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早,窗外麻雀乱叫,吵醒了乌鸦。莱索灰溜溜地起床,推开门就是大喝,“吵什么吵,再吵拔了你的毛扔给安东尼”
莱索来到教堂,偷偷地向里面张望时,发现艾丽莎她们早来了。
今天是周一,由拉蒂带队。
但是,莱索不明白,为什么周一米尔神父老是不在。
艾丽莎今天穿着米色的裙子,黑亮的凉鞋,梳着长长的辫子,大大的眼睛转来转去。
“她肯定是在找我”莱索在心里说着。
拉蒂说话了,“孩子们,这次我们唱圣道卡中的第四首歌《圣城赞诗》,跟我唱”
“白云遮住了安鲁儿山脉
拉塔的城堡逃脱了
善良的人们
他们回到了亲切地察卡
热情地神主接纳了他们
教会他们种植庄园”
一遍又一遍,拉蒂尖细的嗓音混杂着童声唱着美好的祝福。
莱索靠着窗子,懒懒地晒着阳光,他脏脏地衣服上闪着油花,裸露着的胳膊透着铜色,双手交叉在胸前,看他的神色,像极了个快乐的乞丐,与世无争。
“笨蛋,你在干什么?”
卡姆双手插在裤兜里,歪着头不屑地望着莱索。
莱索回头看了卡姆一眼,就又沉浸在他的快乐中了。
卡姆望着这个脸上有数道未缝合的浅伤疤,头像个马蜂窝,脸上却洋溢着幸福地笑容,懒懒地瞧都不瞧他一眼的乞丐,突然间心里有一股要打人的冲动。
卡姆挥着拳头打向了莱索的左半边脸,但是这次他却打空了。
他惊讶地瞧着莱索轻蔑地望着他,卡姆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正准备一脚踢翻他,没想到莱索竟然跑了。
“拉尔夫”卡姆边喘着粗气,停了下来。他感觉莱索今天很奇怪,以前他叫他懦夫的时候,他就会跟自己拼命。
“他是怎么了”卡姆自语着,“难道是被我打傻了?”
他跑过莱索的小屋时,发现莱索正在前面的一棵树下等着他。
卡姆生气地跑了前去。
他正要动手,莱索说,“卡姆”
“卡姆梵儿”莱索友好地眨着眼睛,“听我说,卡姆”
“我们不能这样了,我们不能再小打小闹了,我们要干大事”
“干大事,哈哈”卡姆笑了,“别吹牛了,莱索卡尔,你能干什么事”
“不是我,是我们”莱索严肃地说。
“看,那是什么”他指着头顶的树说。
卡姆抬头望去,树上有个形状怪异地东西,灰色的,好像还长着毛。但是这棵树很高,看的并不清楚。
“莱索,那是什么?”卡姆大喊。
“嘘”莱索一只手放在嘴边,“那是个精灵,别吓跑它”
“精灵?别吹牛了,米尔神父告诉你的?”卡姆嘲笑着莱索。
莱索听着他的话,并不生气,“卡姆,你说,世上有没有精灵?”
“这”卡姆犹疑着,精灵的故事还是他告诉莱索的。
那是卡姆不愿听艾丽莎整天不厌烦地说雷斯尼主教大人讲给她们的法师的故事,他才在有一天来教堂时,骄傲地对莱索他们说。
“一群傻瓜,去他的法师。法师有精灵厉害吗?”
他记得他是这样说的,“安鲁儿山脉以北的落叶森林里居住着几万只长耳朵精灵,她们像人一样走路,会唱歌,并且她们还听的懂人的语言。”最后卡姆还加了一句,“这是察卡圣城里的万加老人亲眼见到的”,以增加他所说故事的真实性。
“有,当然有精灵”卡姆肯定地对莱索说。
“那好,你看,上面的是不是精灵”
卡姆看着莱索的眼睛,“是,哦不是,我,是”
“到底是不是?”莱索有些生气了。
卡姆抬起头又向树上望了望,他好像看到了一只尖尖的耳朵,他心里犹疑了,“应该是,可,可这么高,得把他抓下来”
“好,我去拿梯子”
莱索好像就等着他这句话了,高兴地冲教堂后面的草坪哪里去了。
不一会儿,莱索就高兴地抬着梯子来了,“修理草坪的先生们睡午觉去了”
搭好了梯子,莱索说道,“卡姆,你上去看看,她是不是精灵。是的话,把她抓下来,我们抓她唱歌给艾丽莎听”
本来卡姆听说要他一个在察卡维奇区最受人尊敬的贵族卡姆梵儿上树去,他心下确实不愿意,但当莱索说要抓精灵去唱歌给艾丽莎听,他一下子来精神了,不再犹豫。双手三两下就爬上梯子一大截。
“你可要扶好了”卡姆在梯子上说。
莱索在底下答应了一声,等着卡姆上到树杈上了,才放开了梯子。
“卡姆,快点,她好像动了一下”莱索在下面小声地说。
“莱索,我好怕”卡姆地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卡姆梵儿,记住,你是一名勇敢地战士”
莱索在底下事不关己地指手画脚着。
“左边,快,她在左边”
卡姆身子摇摇晃晃地,笨拙地把手伸向了灰色的东西。现在他的心里怕急了,深怕他一不小心就掉下去。还有底下大叫着的莱索,更让他心烦。说不定,莱索会把他上树的事告诉艾丽莎,然后指使艾丽莎告诉他父亲。
“卡姆梵儿,你是我们家族的蠢货”他现在想起来就后悔,应该叫莱索这个脏乞丐上树的。
想着的时候,他的手已经碰到了那个东西,卡姆感觉触着时,有一种凉凉地东西沾在了他的手上。
卡姆心里一惊,立刻抽回了手,他看到自己手上有红色黏稠状的东西,没过多久,他就明白了。
“血,莱索,血”
而就在他失声大叫的时候,那个灰色的东西忽然“霍”地翻起了身,站了起来。
这下卡姆更是吃惊了,“莱索,是个女精灵”,他大叫着,差点掉下树去。
树底下的莱索也看清了这个女精灵的摸样,她长得犹如牛奶一般白净的脸,鼻子俏生生的,嘴唇薄而红红的,比莱索在教堂外面见到的那个女骑士还要漂亮。她有一双尖尖的耳朵藏在灰色大衣里,几缕黑发刚好掩住了大衣角,猛一看和人类没什么差别。莱索还想看女精灵挺的鼓鼓地胸脯,但是他瞥见了女精灵眼睛里闪着泪花,幽怨地望着他,好像告诉他,她受伤了。
莱索心里一紧,大喊道,“卡姆,她受伤了,快抓住她”
但是,还没等坐在树上看的发呆的卡姆回过神来,女精灵突然伸出白皙的手紧了紧身上的灰袍子,使劲从树上一跳,就蹦到另一棵树上去了。
眨眼间,莱索看见女精灵连跳了好几棵树,已经跃到教堂围墙地外面去了。
莱索知道他追不到她,气地在原地打着转来。
好一会儿,莱索才冲树上大喊。
“卡姆,都是你的错。你放走了女精灵,我现在要惩罚你”
莱索学着米尔神父的口气说。
“我要搬走梯子了”说着话,莱索一脚就把梯子踹到了地上。
上面的卡姆着急了,“蠢货,莱索加尔,你要干什么。我以卡姆家的贵族身份命令你,快放我下来”
“哈哈,去你的卡姆贵族”莱索笑道,“跳下来吧,小卡姆”
莱索说完就笑地连眼泪快掉下来了。
“他这是公报私仇”卡姆心里对自己说着,“他打不过我,就想出这种方法报复我”
“等着吧,莱索,等我下来”
他的这句话说的很吓人,但是莱索已经扭头走了,所以没听见。
莱索来到教堂窗子边上时,拉蒂的歌已经唱的差不多了。
只听见她说,“孩子们,唱歌的时候要专心。不然连午餐吃着也会不开心的”
莱索看见拉蒂就要做解散的手势时,米尔神父突然闯了进来。
“拉蒂”他喘着粗气说,“叫孩子们先别走”
他看起来很生气,连声音都在颤抖。
“谁到过我的房间?”
拉蒂和孩子们面面相觑,她慌张地说道,“发生什么事了,神父”
“哦,亲爱的拉蒂”米尔一脸沮丧,“我书桌里的信不见了”
“信?”拉蒂快速地在脑子里搜寻着,“您出门时,不是把一封信装进口袋了吗”
“哦,那不是的”米尔神父解释着,“有人偷换了我的信”
莱索看见拉蒂的眼睛转着,没一会儿,她的脸上就有了笑意。莱索心想,坏了。
果然,拉蒂说,“是莱索,莱索加尔,他可能偷换了您的信”
米尔神父一听,脸上愁容密布,“他在哪里?”
“一早没见他”拉蒂说,“可能午餐时就会回来”
见米尔神父没有答话,只是紧张地眼睛在动,拉蒂问,“神父,什么信,这么让您担心”
米尔听了她的话,更加着急了,“赶快把莱索加尔找来”
莱索看见拉蒂带着艾丽莎她们出来了,就远远地走开了。一边走一边想,我又没偷你们的信,为什么老是诬赖我。
他在诬赖前面加了个老是,自己也感觉不妥,所以他笑了,“至少这次是”
莱索想回自己的屋内把头盔取来,但是他一想自己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没有那个必要。更何况,她们一定早在那儿等着他了。
但是,他要躲在哪里去呢?
莱索考虑了好久,才想到,他要去跟踪那只女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