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雪突然看到望月坡上腾起的一道淡蓝色光柱,心里一紧,不会的,夜阑不会有事的,她强压住自己这个想法,紧紧压着嘴唇。
“看来宗主是成功了。”三阎罗怕拍身上的尘土,讥诮地看着月谣,“我们不用在演戏了,杀了这些人吧。”
“你这身蛮力,也只能对付那边两个。刚才要不是我出手,你们就被别人呢的阵法困住了。”九阎罗不屑地说,“真是对不起阎罗这个称号。”
“闭嘴。”朝雪突然暴喝道,长剑横握,周身真气暴涨,衣袂飘飞,卷起的烟尘汹涌地扑向天际。那泰山王还未来得及看清朝雪的动作,朝雪的剑气已至,细密的剑刃扫过,泰山王身上立刻多了数十条伤痕。“可恶!”泰山王子一百年前出道以来,从未在剑术上输给任何人,这次居然让一个弱冠之年的小丫头伤了,心下大恼,也顾不得晨风“不要伤害朝雪”的叮嘱,挥剑就要攻了上来,却被从望月坡赶来的晨风止住。
“原来是你这个叛徒。”朝雪怒目圆睁,盯着晨风。
还是这么美,美得让人心疼,从三年看到朝雪的第一眼起,就发誓要好好保护这个女孩。至今为止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向朝雪证明自己的能力远远比夜阑厉害,他行侠仗义,只是为了让朝雪喜欢上自己,道最后,他才发现这一切,根本无济于事,所以,只有化羽之后才能让她喜欢自己吧,晨风叹道,只要找齐八件神兵,就可以了。那个时候,我就是统治世界的神,谁都必须听我的,我会掌管凡人的宿命,我再也不用忍受凡人的轮回之苦了。
晨风刚一分神,朝雪已经挥剑攻来,晨风当下挥剑抵挡,在两人剑刃刚刚相抵只是,朝雪的幻影消失了,晨风暗叫不好,袖口已经被朝雪深深切了下来。
既然这样。晨风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双手迅速结印,归云剑直冲霄汉,化作漫天红雨倾盆而下。好好品尝吧!归云剑的奥义,今天就要让你败在自己引以为傲的幻术上。
哼。朝雪一声冷哼,左手结法华印,默念口诀,清吒一声“开”周身立刻浮动着淡蓝色的光芒,深深弹开了无孔不入的红雨。
“怎么会?尘落现之术。”九阎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姑娘小小年纪竟然能破的了我都破不了的六道红雨,幻术修为当真是天下无双,就算是我,恐怕也很难取胜吧?
晨风见六道红雨不奏效,不由抓狂起来。双手摊开,刚想使出寒冰诀,又缓缓放下了双臂。这样只会两败俱伤,这不是我要的结果。晨风退后一步,有些怜惜地看着在雨中孤独战斗的朝雪。萧沧,月谣两个人加起来也不过勉强能和一个阎罗打平手,能够战斗的只有她自己了。晨风突然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自己,那个时候,父亲只是江湖上的一个小人物,为了一腔热血,带着自己和妹妹远赴夕影阁除魔,可是,他那样孤独地战斗者,连最不济的魔兵也打不过,就这样看着父亲孤独地挥着刀,孤独地倒下去,人有时候吗,真得好渺小,所以我不想做人,我想成为统治世界的神。
“朝雪,放手吧,你打不过我,你在反抗我会毁了整个夕影阁和青梅峰。”晨风轻轻地说,声音迅速淹没在喧嚣的雨声中。朝雪突然停下手中的剑,雨水一下子淹没了朝雪,看着她被水淋湿的迅速垂下的秀发,空洞而茫然地眼神,晨风突然觉得心很疼。
“让我见见夜阑的尸体。”半响,朝雪缓缓道。
“不行。”晨风转过身去,“你们都快些回去自己的山庄,我答应你们,不会为难中州武林,否则。”晨风没有说下去,突然就停了下来。
萧沧已经知道自己个晨风实力的差距,心里盘算着只有回去找齐大家才能改变局势,现在四大家族已经全军覆没,景逸也去世了只有佛门的朽木和释迦还可能有一战之力了。一念至此,萧沧立刻拉着月谣的手,远远看着朝雪道:“朝雪,回去吧!”
就这样回去了?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朝雪轻轻闭上眼睛,眼泪混着雨水从脸颊上迅速滚落。朝雪长喝一声,昏倒在地上。
“我饿。”月谣看着街边热气腾腾的包子铺。
“可是......”夜阑掏着口袋,却掏不出一个铜板。“你到隔壁街的槐树下等我好吗?”寒冷的风吹过夜阑单薄的身子,夜阑全身簌簌地抖。看到月谣走远后,夜阑冲到蒸笼前,抢过一个包子,拔腿就跑。、
“抓小偷,住小偷!”老板见状大喊起来,恶狠狠地追了过去,小孩的脚力永远也比不上大人,很快,夜阑就被一群凶神恶煞村民围上了。
“揍他!”店主一拳将夜阑打趴,随即雨点般的拳头蜂拥而至。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家都散了,夜阑慢慢站了起来,走到躲在墙角的月谣身旁,“嗯,吃吧!”夜阑掏出藏在身下的肉包。“夜阑......”“吃吧!”夜阑咧着。
“外面下雪了!”月谣缩成一团,“好冷啊。”
“是啊!”看着漫天的雪花,感觉它永远不会停下来了。
“好冷!”月谣把自己抱得更紧了。
“别着凉了!”夜阑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月谣身上,“我去找柴回来烧,你别乱跑。”
“我们一起去吧!”月谣看着只剩下一件衣服的夜阑。
“不了,外面冷!”夜阑稍稍搓了一下手臂,冲了出去。
全世界都是雪,仅剩下几棵粗壮的树干。夜阑用手拼命拽着树干,怎么扯也扯不下,一个趔趄,夜阑的手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尖锐的疼痛撕心裂肺。雪越来越大了,已经盖住了来时的路,也慢慢盖住了夜阑的眼睛,世界有些遥远,而呼吸,越来越困难。
“好冷啊,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风一阵大过一阵,冰冷的感觉直透心肺。”
“夜阑”月谣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抱住夜阑,“不要睡,你不要丢下我!”温热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夜阑脸上,像初春的阳光照在脸上的感觉。“没事的”夜阑抬着已经失去知觉的手,故作镇定道,“没事。”
那天两个人吧尽全力,才从扯一些树皮回去。两个人饿着肚子搂在一起缩在火堆旁过熬了一个晚上。清晨,夜阑偷偷溜进小镇,初升的太阳未带些许的温暖,整个小镇沉睡在漫天的雪堆里。“哪里去找吃的呢?”夜阑看着四下荒芜的人烟。
“嗨,晦气,天寒地冻的,怎么去抓秃鹫呢?抓不到秃鹫怎么向公子交代。”远方走过两个人。
“对了,秃鹫喜欢吃死人肉,何不叫前面的小叫花子去扮死人?”一个人看着缩在墙角的夜阑。
“喂!那边的小子,给你一两银子,你给我扮死人,如何?”
躺在雪地里,寒意从浸透骨髓,腿脚慢慢地失去知觉,模糊的天空越来越远。就在夜阑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一只健壮的秃鹫闪电般俯冲下来,叼住夜阑马上飞向天空。刚飞到一半,系在夜阑腰间的绳子被绷得紧紧的。秃鹫似乎不愿放弃,费力向天空飞去。那两个人,在下面拼命往下拉,一根长绳像刀锋搁在腰间,,痛彻心扉。
一只鹰和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疼痛逐渐侵蚀了所有的意识,恍惚间只看见父亲和月谣的模糊的影子。
“住手。”一位路经此地的和尚恰巧看到这种情景,一颗佛珠射出,秃鹫应声而落。
“阿弥陀佛,施主怎么可以用一个小孩子来抓秃鹫?”和尚做了一个揖。
“和尚少管闲事,你打落这只秃鹫,我们如何回去像公子交代?”两个家仆气势汹汹地责难。
“阿弥陀佛,以一己之私欲,而置他人生死于不顾,实非善举。”
“算啦,秃鹫还没死,我们拿回去交差,别和这个和尚废话。”两个家仆拎起被打昏过去的秃鹫,扔下一两银子,径自走了。
“小施主是哪家的孩子,贫僧送你回去。”和尚一脸慈善地看着夜阑,为他掸去一身的积雪。
“不用了。”夜阑勉强站了起来,因为刚刚从摩柯殿逃出,根本就不知道敌我,夜阑拿起银子,缓缓走开了。
“阿弥陀佛”和尚看着夜阑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月谣,醒醒,我们有吃的了。”
月谣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到夜阑满身淤青,左手提了一床棉被,右手提了一袋食物,站在冷清的晨光中的夜阑。
“盖上。”夜阑将棉被盖在月谣身上。
“来,趁热吃。”夜阑拆开纸袋将热气腾腾的馒头送到月谣面前。
“夜阑,怎么......”月谣看着夜阑满身的淤青,吃惊地问。
“摔了一跤,没事的,快吃吧!”夜阑也缩到被子里,渐渐昏睡过去。
月谣吃了两个馒头,想喊醒夜阑一起吃,可怎么也喊不醒。
“夜阑!”月谣有些惊慌,伸手摸了摸夜阑的额头,滚烫滚烫的。“你醒醒啊?”月谣轻轻咬着夜阑,失声哭道。
刚才那个和尚一路跟着夜阑走到山洞,听到月谣的哭声,立刻走进山洞。“小姑娘莫急。”那和尚立刻为夜阑把脉,少顷,缓缓道:“只是受了风寒,加上心力交瘁。小姑娘和不妨和这位小施主一起去我落脚的寺庙,稍作调养如何?”
月谣疑惑地看着和尚,咬着手指项链半天,方才微微点了点头。
正当和尚抱起夜阑时,夜阑脖子上挂的紫韵玉露了出来。“他是夕影阁主夜月的公子?”和尚睁大眼睛看着月谣。
“不不不是的。”月谣想起夜阑嘱咐一定不能别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忙不迭地否认。
“阿弥陀佛,贫僧是云游僧人释迦,并无恶意,若是我有什么歹意,你们两个小孩又怎可逃脱?”释迦爱抚的摸着月谣的头。
月谣慌张地从梦中惊醒,眼泪已经将枕巾打湿了。
已经是黎明了。月谣怔怔地看着窗外,是夏天了,可是却感到莫名的寒冷。月谣抱紧自己,你说过,无论什么情况,你都会陪在我身边,为什么,你就这样匆匆地离开了?原来,连你的誓言我都不恩呢该相信了吗?四大山庄你,四大家族已经被晨风控制了,本来也对整个世界没有什么希望,月谣啼哭着,将头枕在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