在外,在跳舞这上比不上二公主,可能一时要被人说道,但是本身这说法就站不住脚。问题是如果她不下场,众人必然是认为她露了怯,皇后脸上可就挂不住,毕竟这可是皇后和贤妃的斗争。
“皇姐还没有想好跳哪支曲子么,这宫廷乐队都是现成的,只要皇姐想好了,就可以下场了。”二公主还在步步紧逼。
看来非下场不可了,昭云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说道:“这有何难,既然二皇妹想看我跳舞,我跳一曲又如何。”
二公主看见把昭云逼下场了,心里暗喜,嘴上当然连声说好。
“不过二皇妹可得容我去换件衣服,今儿为了图个喜庆,我这衣服可是不方便。”昭云接着说。
二公主迟疑了一下,但是殿里的人都能看见,昭云确实穿的是带拖尾的大袖衫,别说跳舞了,就是快走两步都麻烦,二公主虽然心下狐疑,但有觉得昭云搞不出什么来,所以自然不能说不行。
另一个心还悬着的人是皇后,她此刻心里埋怨自己答应二公主跳什么舞,皇后和贤妃斗了这么多年都没落下风,生了两个皇子一个皇女,怎么可能没有两下子。只不过她之前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就没有多选。皇后此刻听说昭云去换衣服,知道她是要上场了,可是心里还是没有底,因为她很清楚单论跳舞,昭云比不上二公主。
不上场呢,好像是她们露了怯,可是要是上场呢,一样是落了下风。皇后看昭云似乎是心里有了计较,此刻还十分犯疑,但此刻她实在是不好出口问什么,只是吩咐道:“姚黄,你陪如儿过去换衣服。”
“是,皇后娘娘。”姚黄答应了,转身走到昭云跟前。
说是换衣服也不可能让昭云会到昭云殿去换,等她换完可能这边宴席都结束了,她只不过是吩咐一句,等宫人把衣服拿来之后到偏殿去换。
昭云先把站在她身后的茶香叫到前面,吩咐她赶紧找个腿脚快的太监回去拿衣服,虽然茶香兰草都不再昭云殿,但是管着衣服的宫女总还在,叫她把衣服交给小太监就好了,再叫小太监拿回来。之后又和魏紫说了几句,只见魏紫点了点头,也下去了。
而昭云呢,则先在这里等着,她正趁这个时间往嘴里塞吃的。别看宫宴都开始半天,她还真没怎么吃,一个是因为宫里的气氛太诡异了,再一个是因为这些菜端上来的时候,都不热了,虽然也不至于完全凉了,但是味道已经比不上热的时候。
但是现在昭云觉得一会要有体力劳动,一定要趁这个时间多吃,所以埋头就开始吃。
二公主一看昭云这么淡定的吃东西,更加捉摸不透了。她和贤妃也是临时决定的,所以她不相信是昭云事先知道了她们的计划,但是她很自信昭云的舞肯定比不过自己,所以她此刻真不知昭云的淡定是怎么来的。但是在她看来,昭云的这份平静就像是对她的嘲笑一样,所以她又有些恼怒。
昭云差不多吃了个七分饱才放下了筷子,也是考虑到一会要有体力劳动,所以她也不能吃的太饱,而且一直都是细嚼慢咽的。正好这时,去取衣服的小太监也回来了,昭云便叫茶香接了衣服,随她去偏殿去换衣了。
这是一套水袖的舞蹈服,里面是上好的霞锦,主色是偏红的橙色,而水袖的部分则是七彩的颜色,霞锦就是以这七彩的颜色闻名,所以才叫霞锦。外面的罩纱则是水云纱,齐国做不出这种纱,只有梁国才有。而水袖的部分更是神奇,袖口的部分坠着很多珠子,所以这件衣服非常的沉。
其实在二公主挑衅的时候,昭云瞬间就想到了应对之法,而且是两个,但是这两个办法都不完美。主要的不完美都在她身上,因为她没有把握。事实上,她自己也非常的诧异自己的记忆力。因为二公主的提议让她想到了一部电视剧和一部电影里两个和舞蹈有关的情节。
第一个是《还珠格格》里的知画,一边跳舞一边在四扇屏风上作画。但是她立即判断出自己应付不来,主要是因为从来没有做过这个尝试,让她现场发挥,她真怕把自己转晕了。否定了这个想法,随后她才想到另一个办法,而且还是自己略略有把握的,就是《十面埋伏》的大鼓舞。
昭云学的舞蹈里也是有水袖舞的,她学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很绚丽的大鼓舞,所以起意想尝试一下,结果事实证明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想在那么远的距离用水袖把鼓击响,即使是齐宫里最有经验的舞娘都做不到。用初中物理来解释,就是因为力在传递的过程中由于空气中的摩擦力而渐渐变小,所以最后不可能足够击响鼓。
那个时候昭云不知怎么爆发了一生仅一次的科学热情,她经过数次的实验,终于想到了办法。既然关键是在力的大小上,那么就从这个上面做文章。首先是改良舞衣,把水袖的袖口都缀上了珠子,这样即使袖子甩出去也不会到鼓前面就一点力就没有了;第二点就是定制鼓,普通的鼓是很难敲响的,但是如果是用容易发出响声的材料,需要的力就小得多;第三点就是缩短鼓的距离,只要一个人独舞的时候能转开就好了。
成果是喜人的,最后昭云终于能成功了,但是她也迅速的丧失了热情,因为这样的一支舞,实在是需要消耗太多的精力,每跳一次都要歇息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