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傅年玉已经发觉异常,连忙抱着花书阅躲在马车角落里,侧耳倾听车外的动静。
一阵令人窒息的安静,突然,几把锋利的剑刃,一起穿透车厢壁,剑刃上还带着血迹,要不是傅年玉反应快,只怕自己和花书阅都要被捅成马蜂窝了。
傅年玉见此情形,手抖得不成样子,怎么看,这都不像是打家劫舍的行为,倒像是故意埋伏在半路,专门为了置自己或花书阅于死地而设的局。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和花书阅只怕都活不了。
一动都不敢动,甚至连呼吸就强行屏住,傅年玉紧紧揪着花书阅的衣襟,神经绷到了极致。
马车外面依旧没有动静,傅年玉没有武功,对于细微的声响,她根本无法辨别,所以她不能冒险,拼着打赌的意志,她赌那些杀手以为自己和花书阅已死,说不定会就此离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安静的如同坟场,傅年玉的呼吸似乎都被这种诡异的安宁给攫住,如果一切再不结束,她只怕自己会被憋得疯掉。
就在这时,已经昏迷的花书阅突然动了一下,傅年玉被他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
“唔……”感觉有人捂住自己的嘴,迷糊中的花书阅很是不满,身子扭了两下,口中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傅年玉心想,这回完蛋了,外面的杀手没有几十也有十几,她和花书阅两个手无寸铁的人,根本对付不了他们,除了等死,没有别的路好走。
她欲哭无泪,早知道今天打死都不跟花书阅去参加什么开业庆典,这下好了,小命也搭进去了。
已经做好必死心理的傅年玉,等了许久却不见动静,极度的恐慌与担心,已经耗尽她所有的耐心,与其等死,不如主动寻找活命的办法,所以她干脆起身掀开车帘,探头向外看去。
这一看,将她吓了一跳,马车外的场景,确实如她想象中一般血腥,跟随花书阅而来的家丁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车辕上还躺着死不瞑目的车夫,可她没想到的是,埋伏在马车外的杀手并非有十几名那么多,仅仅只有两名,而且这两名杀手,不知为了什么原因,竟然拔剑相向,二人似乎已经僵持许久,誓有不杀死对方决不罢休的决心,可两人武功相当,就那样互相对峙着,剑刃离对方脖颈皆只剩半寸距离,却谁也赢不了谁。
看到这样的一幕,傅年玉来不及多想,二人窝里斗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她没有心情也没有胆量留下来探寻其中的真相,她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赶紧逃命。
一脚将车夫的尸体踹下马车,傅年玉深吸口气,拽起马缰,用力一挥:“驾——”
马匹一声嘶鸣,两蹄高高扬起,傅年玉又是一鞭甩下,在杀手还未反应过来前,马车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向前窜了出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两名黑衣杀手你看我,我看你,都放弃了互相搏命,撤了剑后退一步,一同跃起,朝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追去。
两人的轻功很少,没一会儿就追上了马车,其中速度稍快,身形已经与马车并齐,忽而狞笑一声,雪亮的长剑从手中脱出,一一瞬间,竟像是凭空分裂成了无数把剑,尽皆朝着车厢射去,嚓嚓几声后,马车上便多了无数个窟窿,里面的人,就算是长着翅膀,也无处可逃,必死无疑。
另一黑衣人见状,惊得手中长剑都差点脱手,马车被毁成这种程度,就算是武功盖世的人,也绝对逃不掉。
看来里面人,是真的死了……
“轰——”马匹受了惊,开始四处逃窜,车厢也被甩得脱了缰,撞在一处民房的墙壁上,四裂开来。
一片烟尘碎片中,先前出手刺杀的黑衣人眼神忽然一变,不可置信地上前一步,仔细在一堆散乱的废墟中辨别着,但是,除了残破的马车废料外,什么都看不到。
身后的黑衣人忽然一声冷笑,也不探寻那两个本该在马车中的人为什么不见了,还剑入鞘,纵身一跃,便不见了踪影。
此时此刻,傅年玉正背着花书阅躲进一个狭小的巷子里,对方武功太高,她现在不敢出去,只能等天亮后,人多起来时,再和花书阅一起离开。
“……呃,真重,猪头一个。”她费力地将花书阅放下,抬起袖子擦了把额上的冷汗,刚才真是吓死她了,今世前生加起来,也从没有遇到过这么惊险的事情。
“好晕,头怎么这么晕……”花书阅似醒非醒,眼神迷茫地四处看了看,他记得自己应该是坐在马车上的,为什么一睁眼,看到的却是满天繁星。
傅年玉连忙捂紧他的嘴巴,生怕那杀人不眨眼的恶人就在附近,同时附在花书阅耳边小声道:“小声点,我们中埋伏了,对方可能是来杀你的。”
一听到“杀你”两个字,花书阅立马清醒过来,他也不敢说话,只拿眼神询问傅年玉。
看出他询问的意思,傅年玉郑重地点了点头。
花书阅忙坐起身,平缓了一下心中的惊恐,靠近傅年玉,也凑在她耳边,用很小的声音问道:“谁要杀我?”
傅年玉摇摇头。
她哪里知道谁要杀他,估计像他这种富家子弟,因平日里太过趾高气昂,得罪了不少人,所以才会有人花重金聘请杀手来杀他。
花书阅拧着眉,想了又想,始终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来杀他,看了眼傅年玉,猛然想起一件事:“为什么我晕了,你却一点事都没有?”
诶?对啊,这是为什么?
傅年玉也觉得奇怪,如果杀手洒了迷药,那自己怎么会好端端的,并未晕倒呢?
这事真奇怪。
除非……
心口跳的厉害,如果没有听过花书阅之前对她说的那番话,她或许死都不会往那上面想,可那些人既然一个个心怀鬼胎,花家也是四大世家中分量不小的家族,那么有人要杀他,也不足为奇了。
可是,为什么要杀他,又是谁要杀他呢?
想到这里,傅年玉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