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氏顿时滴下泪来,抱着女儿:“这日子是没法过了,为了他自己的几个庶子,居然就要把我儿给毁了!姐姐,你可得给我想想办法啊!”
“你别哭!”黄氏也觉得头大,本来她是很乐意宋怜心给自己当儿媳妇的,可是谁叫她刚才当着国师的面儿说了那些话呢,这样一来,宋怜心要是不进宫,两家就会落下个欺君之罪,到时候不仅安国公府,镇北侯府也要跟着倒霉的。
宋怜心跪倒地上就给黄氏磕头:“姨妈救我啊!我情愿给表哥为奴为婢也不要去伺候皇上!姨妈你就收下我吧!怜心给你磕头了!”
“傻孩子!”黄氏心里不忍,赶紧把宋怜心扶起来,看着这张美丽的小脸不禁难受起来:“但凡有一点办法,姨妈也舍不得你去那个地方啊!可是,你也看到了,国师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你要是不进宫,皇上怎么肯善罢甘休啊?”
“那可怎么办啊?”宋怜心捂着脸瘫在地上:“我不要进宫!我不要!”
黄氏在屋里转了两圈,站住脚步:“为今之计,只有去求求国师,要是国师能够守口如瓶不把这件事儿说出去,那我们就还有办法。”
去求国师?宋怜心眼睛一亮,对啊,只要国师答应帮忙了,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小黄氏也是眼睛一亮,不过马上就犯起愁来:“听说国师性情古怪不好接近,而且对皇上忠心耿耿,我们说话,他能听吗?”
黄氏也摸不准:“可是除了这样,我们已经别无办法了。”
宋怜心却来了精神:“国师既然会来看望表哥,一定跟表哥的关系很好,我去求求表哥,让表哥帮我跟国师求求情,一定没问题的!”
南宫萧还不知道有这么一桩麻烦事已经落到他身上了,他们几个现在却是在屋子里商量案子的事情,左占跟楚良辰又去了一趟贫民区,却是一无所获,那个挖出来的地洞里面似乎内有乾坤,连着暗道的,那些人估计就是从那里逃走的,但是因为一场大战,那个地方却早就已经毁掉了。
“也就是说,什么线索也没有留下?”南宫萧摸摸下巴,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找到线索,却是又断了。
“要说线索,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左占从怀里拿出在户部尚书夫人屋里找到的抹胸,“这是我在尚书夫人房间里面找到的。”
“左占?”南宫萧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继而眨眨眼睛,一脸坏笑:“平日里端着张冷脸,原来全是装出来的!这么香艳的东西居然随身携带着,有你的!”
左占一张俊脸刷的一下子就红透了:“不要胡说!这是重要的线索!”
“哦~~”南宫萧拖长了声音,用两根手指把那件东西给勾了过来:“是重要的线索啊!”故意在重要二字上加重了口音。
“这个东西我曾经在清河镇莫家的槿园发现过,当时是为了一桩人命案子。”左占对着一脸诧异的东篱点点头,“可是后来,犯案的人却是哪里都找不到了,疑似失踪。如今,又在尚书夫人那里发现了一模一样的一个。”
楚良辰探头过去看了一眼,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好呛鼻的味道,你是把它放在香粉里面了还是怎么?这么浓的香味儿!”
左占有些尴尬:“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也不知道尚书夫人身上是用了多少香粉,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消散。
“这个上面绣的是什么东西?”楚良辰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已经重新和几个人打成一片了,把他那价值千金的帽子捂在鼻子上去看那抹胸:“用料这么少,怎么穿啊?”
一群人用诡异的眼神看着他,小甲咳嗽一声:“国师大人,您是不必穿这个的,所以完全不用担心。”
楚良辰用扇子遮着嘴巴,眨巴眨巴眼睛,忽然害羞似的低下头去:“哎呀讨厌了,干什么这样看着人家?真是不好意思。”
默......东篱接过那条女人专用品,打量了一下:“就算是相同的,也没有什么特殊吧?女人绣的花样总体上来说其实都差不多,虽然可能这个花样少见了一点,可是并不能够凭借这个就断定这两个案子有关系吧?”
“我看也是。”楚良辰挥着扇子赶走那股腻人的香味,狐狸眼懒洋洋的眯起来:“再说了,这个并不少见啊,就连团扇衣服甚至屏风上都会绣上鸳鸯戏水的。”
“国师大人。”小甲再次开口:“那不是鸳鸯,是野鸭子。”
“户部尚书的夫人,是那个邪教组织的成员。”南宫萧却是若有所思,“从清河镇到京城,这个组织好像一直都在我们身边,说不定以前的案子就跟现在的有联系。”
不过,只是因为已经失踪了的韩老爷还有吴氏,就能跟这件案子扯上关系吗?东篱默默地把一系列的事情连起来,枉死的柳氏、失踪的吴氏、冉菊以及未出世的孩子、艳侬、莫云霄失踪、白面具邪教、献祭、失踪的户部尚书一家人、邪教成员尚书夫人,还有两件一模一样的绣着野鸭子的抹胸。
不是已经死了的,就是已经失踪了的,如果真的有联系,那些失踪的人员是不是也已经遇险了呢?会不会像是左占上一次那样,被献祭了?
这个献祭似乎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的,要不然当初艳侬也不会花那么大的力气来诱捕左占,那么,是需要一定条件的人才行,那些失踪者们,有什么地方是共同的?
对了,户部尚书!
他的家人可以说出了意外死亡的吴远航之外,其它人都被带走了,不可能每一个人都符合要求的,绑匪绑了人质去,却不为钱财,图的是什么?
“相公,如果有人绑架了你最重要的人,却并没有提出勒索钱财之类的,你觉得,他想要做什么呢?”东篱想不出关键地方在哪里,好像马上就可以发现谜底了,偏偏在这个时候被一个极为简单的小问题给挡住了去路,只得去问身边的人。
“我最重要的人就是你!”南宫萧立即趁机表白心迹,深情款款的看着对方:“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被别人绑走的,除非踏着我的尸体!”
“我在问你问题,谁叫你说一些恶心巴拉的话了?”东篱忍不住黑了半边脸,一巴掌盖在南宫萧脑袋上:“是正事儿,别胡说!”
正事啊,难道他讨好追求自己的老婆,就不是正事了吗?
南宫萧对上妻子恶狠狠的眼神,瑟缩了一下:“如果是我的话,应该是想威胁我吧?毕竟,求财的话没有必要惹上权贵人家,商人中有钱的多的是。求官的话用这么极端的手段只会适得其反,除非是想要威胁我替他们做什么事情,才会这样做吧?当然,也不排除是有得罪过的人恶意打击报复。”
威胁?对了!
东篱眼睛一亮,困扰自己已久的问题顿时清晰起来:“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楚良辰戳戳那件小巧的抹胸,“明白这个东西是怎么穿得了吗?”
“就算是要穿也只能穿给我看,你关心这些做什么?”南宫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转过头来可怜巴巴的看着几欲冒火的东篱:“夫人,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穿不穿都无所谓的。”最好是什么都不穿才好,南宫萧把最后一句话给吞进了肚子里,他可以肯定,自己要是当着这些人的面说出来的话,下场一定会很惨。
“户部尚书有什么样的职责呢?”东篱强迫自己不要去理会那两个人,因为担心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会犯下杀人大罪:“我们先不考虑失踪案的问题,从一开始接触这个邪教,他们就在进行一种仪式,那就是血祭,没错吧?”
几个人全都点头,东篱看众人态度还算良好,满意的继续往下说:“这些人全都是狂热的信徒,甚至对自己的生命也不怎么在乎,他们选择的血祭人员应该是有一定要求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故意花那么大力气对付左大哥,有对付左大哥一个人的实力足可以对付好些普通人了,他们却选择了大费周章,所以,血祭的对象是有要求的。”
“而那些失踪人员,就是符合要求的人?”左占明白了她的意思,若有所思的接上话:“那么,绑走尚书府的家人,其实是为了威胁尚书大人吗?”
户部尚书掌管着民间户籍,要想查看那些人具备符合要求的条件,查户籍自然是最简单省事的。
“难怪昨日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他们居然还记得把户部尚书的家人全部带走了,而不是杀害或者抛弃,那些人全是女人孩子,说起来就是累赘,却能够一直被带在身边。”南宫萧回过味来,原来是为了威胁户部尚书的,如此一来,就讲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