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海涛听的目瞪口呆,刚才秦家大少爷和二少爷去自己府上请自己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有不妙。自己同意琼氏进虞府当妾是因为自己宠爱那沈氏,沈氏在自己面前一力劝说是想把女儿嫁进亲姐姐家做个贵妾,让自己女儿有亲姨母照顾也不至于受了委屈。那虞府是皇商,虞老爷的正妻还是秦相爷家的千金大小姐,这些自己都知道,所以才答应下来的,最终的目的也是为了能搭上相府。那庶女出嫁前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好好伺奉主母,讨得主母欢心,也好求得那秦氏在娘家为自己说上一两分好话,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要秦氏下堂了?这……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啊!
琼海涛结结巴巴的说:“相爷这话从何说起?学生的那个女儿只是一个庶女,能进虞府做个贵妾已经是虞夫人赏了天大的面子,怎么可能妄想那主母之位,莫不是相爷听岔了?”
秦相爷气的一脚踢了过去:“赏了面子?当初说是让你女儿过府做妾老夫才没计较,谁知道抬进来的却是一个贵妾,现在生了庶子还逼着我女儿下堂让位,我听岔了?还是你在跟我装浑?!”
琼海涛迎着头皮不敢躲闪,自己只是一个大理寺少卿,当年也是秦相爷门下的学子,所以才以学生自居,于情于理都对那秦相爷得罪不起。
幸好秦子悠眼疾手快,一把扯住父亲,才让那暴怒的一脚没有落在琼海涛身上。秦子然和秦子赋也冲过来拦着父亲说:“父亲,有话好好说,这琼大人既然说不清楚此事,我们就先把事情说清楚吧!”
秦相爷扯不过三个壮年的儿子,只好愤愤的坐下一拍桌子说:“好,我就先跟你说个丁卯,再跟你好好算这笔帐!”
一边的虞老夫人被突然爆发的秦相爷给吓的一愣一愣的,这会都没回过神来。只见那琼太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上前对着秦相爷恭恭敬敬的行礼道:“琼叶氏给秦相爷请安,秦相爷先莫要动气,我们夫妇被两位秦少爷请来的时候并不曾得知相爷是为何相请,只闻得要带着我夫君的一位小妾,还望相爷告知,若妾身夫妇有不妥之处,还请相爷稍后再罚,您看可好?”
琼太太说完以后转过头去盯着身后的沈氏说:“还不快过来拜见相爷?”沈氏听的主母的话,战战兢兢地上前跪在地上,一时倒也吓的说不上话来。
秦子悠看着那琼海涛和琼叶氏,疑惑的冲着秦子赋看了眼。秦子赋接到自己三弟的眼神,只轻轻的摇了摇头,转眼冲着那虞老夫人眨了眨,又看了看秦子悠没有说话。秦子悠明白了自己二哥的意思,看来好像着琼海涛两夫妻确实没想过要让庶女当正妻,倒是那虞老夫人自己的意思了?
这个时候黄鹂走进屋来传报了一声说琼姨娘来了,虞老夫人才突然仿佛醒过神来。
琼氏一进屋就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嫡母在那对着秦相爷弯腰低头,自己的母亲在地上跪着哆嗦,心里面瞬间就凉了一半。虞老夫人看见琼氏仿佛看见了主心骨,连忙走过去拉着琼氏的胳膊冲着琼海涛说:“妹夫,我已经决定了,要立如莲当正妻,她为我们虞府生了儿子,当正妻是应该的!秦相爷刚才也说了,请你过来商量着如何置办……”
琼海涛听了仿佛遭了雷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当场站直了身子指着着虞老夫人愤怒的咆哮说:“谁是你妹夫?你一个妾的姐姐也配叫我妹夫?!好歹你现在也是个有体面的人,怎么如此不懂规矩?!我那女儿是个庶女,嫁过来是当妾的!不是当正妻的!就算生了儿子,也是虞夫人的儿子!!她一个妾生子哪来的资格当主母?!难道你们虞家还想把一个妾抬成正妻?你们不要脸我还怕被人戳脊梁骨呢!!”
那琼氏听的脸上刷的一下惨白惨白的,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才站稳了身子,默默的低下了头不再说话。是的,自己的母亲是个妾,自己固然可以称呼虞老夫人为姨母,但是虞老夫人却不能称呼自己的父亲为妹夫,能称父亲妹夫的……只能是琼叶氏的兄长!她紧紧咬住嘴唇,忍住不让自己尖叫起来:妾!妾!!该死的妾!!去他的妾!!!就是因为母亲是妾,自己才成为庶女!就是因为自己是妾,所以自己的儿子才是庶子!!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能唤一声娘,只能叫姨娘!这个就是妾生子的悲哀!
站在门口的黄鹂摸摸的打了个手势,带着屋子里的丫头全部退出门外关上了门,这会自家主子丢人的时候,怎么着也不能在自家下人面前丢。
里间的虞老爷也听到了正屋中琼海涛的咆哮,他紧紧攥着拳头,控制自己冲出去的欲望:千错万错那也是自己的母亲,他怎么能任由那琼大人侮辱自己的母亲!秦子沛撇了眼虞老爷,不屑的说:“你出去有什么用,你那母亲也确实不懂规矩,只要像样点的人家都不会把妾抬成正妻,给个贵妾已经是封了顶了。那琼大人今天要是让那琼氏当了虞家的主母,逼着妹妹下了堂,明天就有御史参他教女无方,治家不严!你母亲那点心思也只能在这里说说,要是传了出去被太后知道了,你们虞家就等着诛九族吧!妹妹可是太后的义女,虽然没有公开,但是太后也是实打实的把她放心里的,随便按个罪名给你们,把妹妹接回去那都是轻的。哼……要不是……当初要不是父亲不同意,说句逾矩的话……就是坐上那个位置也是稳稳的……”
虞老爷听的心中一惊,背上的冷汗瞬间湿了衣裳,他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秦子沛:“舅兄,你说……那兰儿是太后的义女?我……我从未听闻啊……”
秦子沛看了看虞老爷,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扳指:“你怎么会知道,当初太后认女的时候可是封了妹妹惠贤公主,只是妹妹一再要求不得声张,所以这是也只有宫里的主子们知道而已。她不曾告诉你那是你的福分!本来你们大婚,按照太后的意思可是要依着公主的规矩尚了你这个驸马的,只是妹妹一意孤行,所以太后只能罢了。要不然你以为虞家的皇商地位怎么稳稳的没人敢动?因为有能耐动的人都知道动不得……”
虞老爷听了心中羞愧无比,兰儿那般高高在上,那般金贵无比,居然就这样心甘情愿的下嫁……不,简直是贱嫁给了自己……本来可是公主……可是她十几年了却从来不提……就这样默默的府里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自己当初发誓要好好待她,不叫她委屈了半分,如今看来就是一句笑话,一句天大的笑话!
虽然被点了睡穴,但是早已经被正屋里的争吵声给弄醒的瑟洁正闭着眼睛继续装睡。原来娘还有那么大的来头啊……不光是相府千金,居然还是太后义女,有封号的公主……啧啧,真是意料之外啊……以前以为那种穿越定律中猪脚必定跟皇宫扯上关系一说是扯淡的,现在看来还是擦着边了……娘是太后的义女,那自己不是太后的义外孙女了?额……有这个称呼么?好像听起来怪怪的……管他呢,反正也就自己想想而已。
瑟洁专注的听着正屋的动静,津津有味:哎呀,外公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能动手动脚,真是老当益壮,再说今天四个舅舅都来了,上阵父子兵,要是打起来了……啧啧,那琼大人势必满头包啊……活该!谁叫你养个庶女来想抢我娘的位置,让你满头包都是轻的!
瑟洁越听越心痒,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眼看要忍不住睁开眼了,就听着秦子沛“咦”了一声:“小洁儿好似要醒来了,妹夫你赶紧出去,这一身伤的等下怕又是要吓到她。要是心理落下了毛病,以后怕是好不了了。”虞老爷听着急了,立刻站起身来说:“有劳舅兄照看一下,我这就出去先打理打理。”接着就匆匆走了出去。
瑟洁一听差不多了,就咕噜噜睁开眼睛,眨巴了几下,对着秦子沛糯糯的叫了声:“小舅舅~~”秦子沛一听乐坏了,能叫自己了,怕也是回过神来了,刚才这样哭的劲可真吓唬人。连忙往前走了几步握着瑟洁的小手说:“小舅舅在这呢,小洁儿莫怕,你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来了,其他几个舅舅和舅母们也都来了,你娘和你爹都好好的,没事着呢,就算有什么事,也有舅舅在,你就只管自己好好的,知道不?”
琥珀过来行了个礼说:“四舅爷,小姐刚醒,晚上也没吃过东西,奴婢先伺候小姐用点东西可好?刚才琉璃已经去厨房给小姐准备吃食了,这会应该早就好了。”
秦子沛听了连连点头说:“正是正是,这才多大的孩子,这会儿还没吃东西,还不饿坏了。你快去罢,赶紧把东西端来了伺候你家小姐。”琥珀笑着抿了抿嘴退下准备吃的了不提。
正屋里正是锣对锣鼓对鼓的好戏,那琼海涛指着虞老夫人横眉竖眼的骂着,虞老夫人紧紧拽着琼姨娘傻愣愣的听着骂回不过神,先自己一步出来的虞老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低着头不吭声,琼太太在边上似笑非笑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沈姨娘,琼姨娘泪流满面的看着虞老爷紧紧咬着唇,秦相爷坐在那喘着大气,三位秦家少爷悠然自得的看着琼海涛骂虞老夫人,一边榻上的秦太太和站在身边的秦蒋氏低着头不知道说着什么,秦孙氏满脸纠结的盯着琼姨娘,秦吴氏一个劲的张望着门外好像在等着秦董氏和虞夫人回来,寒太医坐在角落里盯着手上的茶杯仿佛要看出个什么花样来。一屋子的人,一屋子的戏,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唱着自己的词,一时之间琥珀有种去了茶楼听先生讲故事的感觉,先生讲的故事里有的是这样类似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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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3K4!虽然过了12点……额,但是我终于把6号的债和7号的任务都给完成了……起床以后会老老实实的继续码字,不敢偷懒了……真的……不敢了……给张票呗……给张票我就让虞老夫人去刷马桶……推荐票就够了,别的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