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在病榻上的岑文本听说有人携一女子觐见,内心突觉得慌张,
“莫不是林倾儿?”他当然不希望是这样,犹豫了片刻没有回仆从的话。
“老爷,我先出去看看吧”王然在身边看出岑文本的心思,主动的说道。
王然一直是岑文本的贴身仆从,办事一直得力而尽力,当下点头答应,王然便随报到的仆从到了大门口。
一顶还算看得过去的骄子落在门前的马路边,几个不像轿夫的轿夫正几双眼睛眼巴巴的望着府邸的大门,一个装扮略有些富家的人虽然秋天里也摇了一把质地中等的羽毛蒲扇,来回踱着步子。看有人出来,赶紧双手恭维一下迎上去,
“请问,这里就是岑大人的府上吧”
“正是,请问您有何事?”说了还望了一眼放置在门前的骄子。
这个摇蒲扇的人,便是马阳夜宿客栈的掌柜,这掌柜的是个中年人,因为夜间对马阳的话略微信了几分,便赌注似的换了身行装,总归是这大府邸的亲戚,不能太委屈了,便让店里的几个下手顾了一顶轿子,把人送到了这里。
“昨日夜间不敲在路上遇到一位昏迷的姑娘,白日经打听方听说是丞相府的人,瞧着方便给送了来”
说完,掌柜回身把轿帘揭开,回头看着王然。王然知这是让自己确认,便走前两步瞧向骄子里的人,一看果然是林倾儿不错,只是因为在大牢中折腾的够呛,现在昏迷着显得极为虚弱。
王然想这轿夫应该说的没错,定是林倾儿体力不支下被掌柜的碰上,打听之下知是岑府的人才送到这里来。
王然暗自想了下,若是把林倾儿认下,定会与岑公子余情未了再度陷入纠葛,但也知岑文本一直反对会扰得岑家不得安宁,也从岑文本口中得知朝廷之中亦有皇上言明不希望林倾儿再进岑府。但眼下见林倾儿如此遭罪,又不太忍心,为难的想了一会儿,还是以岑家和乐为重,心一狠,回身对着等待答案的掌柜说,
“这人我也倒是见过,不过并不是本府上的人,我看您是找错地方了”
说着头也不回的转身进了府院,随着轰隆一声大门的关闭声,留下不明是非的掌柜和几个轿夫,脸上的表情由希望变为诧异最后变为愤怒。
掌柜了憋闷一会,愤怒中叹了一口气,“亏了我的一俩银子,便宜了那个混子”
几个报着能沾点喜气的轿夫见是白欢喜一场,也心有不甘,上来问,
“掌柜的,你看姑娘要不要…”如此大好时机,几个轿夫市井的谋利之心应然而生。
只是话没有说完就被掌柜的否认了,“不要动什么歪主意,我看刚才开门的人那神态,即便这姑娘不是这丞相府的什么亲戚,也说不定是有关系的人”
掌柜的说完,停止了摆弄手中的蒲扇,回头来说,“就放在这吧,当吃了一次亏,认与不认是他们的事,伙计我们今天就当做了一次好人”
几个轿夫看掌柜话说到这份上,便悻悻的放下肩上的轿杆,柔了柔酸疼的腿背,还不忘抱怨的嘟囔着。
掌柜也自认倒霉的领着几个轿夫离去。没想还走出几步远,就听见紧闭上没多久的大门又被打开了,走出来的还是刚才那个要把他们轰走的人。
掌柜瞅着这从门里出来的人,因为看着自己离去而有些急忙神态的样子,便停步等在那,
“我家老爷说,既然你们把人送到这里来,也算有缘分,看这姑娘身子骨虚弱,现在也昏迷着,就给了这些赏钱让她以后好好讨生活。”王然说完,手里拿出两包钱,却是把另一袋放到掌柜手里说,
“这个是要烦劳你在这姑娘醒来之前先照顾着,醒来之后由她去处”王然安排完,想到什么似的重复了一句,
“这,可是我们家丞相的对你们的照顾这位姑娘的慰劳”王然特意加重了这后面的一句话,掌柜的听在耳里,便知道这句话是提醒更是警告,言外之意,好好善待这姑娘,不能出了差错。当下有点心惊的点头哈腰,谦恭称是。
王然按照岑文本的意思办了差事,回去像岑文本禀报,岑文本听说之后叹口气说,“但愿事情从此了结”便闭上眼睛劳累似的不在说话,心中之意却是希望林倾儿能够好好去过自己的生活,岑樊也能好好做自己的二甲进士,接受皇帝可能的朝务安排,两人自此再不要有往来。王然知趣服侍了他休息,就退去了。
府门外的掌柜的并没有因为得了这袋钱财而所有高兴,反而更是心情是沉重。
这掌柜还算有点见识,他知道这钱不是白收的,轿中女子虽然被丞相府拒收,但从给出这一大袋子钱就可以看出,此女子并非与这丞相府毫无瓜葛。只是如今这不明不白的事情落到自己身上,万一弄不好,别说自己吃上官司,就是丢了小命也是轻而易举。掌柜的内心纵是一万个不肯但骄子留在这府门前却是不妥,当下让几个假轿夫把抬回去,再想安置之法。
掌柜的没有心情的沿走在喧嚣的大街上,只顾低头叹着晦气想着心事,却没听见轿子内几声喊停。几个轿夫行走间突觉得身上的重力不稳,回头像后看,才看见林倾儿已经扯开门帘的虚弱无力,满眼迷茫之色。
“停下,快停下”匆忙中回头的掌柜看见林倾儿醒来,赶紧命令几个下手的轿夫停下,不失礼貌的到了轿前,
“姑娘有何吩咐?”
林倾儿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掌柜和抬轿的几个人,心中慌乱,好像并没有听清掌柜的问话,却是虚弱问道,
“你们是谁,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姑娘身体虚弱,丞相让我带姑娘去好好休息”,林倾儿看着几个怨气尤在脸上且不伦不类的轿夫,听到还算和气的掌柜说是受丞相安排,马上意识到这是岑文本的意思,只是为什么不见岑樊?又为什么把自己交给这样的陌生之人?
“我要出去”林倾儿用了力气说了一句,就准备从骄内迈了出去。
掌柜看她体弱马上上前扶了一把,然而林倾儿却下意识的去躲,这一躲让身体失去了平稳,一个不稳,又坐回到骄子内,
“不瞒姑娘说,若不是看姑娘现在身子骨弱,我还倒希望姑娘能赶快离开”说着从兜里拿出一袋王然在府门前交给他的钱。“这个,就是丞相府给的银两,让姑娘以后也好找个落脚的地方”
林倾儿看着钱袋,脑中更是混乱起来,双手抓住骄柄平衡了身体用着力气从轿子里走出来,这里又不是荒郊野外,况且掌柜的刚才说到自己作为是丞相安排,虽是不相识的陌生男人定也是也会听自己几分,但看掌柜的还算客气,便也礼貌的说,
“我记得自己是被一个人闷昏了过去,本以为自己已经受害,没想醒来见到这场景,既然丞相府烦劳您照顾我,请问能告诉些事情的前后之事么?”林倾儿本是无意问起,但听林倾儿说她是被人所害才致使昏迷的掌柜,想到夜间送她来的马阳说因为巧遇她昏迷才送到客栈,更觉得事情有不可测的玄乎。但自己也想不通,只好晦气自己陷入这豪门恩怨的漩涡,如今跑是跑不掉了,但对林倾儿所问也无法回答,也不想在这大街上跟她多说什么,便长话短说,
“我是受一个人陌生人之托好意将姑娘送到丞相府,却是丞相府人报说,不认得姑娘,给了一些钱财让帮忙照顾着,但若是姑娘醒了,就可以自谋去处”说完,怕林倾儿继续询问,补了一句,
“那人未有报姓名,所以小民也不得而知”
掌柜现在想的就是尽量划开与这些豪门人恩怨纠葛的关系,不知道的也更不想知道,办完了丞相交给他的这样隐形的差事,林倾儿能健康离开,自己就吉人天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