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洁很有眼力的没再吭声,只静静的依偎在虞老爷的怀里,她知道自己越说情虞老爷越会生气,所以真的不想要花妈妈的命最好就是什么都别再说了。
琥珀走出门外叫小丫头秋菊去领花大主管过来,等小丫头领命走了以后,她又转去后屋找翡翠。
翡翠也是瑟洁身边的一等大丫头,这几天来了小日子颇有不便,瑟洁心疼这些和姐姐一样的丫头们,便让她在自己房间里好好休息。琥珀把事情简单和翡翠说了一下,她就领会意思了,立刻起身去了老夫人的松柏园。
琥珀回到屋里看到地上一地的茶碗渣,虞老爷虎着脸在那搂着瑟洁坐着,边上跪着清茗和清菲。
“滚回水莲院!没我的同意不准踏出院子半步!也不准任何外府的人过府探望!就算你姨娘的老子都不行!今年的俸禄一分都别拿了!所有府里的份额也全部罚了!滚!给我滚出去!”
虞老爷觉得自己今天绝对是冲着什么了,连跑到瑟洁的院子里来求份安心都有那么多不识好歹的人送上门惹他生气。
清菲听着虞老爷的话眼泪忍不住的吧嗒吧嗒往下掉,不顾清茗在边上死命的扯着衣袖,抬头直视着虞老爷说:“我姨娘的老子是当朝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父亲大人虽然是皇商,但是也只是商人,怎么可以对外公如此不敬?再者说来外公也是您的岳父,您怎么可以用‘老子’来称呼他老人家?父亲偏心大姐姐也就算了,何必作践其他女儿?难不成嫡女是个宝,庶女就是个草了?”
清茗在边上听着清菲的话吓的脸色苍白,知道她现在是失去理智不会听她劝阻,只能拼命对着虞老爷磕头道:“父亲息怒,七姐儿年纪小,心眼儿自然也小,只是小女孩的嫉妒心性犯了,并非是真心冲撞父亲,还请父亲息怒。清茗愿意代替妹妹七姐儿受罚,只求父亲不要再责怪七姐儿了。”
清菲听到自己双生姐姐如此低声下气的告罪心里更是不忿:“我没有错,姐姐无须替我认错。全府上下谁不知道虞家只有一个小姐,剩下的六个全是姑娘!连唯一的一个儿子都只是八少爷而不是公子爷?小姐的盆里要冰盆,不用开口就有四个冰盆候着。我们两姐妹一个屋子,居然只能得一个冰盆!多要一个还要在夫人面前跪求多时!夫人如此苛刻我们,父亲居然还要责骂我们,不就是因为我们是庶出的女儿吗?可是娘好歹是大理寺少卿家的女儿,就算是个妾也不应该受父亲如此冷落!”
呯!呯呯呯!
虞老爷气的说不出话来,抓起桌子上的茶碗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地上砸,虽然不喜欢庶女也不会把东西往脸上身上砸。
瑟洁已经无语了,这七丫头要脑残到什么样的地步才行啊?你一个六岁的姑娘能跟父亲说这种话么?你这不是在给自己姨娘和外家找事么?
“爹~不要砸洁洁的茶碗了,洁洁很喜欢这套五彩踏春图的茶碗的,你砸了洁洁就没了!”瑟洁企图用心疼茶碗当借口劝阻虞老爷的泄愤行为。虽然年纪不是太大,但是毕竟少动气比较好,要不然以后有个高血压啊脑溢血的咋个办办好?
虞老爷听到女儿糯糯嗲嗲的声音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连忙放下手上刚举起待砸的茶碗说:“爹爹糊涂了,砸了你最喜欢的茶碗,明儿个爹爹让虞松去给你找套一样的来。洁儿可千万不要生爹爹的气啊!”
旁边的清菲听到这样的话更加怒不可遏的说:“父亲大人请自重,哪有和自己的女儿这样说话的,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了爹爹,也会笑话大姐姐刁蛮任性,为个茶碗居然会生自己父亲的气!”
瑟洁听了暗骂一声雪特,姐想救你你还不领情,好好好,你就等老太太来领你走吧,我不当圣母了!
清茗听到清菲这些话早就已经跪在地上低头流着眼泪什么都不说了,心想今天妹妹是犯了什么诨,居然对父亲如此讲话,怕是不但要受罚,还要连累了姨娘一起受苦。想来自己还是什么都别说的好,现在父亲气头上自己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只求老夫人能听到风声过来救救自己两姐妹。
这个时候听到门外的冬梅来回报花大总管已经在院外候着了,虞老爷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却仍然和只斗鸡一样梗着脖子瞪着她的清菲气的快说不出话来了。
之前先在地上跪着的花妈妈这会心里七上八下的,老爷怎么罚自己还说不定呢,自己家男人这关肯定是过不了了。
“叫他给我滚进来!”虞老爷瞥了瞥眼珠子滚来滚去的花妈妈,也不再顾忌自己家的姑娘还跪在地上,就准备叫花大总管进来。
“爹,洁洁现在有点乏,想进去歪一歪可好?”虞老爷气糊涂了瑟洁可不糊涂,清茗清菲在这里跪着可不能给外人看见,虽然才六岁但是好歹是府上的姑娘,怎么能让一个奴仆看见跪在那呢?
“好好好,洁儿快进去吧,爹爹处理好他们就进来陪你。”虞老爷典型一个二十四孝老爹,一听瑟洁说乏了就点头让进去休息。
瑟洁从虞老爷怀里钻出来,站直了身子对身边的琉璃说:“还不快去扶六姑娘和七姑娘起来,正好进去陪我说说话,爹这里处置事情吵闹的很呢~”
琉璃一听就知道自己家小姐小姐又想做好人了,连忙低头过去先扶起了清茗。七姑娘是刺头,要扎人也让她的双生子姐姐先去被扎一下吧!
清茗心知是瑟洁为她们开脱,没等琉璃扶到手就赶紧站起来去搀清菲。清菲一脸的不服气正要开口就察觉胳膊内侧一阵刺疼,转头一看正对上自己姐姐饱含怒气的双眼,心中一凛不敢再吭声,老实的顺着清茗的手站了起来。
瑟洁在前头已经先进了屋子,琉璃虚扶着清茗笑着说:“老爷在屋子里处置下人,两位姑娘娇滴滴的怎么能听这些是非,还是进里屋和小姐去说笑会才好呢。”
虞老爷哼哼了两声没说话,心想宝贝女儿的丫头真机灵,倒也知道给自己台阶下。
屋里的几个女孩子刚走干净就听到花大总管被冬梅引进了屋。花大总管一进屋就看到碎了一地的茶碗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妻子,心中叹了口气,跪着道:“老爷唤小的来想必是我家婆娘犯了事,家有家规,任由老爷处置,切不可因为人情而手软。”顿了顿又道:“老爷,您就算不罚她,她回去一样要被我罚,老爷还是按照家规来,给其他奴才提个醒罢,也省的有不开眼的奴才跟着有样学样”
花总管全名叫花富贵,是虞府的家生子,从小就服侍老太爷。可怜花富贵一心为虞府,兢兢业业铁面无私,却被老夫人强塞了一个没眼力的媳妇,不但惹是生非,还经常借着老夫人和自己的名字在府里狐假虎威。虽说自己发现一次就教训一次,也架不住人家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每次教训完了自己都会被老夫人唤去痛骂一顿。
虞老爷知道花大总管说的都是真心话,也是叹气自己的母亲让人为难,看着一脸颓败相的花总管火气也不觉消散了许多。
花家的在边上听到自己家男人这样说,又气又怕,顾不得擦擦脸上混成一团的鼻涕眼泪,尖叫一声:“老爷,您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啊,奴婢本来就是冤枉的,您为了小姐高兴却要屈打成招吗?这是要寒了下人们的心啊!”
虞老爷刚被花大总管安抚下去的怒火就在花妈妈这句话之后直接飙升到了顶端,当场涨红的脸站起来指着花妈妈说:“你,你,你很,很好!屈打成招?哈!屈打成招!好,好,我就给你个屈打成招!虞松!虞竹!把这个花妈妈拉下去,给我杖毙!杖毙!!!!”
花大总管听着自己老妻的下场,脸色灰白吭哧了两声也说不出话来了。几十年夫妻总是有感情的,虽然她总在外面给自己惹事,但是该教训自己也教训了,该打的也打了,本来今天的事情老爷打几板子驳了差事就平了,谁知道她猪油蒙了心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个时候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喝骂:“我的陪嫁丫头你也要杖毙?翅膀硬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众人抬头一看,正是虞府的老太太满脸怒气的带着丫头婆子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