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不到卯时,虞瑟洁就急吼吼的醒来催着琉璃给自己打扮了去给父母亲请安。琉璃忍不住的笑着说:“小姐,这会还是寅时,您那么早过去夫人未必已经起来了,不是反而打搅了夫人么?”瑟洁一听有理,就又在躺回床上说:“那我再躺躺,你再过半个时辰来叫我,我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看母亲了。”琉璃忍着笑应下了。
虞瑟洁躺在床上,感觉瞌睡也醒了,就正儿八经的开始思索起事情来。不管如何,那个矫燕确实帮母亲在老夫人面前没少周旋,如今这个下场也叫人看了确实可怜,昨天晚上珊瑚来禀报过,说老夫人不但没让人给她请大夫,还把她打发到了浆洗处去,身上的伤不轻,老夫人那一脚正好踹在了心上,伤着了心脉,要不是翡翠昨天晚上过去了,恐怕不死以后也落下了不轻的病根。可是直接开口说要调她过来,老夫人肯定会想歪,她是府里的家生子,一家老小的命都在老夫人手里,要是不处理好那可就是大大的罪过了,要怎么样才能让老夫人自己开口放人呢?要不让黄鹂吹吹风?会不会太明显了呢?老夫人身边现在还有红鸳,这个丫头是红姨娘的亲妹妹,自从红姨娘死了以后就被提拔到老夫人跟前了,可是跟老夫人一心的,恨不得咬死母亲和自己。如果黄鹂动作大了,不说老夫人会警觉,就是那红鸳恐怕也不会当没看见,到底要怎么样做才可以不动声色的救了那矫燕呢?
虞瑟洁想着想着不禁烦躁起来,在床上不停的翻来覆去。琉璃听到动静过来看了看,试探的问道:“小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虞瑟洁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苦恼的看着琉璃说:“我想救救那矫燕,好歹也是帮了我们一场,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不惊动老夫人,或者让老夫人心甘情愿的呢?我是真的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了,你替我想想可有什么好主意。”
琉璃笑了,小姐就是心善,昨天晚上珊瑚和翡翠回来以后她就一直没说话,看来是没少为矫燕担心,不过小姐毕竟年纪还小,虽然聪明过人却也少了一些经验。她一边走过去打起床帘,准备伺候瑟洁起身,一边说:“小姐,其实您想的太多了,那矫燕姐姐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婚配了。府里的家生子一般家里都会有婚约,若是没有的人,在主子身边伺候着也会给指人的。矫燕姐姐原本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家里人自然不敢擅自婚配,都是打算等着老夫人安排的,现在老夫人把她打发到浆洗处去,想来也不会再有这个心思去考虑她的事情了,不如找人提醒提醒矫燕姐姐的家人,让她家人给她找户人家,成婚后找花总管说说好话,把她放到庄子上去,这样一来老夫人也不会想到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不至于害了她。”
虞瑟低头洁思索了一阵,迟疑的说:“你讲的倒是个好办法,但是她家人就不会惦记着老夫人还会要她回去伺候么?要是有了这样的想法还是不愿意给她找人的话怎么办?”琉璃转了转眼珠,就想到了:“小姐,我们院子里守门的刘婆子和矫燕姐姐家是住在一块的,不如让她回去敲打敲打?”
虞瑟洁立刻摇头说:“不行,刘婆子是我们院子里的人,要是到时候有心人真查了,立刻就能查到我们这里来,还是得另外找人。”琉璃听了瑟洁的话也在边上苦恼起来,她不是虞府的家生子,对虞府的人际关系网只限于自己的院子,要是到院子外找人那就不是她的擅长了。
琉璃想着想着突然眼睛一亮:“有了,冬梅!小姐,冬梅是个稳妥的人,又是个家生子,不如把她找来问问看如何?”
虞瑟洁不说话了,这个冬梅,她已经连续两天从自己两个不同的贴身大丫头嘴里听到这个名字了。虽然冬梅是二等丫头,但是自己院子里的规矩除了琥珀四人以外,其他人都不能进屋,就连二等丫头也只能在屋外面等吩咐,没有传唤是不能进来的。这个冬梅倒是个厉害的,连着让琥珀和琉璃都提到她……琥珀和琉璃可不是轻易夸人的,一个城府深,一个心思密,倒是软硬不吃的主,不似珊瑚和翡翠那么好说话,看来这个冬梅倒是有几分手段的。
虞瑟洁想了想说:“那个冬梅进院子有多久了?我都不太清楚这些个小丫头的事情。”琉璃明白虞瑟洁话里的意思,回答说:“回禀小姐,那冬梅是府里的家生子,他的祖父以前是老太爷身边的小厮,老太爷离去的时候她的祖父也跟着一起去了,她的父亲现在是老爷书院里的管事,深的老爷信任。她和夏荷是老爷点了名送过来的,和春花秋菊两人不是一个来路。进院子到现在也已经快两年了,平时奴婢和琥珀都有仔细的盯着她们,确实是个可以用的人。”
虞瑟洁听到琉璃这么详细的解说,这才放下心来。父亲送来的人想来问题也不大,至少她的爹可是父亲院子里的人,要是她敢有点别的什么念头,她的爹可讨不了半分好去。能当父亲书院管事的人肯定是父亲的心腹,这个冬梅倒是可以先用着看看。想到这里她随即点点头说:“一会你去她那里问问话,不过跟我没有半分关系。还有,别让她出面,知道了么?”
琉璃立刻明白了虞瑟洁的意思,小姐的意思是先借自己的手给冬梅一个机会,也好试探试探这个丫头是不是真心在这个院子里的,点点头饱含深意的说:“奴婢和矫燕姐姐向来交好,这会看矫燕姐姐落魄到浆洗处了,难免替她伤心,也不知道她家人有没有给她安排婚事。”
虞瑟洁听到琉璃明白自己的意思,满意的点点头说:“这会儿时辰也差不多了,伺候我起来吧!”琉璃点点头下去唤琥珀了。
虞瑟洁看着琉璃退出门外的背影,不禁思索起来,刚才她提出矫燕婚配的事情也提醒了她,现在自己才八岁,而这几个丫头都已经快十四岁了,要是自己的话恐怕已经要开始议婚了,不知道还能留她们在自己身边几年。可是自己还没有能力保护自己,要是没了这四个丫头,恐怕不出一个月就能被人活生生给吃了……还是得想个办法培养一批子人出来,有个新老交替自己就不会缺人用了,总不能一直都指望秦府送人过来的,自己培养起来的才是最合自己心意,用起来也最顺手的。
转过头来琥珀和琉璃两人伺候虞瑟洁梳洗完毕,虞瑟洁看着镜子里自己脑袋上那两个小发髻,满意的蹦蹦跳跳的准备出门了。她很喜欢自己脑袋上的小发髻,重生前她看到这样的卡通人物就觉得巨萌无比,也一直想这样弄个来玩玩,可惜自己笨手笨脚的,连扎个马尾都毛毛躁躁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久而久之也只好放弃了这样的想法。重生回来以后她最欢喜的事情就是让琉璃给自己梳这样的发髻,看起来和两个小包子似的,配上现在自己的年龄,也能算是萌萌小萝莉一枚了。
瑟洁带着四个丫头走到院门口,就看到守门的婆子在那打瞌睡。她皱了皱眉头看了琥珀一眼,只见琥珀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她心里顿时明白了这个就是琥珀昨天说的闹肚子的守门婆子。恩?看来不对劲啊,那个秋菊昨天刚做了那么大的动作暴露自己,今天这个婆子又凑到自己眼皮底下来了,这才刚刚辰时,怎么就打起瞌睡来了?她心里冷笑一声,看来有些人还真把自己当小孩子糊弄了啊……
珊瑚上前不高兴的踢了那婆子一脚:“王婆子,你这是做什么?不想干活就回去!让你守着门你倒在这里睡起觉来了,这才什么时辰你就打瞌睡了?”
那王婆子被珊瑚踢了一觉猛的惊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瑟洁带着几个丫头站在自己的面前,稚嫩的脸上正饱含着怒气,身边的珊瑚也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她连忙跪下磕头说:“小姐饶命,奴婢昨儿个闹肚子闹的厉害,到了晚上都没睡好,虚的很,所以才在当班的时间打起了瞌睡,并非故意怠慢小姐,小姐饶命啊!”
瑟洁听了以后不为所动,转头对琥珀的说:“身体不适就应该告了休在家好好休息,请个大夫来看看。现在这样在院子门口睡起了大觉,要是出了什么事难道也是身体不适就搪塞过去了?你是怎么教人的?莫非是你太苛刻不让人告病休息?”
琥珀曲膝回答:“回禀小姐,奴婢并未听闻这王婆子有何身体不适,所以没有安排她休息。再说院子里这些狡猾的奴仆不少,今天说闹肚子明天说咳嗽了,让请大夫又说小事而已不用请大夫,然后就告假偷懒。这王婆子是不是真的身体不适还不知道呢,小姐莫要轻信了她。”
瑟洁点点头,回过头对着王婆子说:“琥珀说的也有道理,不管真病假病,在这活计上的时候打瞌睡我可看不得,一会你去琥珀那领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