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夜阑一把抱住浑身浴血的晨风。“玄门的人来夕影阁了吗?谁把你打成这样!”
“是,上次那个灰衣人,他的武功很厉害,你要小心。”晨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枯荣大师呢?”夜阑有些不放心的地问。
“还在战斗,在仙道内!”
“你先在这里躺着,我让小蝶来救你!现在我先去找枯荣两位长老!”夜阑轻轻放下晨风,身形已经飞出几丈。
“两位长老真得那么重要吗?”晨风一脸讥诮地看着夜阑,“他们现在不过是个死人。”
才刚飞出望月坡,夜阑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四个黑衣蒙面人围住。
“你们?”
“凡世的称号从来不重要,如果夜阁主愿意,大可叫那我三阎罗。”为首的汉子声音低沉而嘶哑,但仍可以让人感受到他强劲的真气。
“得罪了!”三阎罗话刚说完,双手已经化掌攻来。强劲的真气夹着风发出尖锐的啸声。夜阑足尖点地,晃过汉子气势汹汹地掌,汉子的掌击在夜阑背后的一颗百年古树上,古树发出一声闷响,风一过,几人合抱的大树化作齑粉。
晃过了三阎罗,七阎罗的剑已经扑面而来,一寸寸逼开夜阑面前的空气,呼啸而来。
同时秦广王的大刀横扫夜阑的腰,夜阑猛然拔剑挡住刀剑,;真气激荡,虎啸龙吟之声直冲九霄。三阎罗一击不中,一双铁掌化拳,又攻了过来。该死!夜阑的行云步施展开来,勉强能游走在三个人的天罗地网中,但夜阑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角落里未曾动过的九阎罗。
落英剑法舞得密不透风,剑光映着月光像满天闪烁的繁星。四个人越斗越急,人眼已经很难跟上他们的速度。夜阑看准时机,长剑刺入秦广王腰间,但背却结实得中了三阎罗一掌,同时六阎罗的剑也刺入夜阑的小腿中,夜阑只觉得体内真气逆转,喉中甘甜上涌。夜阑当下压住翻涌的血气,长剑横扫,刹那间,真气暴涨,;三位阎王被长剑划过,身子向断线的风筝像外飘去。
夜阑双手结印,唤出不动金刚结界。三位阎王刚落地,就反身折回,霎时间光影闪烁,气焰横飞,结界和三人雄厚的真气相撞,发出巨大的轰鸣。
“我来应付这几个,你去仙道救枯荣两位大师。”月谣匆忙赶到夜阑身后,脚尖刚落地,几道碎光刀应声射向三个人。
三阎罗的铁掌已经袭来,却被萧沧一掌接下,两人皆是一内力见长,这一击,地面竟然发出低沉的轰鸣声,两人所站的地面生生裂开了一个口子。
“没有领悟仙诀就有这般功力,真是让人佩服!”九阎罗轻声叹道。但依旧未曾出手。
夜阑也不说话,纵声飞向仙道内。一路上那些杂兵一剑一个,但是总感觉有些奇怪的,但又搞不清是什么回事。
“枯大师!”夜阑赶到仙阁,看到倒在地上,紧闭双眼的的枯禅,立刻手按住他的背,暗输真气。
微微睁开眼的枯禅干咳了几声:“公子。”
“怎么了?”
“仙道内阁里有......”话未说完,枯禅紧紧握着拳头,缓缓闭上了双眼。。
“荣大师!”夜阑看到地上尸身已经冰凉的荣树,感到体内真气沸腾,“是谁?出来!”他的衣衫无风自动,“滚出来!”
“何必这么动气!”缓缓从内阁走出一个人影。
“你!”看着衣衫不整的紫鸢,夜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不是在青梅峰吗?没事吧?”夜阑还不明白当前的饿局势,轻轻抱住紫鸢,轻声安慰道,“现在没事了,没人再能伤害你了。”
“哎!真蠢。”紫鸢慢慢从夜阑怀里挣脱,清秀的脸上缓缓凑近夜阑:“这两个老头是我杀的。”紫鸢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闻说夕影阁主才智无双,真是名不副实。”
“你?就凭你,怎么可能杀得了两位长老!’夜阑不敢相信地看着紫鸢。
“我?你摸清楚我的武功了吗?“紫鸢猝然拔剑,身影从夜阑身边一闪,回位,剑入鞘。
“你就是太相信别人了。”紫鸢看着夜阑染血的左臂。神色中闪过一丝不忍。
是吗?夜阑颓然垂下双手,凌乱的头发盖住了清秀的脸,“小蝶呢?”
“自己都快死了,还有心情管别人!”紫鸢突然转过身躯,不再说话。
夜阑缓缓用剑支起自己,向宣殿走去。看着夜阑染血的背影,紫鸢紧紧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知道再也看不清夜阑的发的声影,,紫鸢才突然哭出声来。
“对不起。”她用手往脸上轻轻一抹,“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公子。”
“那个!一起上吧!”月谣看着已经体力不支的两位阎罗,指着纹丝不动的九阎罗。
“好!”他依旧纹丝不动,萧沧的身影却像离弦之箭,狠狠撞在月谣身上,月谣只感觉一股强劲的的真气涌入体内,一声清叱,瘦弱的身子已经飞了出去。
“小心!”刚刚赶到的朝雪轻轻接住月谣,当看到萧沧的眉间笼罩着的一层淡淡的黑气,朝雪暗叫道:“摄心术”旋即左手结印,放在眼睛前,轻喝一声“开!”。萧沧这才醒了过来。
“碰到高手了。”那三个阎罗盯着朝雪,一步步逼近。
朝雪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夜阑,算了,先救月谣。朝雪结印的左手拿往地上一按,身影一晃,已经站在三人身后。“阴阳界,开!”淡黄色的光从将三人围在一个圈中。朝雪身影一晃又是几丈。
三阎罗刚想说话,却被九阎罗制止:“你看她身上拿到青色的光,我们动不了她,再说玄主也有交代了。”
“哼!三阎罗一声冷哼,左掌狠狠击在光罩上,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感到真气逆流,一口鲜血喷出。
“这阴阳界能将你的一切攻击反弹,你们不要乱动!”九阎罗双手结印,默念咒语,“开!”
那淡黄色光芒这才缓缓散去。“好厉害的功力!”九阎罗难以置信地想着朝雪周身青色的光芒。
“夜阑,闻名不如见面呀!”灰衣人站在远方的山坡上。“没想到数月之前高高在上的夕影阁主,今天会落魄成这样。”
“你的师父自诩西王母转世。却教出你这么没用的弟子。我师父无论是相貌还是武功,哪个都比你师父强,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你师父执掌天涯海阁的掌门位,而我师父,就要到南荒去看守那些妖魔鬼怪!”
“你师父是......”夜阑问。
“正是当今妖界之主—玄香。”
“你是......”夜阑顿了一下,“晨风?”
“没想到你竟然知道了。”晨风缓缓摘下自己的面具,露出那棱角分明的脸。
“我一直不敢相信,可是,果然是你,从那天你一眼就认出我的不动金刚结界起,我就觉得你非善类。”夜阑有些无奈地看着晨风,“可是我怎么能怀疑你、”
“是我又怎么样,你这样的人,优柔寡断,是成不了事的。”晨风发狂般地笑着,“你那个该死的师父临死还要拉上师妹当垫背,这就是仁义道德?那不过是你们的遮羞布,。是你们心安理得占据别人所有的遮羞布!”
“为什么要潜入夕影阁?”夜阑无力垂下头,血流得太多了,有些困了,“我师父怎么了?”
“怎么了?”晨风落寞地看着夜阑,安静的月光在他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
“结界,开!”晨风左手按在地上,在夜阑眼前出现了奄奄一息的婉妗。
“师父!”夜阑跪在地上,紧紧握住婉妗的手,夜阑现在脑子里全都是满天的风雪,刺骨的寒风,“师父!”大颗大颗滚烫的眼泪落在婉妗脸上。
勉强睁开双眼的婉妗看到泣不成声的夜阑,费力地抹去夜阑脸上的眼泪:“傻孩子,不要哭。”婉妗剧烈地咳嗽,断断续续艰难地说着:“今后师父恐怕不能在陪着你了,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没有和你说,以前总觉得时间还很多,现在现在.......”微弱的声音戛然而止。天地间死一般的沉寂。
“啊!”夜阑仰天长啸,真气像海浪散向四周,整个山谷幻微微有些震颤。远处几只鸦雀扑棱着翅膀,到处逃散。
晨枫周身真气鼓荡,隐隐透着蓝色色的光。归云剑啃然出鞘,瞬间剑光四溢,将整个清冷的夜色,装扮得摇曳生辉。每一次剑气袭来,凛冽得让夜阑难以呼吸。只是凭着仅存的意识,夜阑发疯一样地挡着晨风的攻势。“铿”归云剑刺穿了夜阑背后古树,插在夜阑左肩上方,身后的树瞬间裂为两半。
“你的真气比不了我的。”晨枫提气换回了剑,“雨落一江烟归云独去闲。往来春秋色空谭独印月,话说上古那些仙人登天之际,留下这八样旷世神兵,每件上都有一种武功,但只有与之心意相通的人才能有幸习之,我银行领悟了归云剑的奥义,你想知道吗?”晨枫轻轻松了手,归云剑浮在空中,“散落吧,六道红雨”晨枫一句召唤,整个世界,都沦陷在一场无边无际的红雨中。喧嚣的雨声瞬间淹没了一切。
“五感剥离,听觉。”
仿佛看到夕阳下归去的牧童,寂寞的炊烟在远方袅袅升起,有些低沉的牧笛,在温暖的夕阳下,渐行渐远。
晨枫摊开手掌,他手掌上方的雨滴瞬间变成了一根根冰针。
“视觉剥离”
无声的雨瞬间蒙住了夜阑的眼睛。有些恍惚的天空,有些疲惫的风,吹得眼睛有种睁不开的疼痛。数十根冰针从晨风手中破空而出。夜阑一声惨叫,半跪在地上。归云剑插入了夜阑的琵琶骨中。剧烈的疼痛让夜阑瞬间失去了意识。
在意念的尽头,是冬天落群的飞鸟,满天的雪花,目光的尽头,是落满一身雪花的月谣,努力伸出手,像为她掸去一身的落雪,指尖却只触摸到虚无。
就这样,结束了吗?
是结束了。
再见了,
月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