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瑟洁往回走了没几步路,就看见琉璃带着夏荷寻了过来。琉璃看着小姐摇头晃脑的样子,不禁好奇的问:“小姐可是哪儿不舒服?”虞瑟洁看了一眼在边上的夏荷,嘴巴上说:“没什么的,只是夏日蚊虫多的要命,早知道不往那院子里去了,不摇下脑袋恐怕脸上都要多几个包。”琉璃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了夏荷在边上不方便说话,于是也不再多嘴,只伺候着她上了软轿,一路往梧桐院行去。
刚进了梧桐院就听到院子里的喧哗声哭叫声,虞瑟洁不禁皱着眉头对边上的夏荷说:“去把琥珀叫去正屋里。”然后带着琉璃就管自己走了。夏荷领了命冲冲忙忙去找琥珀,转了个弯刚走到下房,就听到那哭叫声越发的凌厉,她吓的心中一跳,忙站在下房门口大声叫唤着:“琥珀姐姐,小姐回来了,着您去正屋回话。”
不消几息的功夫就看见琥珀带着冬梅大步带风的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琥珀脸上风轻云淡的倒是不见什么,只是跟着身后的冬梅一脸惨白的紧紧抿着嘴,一看就是故作镇定。夏荷正在想着什么呢,琥珀就已经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皱着眉头问:“小姐今日怎么那么早就回院子了?可是有什么事?”
夏荷摇摇头说:“琥珀姐姐,奴婢不知呢,奴婢只在凤栖院外头守着,只看到小姐怒气冲冲的跑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去追就看到琉璃姐姐追过去了。等奴婢跟上去的时候琉璃姐姐已经回头着奴婢去叫那抬软轿的婆子去接小姐了。”
琥珀点点头,抬脚就要走。那夏荷又怯怯的说了句:“琥珀姐姐,刚刚小姐进院子的时候就被这动静吓到了,脸色不是太好看,就着奴婢来唤您过去……您……”
琥珀笑了笑冲着她说:“我醒的了,你做自己的事情去罢。”夏荷看琥珀这么说,就没再讲什么,只好自己出了院子往浆洗处的方向去了。
琥珀抬头眯着眼看着那夏荷去的方向,说了一句:“这丫头是去哪呢?”边上的冬梅听了琥珀的话,轻轻的回答说:“夏荷的母亲在浆洗处上工,她这方向怕是去寻她母亲的。”琥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往正屋走去。
刚进正屋就看到虞瑟洁坐在上首,端着茶盏不动,却好像愣愣的出神想些什么。琥珀慢慢的走前几步,轻轻的唤了一声:“小姐。”虞瑟洁回过神来,看到是琥珀进来了,就放下手里的茶盏,皱着眉头问:“今天院子里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一回来就听到那么大的动静,你就没盯着点么?”
琥珀笑眯眯的回答:“回禀小姐,您昨天晚上吩咐过的要收拾下院子,奴婢这会就是在收拾院子呢。”
瑟洁眉头依旧没有展开,语气略带不满的说:“收拾院子用的着弄那么大的动静出来么?我才进院门就听的那叫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这里在给人点天灯呢。”
一边的琉璃听着小姐的话忍俊不禁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姐,您可别吓我,这点天灯的本事奴婢们可是没学到,要不回头您教教我们,我们也好开开眼界?”
虞瑟洁没好气的转头说:“好啊,那回头我先叫人把你点了天灯,让你好好开开眼界。”琥珀也笑嘻嘻的说:“点天灯倒不至于,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奴婢用的可是翡翠那丫头给的药,这会儿那王婆子恐怕巴不得我们把她点了天灯算了,也好过这样折腾着。”
虞瑟洁奇道:“你问翡翠那丫头要了什么药?可别给人觉察出来啊!”琥珀掩着小嘴笑着说:“小姐放心就是了,翡翠那丫头的药能让人开出来的话,寒太医早就摘了牌子回家了。主要是那婆子自己装死,还没打得几下就晕了过去,我就只好让人用那掺了药的水把她泼醒了。后面她就是想晕也晕不过去了,只得这样叫着。奴婢故意让人不堵她的嘴,也让边上那些猴子们知道几分厉害,回头说不定奴婢也更方便下手一些。”
虞瑟洁一下子就囧了,这琥珀也忒狠了,虽然她没明说,自己也知道她用的是哪种药了。那种药用在身上,哪怕只是轻轻碰一下都会痛的好似断了骨头一样,这会就是不打那王婆子,王婆子也肯定是痛的要死要活罢。
她正想着呢,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虞瑟洁刚要斥责出声,就见帘子一动,进来的正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红鸳。红鸳站在门口,礼也不行,趾高气扬的说:“老夫人有话,小姐心狠手辣,无故杖责下人,实在是有违天和,也失了身份。请小姐随我去松柏院领罚!”
虞瑟洁无语了,这老夫人有完没完啊,昨天刚吃了那么大的亏,今天这是要从自己身上找回场子来是吧?红鸳是吧,今天先把你给收拾了!虞瑟洁暗暗的盯了一眼红鸳,然后状似天真的说:“红鸳姐姐,你说的话,洁儿听不懂呢。”
红鸳冷笑一声说:“小姐听不听的懂没关系,随我去了老夫人院子就是了。”边上的琥珀怒斥一声:“还有点规矩没?怎么跟小姐说话的?居然用起‘我’来了,你还是个下人呢?进了屋子连礼都不会行了,比小姐还似个小姐了!”
红鸳瞥了眼琥珀,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我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人,有什么错也是老夫人罚的。你一个丫头有什么资格冲着我指手画脚的?”
虞瑟洁也不高兴了,不玩什么天真的把戏了,直接说:“恩,琥珀是没有那资格对红鸳姐姐指手画脚,不过我还是有这个本事的。琥珀,琉璃,替本小姐给红鸳姐姐好好打几个耳光,顺便替本小姐问问她,我这个小姐,有没有资格教训她。”
红鸳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前一刻还是天真浪漫的小姐怎么转眼间就会叫人掌起她耳光来了,她嘴巴上依然硬着说:“小姐,您本来就是犯错的人了,还不随我快快去老夫人那领罚么?”
虞瑟洁冷笑一声,说:“老夫人那有什么事情我自然会说清楚,不过你这个对主子不敬的罪,我得讨个说法来。琥珀,你是死人嘛?站在那里装什么死呢?”
琥珀应了一声,笑着走到红鸳面前,客气的说了一句:“红鸳姐姐,琥珀……得罪了!”话音刚落,就利索的抬起手来“啪”一个耳光过去,红鸳傻了眼,刚要说话又被琥珀反手“啪”一个耳光。
虞瑟洁在边上说:“看在你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人,这次就这么算了,要是你再没个样子,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或者你可以去告诉老夫人,是我叫人打的你耳光,至于为什么打你耳光嘛,原因也随便你编。”然后端起手边的茶盏,眼皮也不抬一下的下令说:“琉璃,送客。”
红鸳一手捂着脸,一手指着虞瑟洁哆嗦着身体气的说不出话来,琉璃走过去挑起帘子,说:“红鸳姐姐,请了。”红鸳转眼看看琉璃,指着虞瑟洁的手收了回来又“啪”的一下给了琉璃重重的一耳光,跺着脚恶狠狠的说:“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禀报老夫人!”然后头也不抬的气冲冲出了院子。
虞瑟洁看了琉璃一眼,琉璃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个小瓷瓶说:“哎呀哎呀,奴婢得快点上药呢,要不然一会恐怕眼睛都睁不开了呢。”琥珀也在边上笑着说:“让我帮你上吧,上的细一点,一会也好有个说法。”
虞瑟洁也冷笑着说:“琉璃,你放心罢,等下我会为你把这个帐讨回来的。”琉璃两眼亮晶晶的说:“小姐,您也放心,奴婢就是为了一会让她多受几个耳光,才送了一个给她。”
虞瑟洁笑了起来,琉璃说的没错,就是为了等下可以痛快的打个够,所以先送一个本钱给她!她站起了身子,对琉璃说:“我先进去换衣服,你快些儿上药,上好了帮我进来打扮打扮,嗯,一定要好好打扮才行,琥珀你也记得好好打扮一下。”琥珀一边给琉璃上药,一边笑着应过了。
主仆三个正在屋子里换完衣服打扮完,就听到门外冬梅在说:“启禀小姐,老夫人身边的黄鹂姐姐来了。”
虞瑟洁三人互相对看了一眼,忍住了笑,好嘛,来的是黄鹂,这下最后一点担心也没有了。虞瑟洁在屋子里摔了一个茶杯,大声说:“不见不见,不许放黄鹂姐姐进来!要不然我又要被打了!”然后琥珀也在边上大声的说:“小姐,莫的胡说八道,红鸳姐姐是替老夫人打你的,您不该发脾气了。”然后边上的琉璃也带着哭腔说:“小姐,小姐,您消消气,还是让黄鹂姐姐进来吧,要不然等下黄鹂姐姐打的更要凶了。”然后虞瑟洁又摔了一个茶杯说:“就是不许她们再进来打人!老夫人身边的姐姐们也不该如此欺负人,好歹我是小姐,她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