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的对话,傅年玉自然没有听见,当她穿着衣不蔽体的薄纱衣,从浴房内走出来时,正好与大红脸的令狐枭对了个正着。
于是,大红脸彻彻底底便车了一颗熟溜溜的红苹果。
面对眼前的突发状况,傅年玉也懵住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半天都不见有人打破僵局,终究,还是楚容一声轻咳,颇为不自在道:“今日朕……我来舞坊,是为了与姑娘商讨两日后的比舞一事。”
楚容的声音尽在耳畔,傅年玉却像是没有完全回神,只呆呆点头:“嗯,好啊,商量吧。”
甄娘在心里偷笑,这种情景,真是百年难遇呢。
令狐枭那个大冰块,原来也有尴尬的时候。还以为他不会哭不会笑,整天就只会瞪人。
“下贱。”在与傅年玉对视半晌后,令狐枭忽做一脸厌恶状,吐出两个字来。
傅年玉顿时血冲脑顶,直接忽略楚容,跨前一步,冲到令狐枭面前,“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一片雪白,在眼前晃啊晃,令狐枭也顿觉血冲脑顶,却与傅年玉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雪白的纱裙,雪白的丝带,雪白的肌肤,雪白的……
闭上眼,向后退了一步,剑眉紧皱:“不要脸。”
不要脸?
之前骂她下贱,现在又骂她不要脸?到底是谁不要脸,偷偷在人家浴房前东张西望,末了还贼喊捉贼,今天真是长见识了,什么人都让她遇到了。
气极了,手指着他,颤抖道:“好你个色情狂,偷看我洗澡,还骂我不要脸!你要脸,你若是正人君子,为何我刚一出来,你却盯着我胸口不放?有色心没色胆,身为男人,你真是糟糕透了!”
傅年玉怎么骂他,身为身坚智坚的令狐枭,都不会有半分在意,但听了她后半段,却是不能再忍了。
“你胡说什么,我哪有盯着你胸口看?”
见他不承认,傅年玉心中冷笑,抱着手臂哼哼:“难道不是吗?你敢以自己对皇上的衷心发誓,你之前没有盯着我的胸口看?”
“我……”令狐枭一张红脸立时变得惨白,看了看楚容,又看了看傅年玉,那神情可算得上是悲痛欲绝了。
其实,他之所以盯着傅年玉的胸口看,是因为在她的胸口处,挂着一枚不同寻常的玉佩。他为了要保护皇帝,自然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那玉佩只消一眼,就能看出,是产自于皖国皇室,但上面的花纹,却看得不甚清楚,所以才一直盯着那玉佩,想要再仔细分辨一下那上面的花纹,看看这玉佩,到底来自于哪里。
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被傅年玉一番添油加醋,想要解释也不能了,只能眼睁睁任由他人怀疑,始终缄默不语。
傅年玉将他看了又看,直到他的脸色变幻过三巡,才幽幽开口:“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我傅年玉大人有大量,不像某些人。”
他勃然恼怒,正想叱责回去,却在接触她似笑非笑的眼时,硬生生将一肚子火气憋了回去。
她知内情,才会有恃无恐,他心中虽恼恨,三=但在这种场合下,也知道不该多言,否则必会越描越黑,这无辜黑锅,也就背定了。
傅年玉斜斜看他,得了便宜还卖乖,身子一晃,竟朝他挺起了胸脯:“还要看吗?免费的哦?”
这样才是真真的不要脸。虽然如此,令狐枭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傅年玉甚是满意,将身子退开少许,挑着眉梢:“原来,令狐公子不喜欢光明正大,喜欢偷偷摸摸啊。”
“扑哧”一声,竟是甄娘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一转眼,看到令狐枭铁青的脸,急忙捂住嘴巴。
“怕什么?敢做就要敢当,是不是啊,令狐公子?”
看他眼神着实可怕,甄娘悄悄移到傅年玉身边,扯了扯她的袖子:“别说了。”
傅年玉也不是故意要令狐枭难堪,只是先头他的那两句话,实实在在不太好听。
自认为不是什么善茬,有仇必报,这是她的天性。
接过甄娘递来的一件长袍,随意披在身上,转身对楚容道,“实在抱歉,对皇上您的下属出言不逊了。”
楚容好笑地看了眼令狐枭,被一个女子欺负成这样,还是头一遭,心知不该,却忍不住也跟着傅年玉一起调侃起来:“令狐,没什么大不了的,男儿本色嘛,你一天到晚总是绷着脸,不知吓坏了多少仰慕你的姑娘,再者,男人有点色心,也并非坏事。”
令狐枭的脸色更难看了,那样子,要不是深知他的为人,还以为他马上要哭出来了呢。
“皇上,莫要打趣属下,属下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令狐枭朝楚容严肃一揖,浑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进的冷硬气息。
傅年玉嗤笑一声,不再理他,径直朝前走去:“皇上,不是要与我商讨后天的比舞一事吗?正好,我也想找皇上谈一谈。”
令狐枭那种人,就不要指望他能通人情,讲世故,和他讲道理,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楚容拍拍令狐枭的肩膀:“你先去花厅等朕,待朕与傅姑娘商讨完后就去找你。”
令狐枭立马心生警觉:“不可,皇上独自怕有危险。”
他的声音虽不大,走在前面的傅年玉却听得一清二楚,什么叫做怕有危险!难道担心她把楚容给强了不成?
愤然转身,凉凉讽刺道:“令狐公子,你别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样急色攻心好不好?”
她的话,总能激起令狐枭的怒气,当下便跨前一步,将楚容让到自己身后,“你这女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不就是商讨后日的比舞事宜吗?我代皇上与你谈!”
“你……你说什么”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令狐枭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你跟我谈,你跟我谈什么?弹棉花吗?别开玩笑了。”
她只是实话实说,落在令狐枭耳中,却生生扭转成了挑衅,眸中蕴了一把不甘示弱的火焰,将她一拽,“走,去你的房间!”
蓦然间,傅年玉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