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公子哥也是一个豪门子弟,名叫张能,父亲在宫中是个侍郎,远不如李绚家族显赫,再加上李绚这人因为长相威武俊俏,也算是文韬武略,又极具个性,这张能常常跟着李绚狐假虎威,拈花惹草,作威作福。
李绚并不是气氛李元则不给他官做,就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也能轻易的弄个一官半职,他知道李绚只是借着试策逼着自己去读那些穷酸的八股书籍罢了。李绚还是明白李元则的这份爱子之心。
李绚自顾自的低头饮酒,晾着张能在一边坐立不定。
就在这时,门外杂乱欢唱的声音突然变得大了起来,李绚抬头一看,门已经被打开,一个从未见过的俏丽女子,十三四岁摸样,生的娇羞若花,一脸的怯生生。
少女身后的老鸨神色半忧半喜的看着李绚。李绚点了下头,老鸨马上展现了一个完美的笑容关门而去了。
先安奈不住的倒是那张能,常年混在各个青楼,这么青翠欲滴的小姑娘他也已经好久不见,本来想先上来占占便宜卖弄下风情,却看见李绚还是一脸的沉郁,只好收了燃起的心性坐好了。
这小姑娘刚买来的一个犯事丫鬟,名叫小玉,说是犯事,其实是家里的大夫人嫉妒这丫鬟一副天生美人坯子,怕丈夫动了心性,才瞒着丈夫找了一个噱头把这丫鬟卖到了妓院来。老鸨看这丫鬟张的如此水嫩,想到还在雅间的李绚,就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命人给她梳洗打扮一番,送了过来。现在小玉还有点哭哭滴滴的,眼中有受不尽的委屈。
“会弹曲吗?”李绚饮下一杯酒问道。
小玉被这一问竟然吓的退了两步,低着脑袋摇摇头。
李绚一笑,甩下几两银子在桌面上就起身而去,张能慌张的跟了出去,离开之前还不忘上下打量小玉几眼。一直在门外偷听的老鸨来不及躲闪竟然一下子被李绚撞上,瞬间摔倒在地。
李绚低头看着地上狼狈的老鸨,更加气氛的哼了一声径直离去。
身后传来老鸨责骂小玉的声音以及小玉若隐若现的哭声。
已经十四岁的林倾儿的此刻已经如晨光下的一颗雨露,只是一件穿了好几年的衣服缝缝补补现在在身上又小又窝囊,平日烧饭做活连自己都没有在意自己那双清水的眸子已经越发清亮。
李绚走后,小玉被王妈赶到后院来,罚她做几天粗活,出出闷气。
进到后院的小玉还没有站稳步脚就被王妈叫去安去砍柴,醉里念叨着,“长的漂亮一样不是丫鬟的命,这么大的人了,得罪了李公子,今天不给我砍完这些柴,就不要吃饭。”
林倾儿看小玉着实委屈的样子,待王妈走后就过去帮忙,小玉落到这青楼自然跟下了地狱似的,看林倾儿这么热心,当下眼泪汪汪的,只一天的时间,两个小姑娘就很熟悉了,砍完了柴,唠嗑着各自的不幸,情到深处,还不免流下泪来。
这样短暂的生活让小玉觉得开心,即使在那贵人家做丫鬟的时候,也难得和一个人聊得这么痛快,小玉宁愿就这样,干着粗活也能快快乐乐下去,而不要去见那些让她怯生的男人。只是好日子没几天,老鸨就命人来把她带走,老鸨之所以把小玉提出去,是因为那天跟李绚一起过来的张能当天没能占上便宜,这次他只身一人前来,点名要小玉。
老鸨命人给她换了一身鲜亮的装束,愈发显得漂亮,小玉挣扎了几下也没用,最后竟然是用绳子绑着过去的,林倾儿因为担心小玉竟也偷偷的跟着来到前厅。
林倾儿知道,小玉是不愿做这些事的,但她更知道青楼里有的只是人心凉薄,没有会因为她不愿意就可怜她,就她,此刻能对小玉发善心的非她莫属。
林倾儿思绪越想越乱,最后竟然急的在原地转了起来,匆忙间,这一转却是眼角处瞥见过道上一个拎着茶壶的男丁。这丫头胆子也挺大,一个主意在心中生起。凭着自己多年在做丫鬟的本分,与一些性温的其他做粗活的下人还是有几句话说,想着便赶快回到后院找了个男丁要了一套衣服,说自己几件衣服刚巧同时脏破了,先问他借一套穿穿。
男丁但凡平日有事,林倾儿都会尽力帮助,很爽快的从屋里取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林倾儿,林倾儿快速的回到自己的柴房换上,找了一个灌满热水的茶壶向着小玉的那个房间走去。
已经在房间内的张能果然心急,老鸨一走就开始动手动脚,小玉躲闪不过,隔着门只听见桌椅移动的杂音和小玉低低的求救声。
林倾儿赶紧拎着茶壶站在门口一听,就觉得事态严重,本来还胆颤着,现在却是想也没想就推开门走了进去。小玉已经被张能拖上了床,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听到门开的声音,惊异一下转过头来,看是一个男丁少年,当下送了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过来。
一身男装的林倾儿,清秀的眉目加上一双有活气的眼睛完全一副激灵男童的样子。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张能喝道。
愈是见这种波皮,林倾儿愈是觉得气氛,撞着胆子说,
“小玉身子有病,过了吃药时间就会发作,刚才她来忘了带药,我,我是来给她送药的”。
但这个主意生的也太快,本来是想用热水浇他身上拉着小玉跑的,但闯进来之后看张能人高马大,加上这副威严的相一下子把自己本来硬撑起来的胆子给压下去了,而自己压根没准备什么药。现在倒是怕,万一他问药的事自己怎么说。恍觉自己太过冒失。
“有病?”张能狐疑的看着已经躲在床脚战战兢兢的小玉,本能的问了一句。
“什么病?”
林倾儿没想到张能这么轻易信了自己,抖着胆子说:“不知道,听卖她来的人说,是男人不能碰的病”
林倾儿并不知道男人不能碰的病是什么病,但自己青楼多年也多少有些耳闻,不管有没有用反正先拿来镇一时眼前这贵公子。
“晦气”张能呸了一声。
“我以为得了个黄花大闺女,没想是个祸害,爷我今天还差点毁在你们手里了”
说着边狠狠的瞪着床上已经衣衫不整的小玉,边整理自己的衣服。
老鸨听到声音刚好赶了进来,遇到要走的张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张能狠狠瞪了一眼离去。
看见屋内的场景,老鸨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马上叫人来把这两个丫头绑到了柴房,另一面又慌忙的去追已经下楼的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