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鸦雀的声音也越来越远,只有些清冷冷的月光,照着略微有些模糊的前方。
“看,看到没?有灯光。”紫鸢有些欣喜看着夜阑,“我们是不是到出口了?”
“公子小心!”小蝶警惕地看着前方暗绿色手的灯光,提醒道,“尸气很重。”
“去看看吧!”夜阑拉着紫鸢走到了小屋门口,还未去敲门,门已经自己开了。
“为什么要闯这山谷呢?”屋子正中坐着一个白发老者,紧闭着双眼,不缓不急地问。
“老伯。请问我们怎么样才能走出山谷?“紫鸢怯生生地问。”
“想出子午谷?”还未等小蝶温问完,老者哈哈大笑,声音有些沉闷,“别指望能走出这片山谷了。自从他们入住这片山谷后,这就是一片死谷,除了他们之外再无生灵。”
“那您不是好好活着么?”夜阑看着老人,确定他不是丧尸后,问道。
“我还活着?”老人捋着胡须,一脸的痛苦“为什么我还还活着啊!我应该是死了的。”
“别开玩笑了!”小蝶有些不满地看着这个装神弄鬼的老头。
“那么说,你在这里的目的是阻止我们往前走了?”夜阑问道。
“我在这里只是为了等一个人。”
“你等到没?”夜阑问。
“也许等到了,也许没有,我自己也不清楚了?”他这一席话,让夜阑他们三个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们走吧!”夜阑拉着小蝶,准备离开。
夜阑刚一转身,一道真气破空而来,电光火石之间,夜阑拔剑迎上,真气与剑相碰一瞬,四周的物什哗哗作响,土墙迸裂。
老者身影一晃,已出现在夜阑面前,当时是,两人真气涌动,狭小的屋子宛若一叶在大海中飘浮的扁舟。江烟剑流水一般缓缓散开,而老者赤手空拳,竟然妨得滴水不漏,和夜阑打得不分上下。
“夕影阁主年纪轻轻,真气修为可谓当世罕见。真是后生可畏啊!”老者剧烈地咳嗽着。
“为什么一定要闯这山谷呢?”老人睁开略微有些浑浊的双眼,问。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们过着山谷?”
“因为我在等人”
“关我什么事?”
“我等的人就在谷中,你若想过这山谷,就必须杀了她。”老者脸上闪过一丝不忍。
“为什么?我只是来去女娲石的,不会加害于人。”夜阑握着剑,有些不解地看着老者。
“也罢!竟然是你来闯谷,拿女娲石。”老者仰面长天,“是该结束了,我一个人也撑不下去了。”
老人突然拔出了手边的长刀:“夜公子务必要出实力。看看夕影阁的剑能否赢过我手中的这把刀吧!”
冰凉的刀身映着略有些暗淡的烛光,整个茅屋都笼上了一丝寒意。
长刀一横,青光暴涨,化作万千星光铺天盖地而来,刀光过处,尽成尘埃。江烟剑铿然出鞘,刀光剑影纠缠在一起。
夜阑突然一声暴喝,刀剑相抵,真气相撞,茅屋瞬间被震成两半。
老者嘴角闪过一丝笑,这张脸,因为长年的冷漠,脸连笑都有些僵硬了。二十年,恍若一个不真切的梦境,今夜,终于有找回了那些怀疑恩仇的岁月,在刀光剑影里,仿佛有触碰到了那年的岁月。
老者刀影陡转,刀光变得更将密集,像倾盆而下的秋雨,刀锋过处,带着丝丝的凉意。夜阑被笼罩在刀光里,纵然有举世无双的行云步,任然渐渐感到有些吃力。而漫天的刀光,像一场怎么也躲不掉的秋雨,无乱你怎么努力,他始终在你身后,不缓不急。几次挡开刀气,那刀锋青光一涨,又迅速将你包围。
“没办法了”夜阑横剑而立,衣衫无风自动,白色的长衫猎猎的在响。夜阑一跃而上,冲破屋顶,老者稍一迟疑,剑光已经铺天盖地倾泻而下,老者挺刀相迎,秋雨与落夜纠缠,地上尘土飞扬,两人真气相撞,屋子瞬间倒坍,而残余的真气轰隆着蔓延开去,花草树木尽成残骸。
老者剧烈地咳嗽着,半跪在地上。
“这一招夜落星河,比起你父亲也不差分毫。”老者艰难地说着。
“你怎么会......?”夜阑吃惊地看着老者,这本是夕影阁的镇阁剑法-落英剑法中最厉害的一招,世间见过这招的怕是都已经死了。但这位老者竟然能够轻易说出他的名字。
“二十年前,我和你爹在无量峰一战,相必你有所耳闻吧”老者问。
“你是,夜雨刀-尘嚣!”夜阑吃惊地看着老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二十年前,我的夜雨刀和你父亲的江烟剑齐名江湖,令邪魔外道闻风丧胆,我的未过门的娘子水兰,一身幻术更是举世无双。只可惜,年轻人,总好意气用事,终究酿成大祸,命运弄人那!”
老者咳得更加厉害了,“我和你父亲不顾族人反对,带上本族精锐在无量峰一战,我们只是想让所有的高手看看谁才是最厉害的。可惜魔道教主听闻我们比武之事,亲自率领魔教精锐攻下夕影阁和青梅峰。我们闻知消息,我们马不停蹄的赶回去,魔头本以为我们必定精疲力竭,可是他们低估了我们的实力,那一场厮杀,真是酣畅淋漓,刀光剑影,快意江湖也不过如此了。我们,加上后赶来的朝夜等人,杀了足足一天,从早上一直杀到傍晚。青梅峰的镇魂谷的土地竟被血染成了紫色。最后,我们和魔王祁肖远和魔教四护法,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可是前辈......”夜阑问道。
尘嚣接着道:“水兰为了救我,跋山涉水找到了天涯海阁的仰蕙。为了让她救我,水兰她不惜入魔,现在我才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条件是她必须守在子午谷中,守护女娲石。因为我,她残害了许多无辜的生灵,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他甚至不愿踩死一只蚂蚁。”
“可惜她入魔太深,我已经不能将之带回正道。”尘嚣低下头,雪白的头发垂下,迎风缓缓飘荡着,他最后的声音想是梦里的呓语,“今天就让一切都结束吧,我累了!”
最后一片叶子,从孤零零的树枝上飘落。老者长刀落地,直直倒下。
“你的武功也许可算当世罕见,但是,但是,你还未领悟,未领悟......”尘嚣真气一阻,倒了下去。
“前辈!前辈!”夜阑晃着尘嚣的尸体,却再不可能将他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