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父母的秋雨黛此时正被一辆黑色的小车堵在了教学楼前,同时周围迅速形成了一个人圈。
人群中不时传出几声惊呼:“哇!兰博基尼唉!”“哇!王哲又换车了!”。。。。。
在这些惊呼声中,身穿黑色衬衫,嘴角带着一丝邪笑的王哲出现在了秋雨黛眼前,颈间一条银色的十字架若隐若现。
“帅哥、沧桑男。”下完定义的秋雨黛弯了弯嘴角,准备远离这堆花痴女和车痴男,却愕然发现一身粉色公主裙的白婉君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下了车,并快速走到王哲身边,弯起了王哲的手臂,一副小鸟伊人状。周围一圈人顿时石化。
白婉君,高二(2)班的班花,也是菁才高中的校花,没想到一个多月就已经成功勾搭上了王哲这棵有些冷的新晋校草。
从周围人不可思议的羡慕嫉妒恨中,秋雨黛知道这两人还是第一次公开他两的关系,想到学校明里暗里压制早恋的校规,秋雨黛不得不为校长大人叹了口气,随即拨开人群,向自己的教室走去。
脑中的“记忆”告诉秋雨黛,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王哲只在这个校园里存在了一个学期就没有任何预告地转学走了,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至于白婉君,貌似最后是失恋了吧?秋雨黛甩了甩头,不再去想那些模糊而又遥远的事情,加快脚步向教室走去,虽然只离开学校一个星期,但感觉上似乎已经有好多好多年没有踏进那个房间了。
同一时间,站在行政楼三楼一扇窗户旁的中年男子也叹了口气,看着小广场上骚动的人群,摇了摇头,转过身看着书桌上一份价值五百万的教育捐款,再次叹了口气。
而主人公王哲看着潇洒离去的秋雨黛,微微眯了眯眼睛,完全没在意身边一脸甜蜜的“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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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得及进教室,秋雨黛就被眼尖的数学老师拉进了办公室,一阵嘘寒问暖,在保证自己能够、会全力以赴地参加下周六的全国数学联赛后才被放了回去,临走前还被劝了几句“不要有压力,尽力就好”。
十月份的全国高中生数学联赛,必须先通过四月份的省内预赛后才有参加的资格。高一下的秋雨黛很侥幸地和班里另一个男生杀取了这次的机会,故而深受数学老师的器重。不过,现在的秋雨黛知道,记忆中的自己竞赛成绩不过尔耳,折腾了三年,只是拿了几个没有什么价值的省内联赛二等奖。
秋雨黛在心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进有些陌生的教室。
推开教室的大门,一种沧桑感铺面而来。那扇门阻隔的好像是两个世界,一个喧闹浮华、一个宁静平和;似乎有一种温和的力量悄无声息地在身体里面洗涤了一遍,安静、喜悦的心情莫名地出现在自己的心头,有种想要陶醉的感觉。
还没有到晚自习的时间,教室里只有零零散散地几个人埋在高高堆起的书砖中,尽管外面王哲引起的骚乱还没有结束,但这间小小的教室中却弥漫着一种安静又有些紧张的气氛,与一墙之隔的外界截然不同,却又那么的和谐。
两个名字已有些模糊的男生抬起头看了看,对秋雨黛笑了笑,低头继续看书了,另一个身材有些娇小的男生却头也不抬,身无旁骛地写着什么。秋雨黛没有说话,微笑着冲他们点了点头,就轻声穿行在方桌间。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不想破坏这么一种宁和的气氛。
小小的方桌,桌边挂着的小锁,桌上桌下码得或整齐或凌乱的书堆,硬硬的板凳,黑板、粉笔、红旗、吊扇。。。虽然只是离校一个星期,却恍惚已经过了十几年。是啊,虽然还是高二的身体,心态却已经是九年后了,离开这个教室整整七年,经历了大学的宽松,社会的压迫,25岁的年龄,没有太多的事故,却已经完全失去了这种一心只知道学习的单纯心态了。
没有温度的夕阳给窗外调皮的爬山虎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凝神看着那个还在低头演算的沈杰,秋雨黛的眼眶渐渐变得模糊。这不是七天前这具身体会有的反应,而是涌入秋雨黛脑中那九年记忆刺激了泪腺。
秋雨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她不是一个会在外人面前哭泣的女生,只是突然觉得很欣喜,很委屈,很疲惫,然后眼泪就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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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杰,一个很聪明、有想法、痴迷数学的男生,初中的时候就把高中数学看得七七八八了,进了菁才的实验班后,很自然地成了班里数学的领头羊,和秋雨黛运气好不同,他很轻松地以高分通过了高一时的省内预赛。因为马上就要参加全国联赛,不喜去图书馆的他一有时间就在教室里做着最后的冲刺。
这天他折腾了两个小时终于搞定一道几何题,满怀成就感地抬起头,就看见住了一个星期院的秋雨黛正对着自己无声地哭泣。吓了一跳的沈杰连忙跳了起来,不知所措地问道:“你怎么了?”
秋雨黛自然不是为了沈杰哭,她只是看到沈杰的认真劲,想起了那九年记忆中的一些事,突然莫名地迷糊了眼睛。听到同学的询问,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秋雨黛只觉得耳边嗡嗡响,而她还是自己流着自己的泪,慢慢地啜泣出声。
三个小男子汉在教室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囧相,不知道该怎么办。沈杰更是一脸通红,仔细反思了过去一年的行为举止,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眼前的泪娃娃,“不会是因为我没有去医院探病慰问吧?”
眼泪是女性最锋利的武器之一。正当三个男生举手投降,叫姑姑喊奶奶之时,窗外一阵喧嚣,接着徐落和几个女生推开教室门走了进来。
见自己室友在三个男生的包围中嘤嘤而哭,徐落连忙冲了上来,对着三个男生吼了几声,大大的眼睛对其中最狼狈的沈杰瞪了瞪,扶着已经开始控制自己的秋雨黛出去了。
徐落等几个女生回寝室的路上正好碰到了揽着白婉君的王哲,以及散落在他们周围的一些看客。
还没来得及完全刹住车的秋雨黛正在同伴轻声安慰中,低着头,扯着纸巾擦眼泪,没有注意到迎面而来的一对璧人,却不料在一阵惊呼中被一根食指挑起了下巴,随即看见一张俊俏的大脸。
王哲霸道地使巧劲挤开了围在秋雨黛身边的徐落等人,轻佻地跳起一张哭花了的脸,戏谑道:“难不成你是因为我有了女人才黯然神伤,哭成这样的?”说完,另一只手把带着稍许困惑的白婉君揽到身边,“叭”地一声在她脸颊上印了个吻。白婉君顿时低下了头,红晕从脸染到了脖子。
众人石化。
“干什么呢!”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咆哮。
被沈杰找来的数学老师舒老师扒开人群,愤怒地对王哲咆哮着。
多年以后,从菁才高中毕业的这些学子们回忆往事,总会想起这么一幕:妖孽王哲调戏二女,大秀甜蜜,一向和声细语的舒老师则大发雷霆,据说那是舒老师执教10多年来第一次对学生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