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能一边气呼呼的走着一边嘴中不停的抱怨,本来大好而来的心情倾刻间被一扫而光。
刚出大门,老鸨就从背后追了上来,没想却碰上正准备踏进青楼的李绚,眼中马上生出了色彩。
“李公子,您来了,您看上次那个小玉这么不懂事得罪了您,我这两天教训了这不懂事的丫头给您出了口气,您看这次…”
李绚没有理老鸨,看着满脸怨气的张能,问:“怎么,这青楼谁人能让你这么气呼呼的”
“气,我还想打人呢,你问她”
说着,手指指向了老鸨。老鸨神色略微不安,但马上脸上便露出了惯常的殷勤笑容。
“是不是那小玉不好好伺候惹怒了张公子,我回来定让她百般赔上,送到您府上”
“府上,得了吧”老鸨没有说完,就被张能气愤的打断了。
“我回去定会好好教训那丫头,看她哪里得罪公子生这么大的气”
老鸨也觉得可能小玉和林倾儿真是做了什么让张能生气的事,脸色倒也真显出了几分怒气。但却依然不忘瞧向李绚。李绚这次来烟雨楼跟上次没有差几天,这让老鸨很是高兴,心里猜想着莫不是烟雨楼有哪个姑娘着了他的兴趣。
“秦妈妈,上次我跟这位张公子喝酒的厢房这几天可否有人去过”
“没有,不过您这是?”
本来心中美滋滋的想法被李绚这句问话压下去大半,不解的望着李绚。
“我有个东西掉在里面了,过来找找”李绚道明了来意,没再多理会,径直走了进去。
老鸨和张能在后面跟着都有点慌张,若说来过,就是张能这一人来过了,就是刚刚。
到了二楼的雅间,里面桌椅横竖不一的晾在地面上。乱糟糟的床上被褥更是凌乱的堆在一起,满屋的狼藉像。
李绚面容隐现了一丝凌厉,看着跟过来的老鸨。
“李公子,我这话还没说完您就上来了,这房间也就张公子刚才待过,不过也就一刻钟的功夫,再说,您丢了什么东西,张公子怎么会有不认识的道理,定会捡到给您了”
张能虽然不满意老鸨这么说,但在李绚面前也不敢多说什么。他望着李绚,小心的问:“李大哥,你丢了什么东西,要不我进去跟你找找”
“不用”
李绚没有理会两人,独自在房内翻弄了起来。
这李绚只是丢了一快玉佩,这玉佩平时放在腰间,虽然不值几个钱,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日久天长的倒也生了几分感情,所以趁着无事过来寻寻看。
老鸨看李绚翻弄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想到了被自己责令关进柴房的林倾儿和小玉,马上命人去提了林倾儿和小玉来。
不大会儿,一身男装的林倾儿和小玉就被带到了房间内,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着惧怕和怯懦。
“说,有没有在这屋子捡到什么?”老鸨一脸厉色。
看着这两个少年,李绚觉得意外也觉得有意思,停止了翻弄,坐在已经移位的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听起这审讯来。
两个人只是摇头,却没有答话。不知道从房间的哪里,老鸨捞到了一个鞭子,猛的就朝林倾儿抽去。
“说,谁让你男扮女装,是不是有什么企图”,未了,另一鞭子就落在小玉的身上。
“是不是串通好了”
老鸨一边说一边扯下了林倾儿头上那个土里土气的黑色帽子,一头秀发瞬间滑落下来,齐到腰间,只露一张素净白嫩的脸,瞬间便似搅动了一池春水。
“女的”这张能惊异了一下。
小玉哆哆嗦嗦,突然跪到地上,“我们什么也没有看见,清儿只是想救我,你们绕了我们吧,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还不说是不是”一根扬起的鞭子马上就要落下去,却被坐在一边观看的李绚轻声喝住。
“救你,她怎么救你”李绚来了点兴趣,从坐着的凳子上起身,漫步走到小玉的面前。
“救…救我不受这位公子的欺负”说着,还怯生生的瞄了眼张能。
“呵呵,我只听过英雄救美,这还倒稀奇了,竟有冒充英雄救美的”李绚一个哼笑,感觉像是听着一个童话故事,说着望向林倾儿。此时的林倾儿已经从刚才的紧张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虽然还是有些怯生,但已经平静多了。
“还是个美人儿”李绚看着林倾儿,加了一句。
“还是个大美人”张能接了一句,虽然林倾儿并无打扮装束,但常常拈花惹草的张能从林倾儿眉目中也能看出些大概来。
老鸨看李绚似乎对林倾儿有意思,赶紧接着说:“这丫头还黄花大闺女呢,到这里也八年了,因为比较笨手笨脚,才一直在后院做些杂活,李公子您也没见过”
看着神色略有不安却气色渐淡的林倾儿,“原来是个野丫头”李绚平静的说了声,却也随机背过身子对老鸨说。
“我东西找到了,不管这两个丫头的事。”
老鸨惩罚林倾儿和小玉也只是给李绚和张能看的,既然李绚说没事,自己正乐的其所,赶紧命人把她们两个带下去。
因为林倾儿进这烟雨楼时年龄太小,虽然高价买了她,但因为她身体羸弱自己的生意也因为政局稳定而兴隆起来,渐渐的就忘记她了。只是刚才林倾儿男装的清秀美丽也映在老鸨的眼里,又让她想起几年前买她时的情形,现在林倾儿已经长大,她不会再浪费这种资源。
第二天的时候,两个姑娘被打扮的花枝招展,引得烟雨楼其他姑娘纷纷投至嫉妒的目光,也让本来畏缩林倾儿和小玉在众人中显得无措。几个附庸风雅的文人一看是两个没有见过的青色嫩花,便当即要了价。
既然附庸风雅就少不了诗词歌赋卖弄一番,选了厅前一个大台子,当即要林倾儿和小玉弹奏为他们助兴。
这可为难了这两个姑娘,第一天不过是插科打诨,怎么会弹曲儿。
老鸨的脸色也跟着难看,没想到这几个文人怎么偏点这两个丫头。
“几位公子,倾儿和小玉还没有给他们准备拿手的曲儿让他们服侍几位,我们楼中曲儿弹的最好的就是潇湘姑娘了,您看她正在那候着,要不让她们给几位公子弹一首”
“吆,烟雨楼的姑娘不会弹起,会干嘛呀,莫非只会。。。”一个相貌难看,个头矮小,却装饰华丽的人听贼头鼠目的戏谑道,引得堂下一群人的哄笑。
“公子想听什么,清儿可以弹给您”
脸色更加难堪的老鸨没来的回话,林清儿却也正色道。这意外的不仅是是这个想找老鸨茬儿的公子哥儿,更是这秦妈妈。
“好,上次不是听说你们新学了首什么《卜算子》吗,公子哥几个今天就要听这首”,还是那个矮小的男人说道。
上次老鸨让小茉,粉红去给李绚弹奏时,这矮小男子刚好在楼下听到,虽然李绚并没有领情,但矮小男子一直对秦妈妈对李绚的恭敬加谄媚又羡慕又看不惯,他想借机刁难下老鸨也算换个自己心理平衡。
一个姑娘递来一个看起来音色极上乘的琵琶,还调好了音,虽然不知道只是粗使丫头的林倾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大家都还是小心翼翼,以免她的出丑让烟雨楼一起跟着出丑。
众人纷纷聚精会神,只见她试了几下音,一首优美动听的曲子就从指尖缓缓的滑了出来。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一曲由严蕊的卜算子酿成的小曲,犹如月夜下的荷塘,尽管只是琴音,却也似有千凡柔情的女子娓娓到来,柔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尽让人感觉温婉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