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以防万一,夕然又仔仔细细地将玉简上所有的小字都翻了一遍,以防炼丹时再因遗漏而功亏一篑。
书上说炼丹术中,有一种变化药料的方法叫伏火法,就是改变烧制火候,丹药经过伏火之后会失去原来的性能而变成另外一种药物。“那不就是说,同样的配方可以炼出不同药性的丹药?”夕然自言自语着,对此颇感兴趣,心想等往后炼丹手法纯熟了也许还能研制出其他的丹药来,她憧憬了一下,突然多出了无数种可能与期待。
现下缺少六一泥无法继续炼丹了,不如再看看书,把还需要准备的东西一起买齐。这玉简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丹术,一部分是药剂,都是杜曲前辈毕生的心血。夕然此前与灵肜在关苍山的洞穴内采了不少仙草灵药,还不知道该怎么用,现在有此宝典在手,正好拿出来辨识一下。
没想到采来的灵草弥足珍贵,种类还十分齐全,有紫玲苏,秋月苋,铁线厥等等,这可都是稀缺的药引子,市面上很难见到,价值连城。夕然有种出去一趟就采了几百万灵石回来的感觉。不过她可舍不得卖掉,自己还要留着用呢。但从长远考虑,她打算把这些灵草全都续种在灵田里,最好让它们一代一代繁衍下去,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她仿佛看到了满田的珍稀灵草,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出美梦般的笑意。
这研制药剂也是修真路上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夕然现在有材料又有配方,简直是得天独厚,她翻查了前面几张,略略搜索了几个感兴趣的药剂。一种是凝丹散,炼丹时加入材料中,可以大大提高结丹的成功率。还有一种是淬火散,是用来淬炼法宝用的,特别是刀剑类,可以淬其锋芒,大大增长其攻击力。
看着看着,她的目光停留在一处灵宠异变的药剂上。杜前辈说他以前对此深有研究,经常变异出一些两条腿的云兔,没毛的烈鸟,还曾经尝试着把二师兄从俗世带回来的凡宠变为灵宠。夕然直觉得眼前灵光乍现,“真的吗?那旺财这只土狗岂不是也可以修炼进阶了!”她兴奋得差点叫出来。
夕然目不转睛地继续看下去,这种异变的几率很小,所需的药剂是冲灵散,都是集天地之灵气、采日月之精华的聚灵之药配置而成。其实有很多物种皆是亘古时期由神所创造,那时到处都是神降遗迹,灵气充裕,修身成仙是件很容易的事,但自从天地劫难之后,五灵驳杂的人越来越多,失去修仙能力的修士就迁徙进俗世与凡人通婚,开枝散叶,无法再入仙途,而这些人是有亘古血脉的,只要激发出来,同样可以修仙,动物也是一样。
夕然想了下,书上说残存的亘古血脉由于太过稀薄已无法察觉,只有用药剂催发了,现在她真期望旺财是什么灵兽之后,哪怕是杂交的也行啊,不过也只有等配出药剂来让它试一试了。好在药剂不像炼丹,只要有配方、材料就可以迅速配制出来。她将槭棠叶,紫玲苏,禾离花等灵草拿出来,全都碾磨成汁液,分别装在几个药瓶里。再掏出一个葫芦容器,按书上说的步骤细心分量,耐心调配。
先是加入禾离花的汁液三钱,再是槭棠五钱,夕然眼见着里面的药剂由黄变绿再变蓝,在加入了最后一味灵草之后,她关闭了葫芦盖,向内注入灵气,而后默念口诀,天灵灵地灵灵地摇晃数遍,只听一声闷响,药剂已完全融合。“成了!”夕然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盖子,清淡的草木香气扑鼻而来,她一只眼睛凑到葫芦口探了探,发现那几种各色的汁液已溶为一种白色透明的液体,这应该就是冲灵散了。
夕然心急地打开灵宠袋,把旺财放了出来。
那狗一出来就睁着黑溜溜地大眼睛眨啊眨的,在夕然的裤脚上蹭来蹭去,以往的肆意性格也收敛了许多,看来关它在灵宠袋内闭门思过很正确。
夕然将它抱起,道:“旺财,我调配了一种药剂给你吃,能不能就此成为灵宠,踏上仙途,就看你的造化了。”说着她将葫芦递到它嘴边。
旺财兴奋地闻了闻,用舌头舔了起来,这药入口很甘甜,它尾巴不停地摇着,越喝越欢。
殊不知夕然在一旁紧张得双手都有些颤抖,紧盯着旺财的变化。只见它一瓶药剂下肚,竟是半分变化也无。夕然哀叹了一声,彻底失望了,看来它不是灵兽之后。
可就在这时,旺财身上一热,狗脸通红,两只后腿凌空直蹬,神情极为痛苦。还没来得及叫出来,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夕然大惊,这药怎么还吃坏了事?她赶紧抚摸着旺财,发现它身上奇烫无比,显然是冲灵丹的药效正在它体内乱窜,无法平复。接着,又一股燥热的灵气一路顺着它腿部的经脉向上蔓延,直到头顶,忽地冒出一道青烟。夕然放出神识一探,发现它身体已慢慢地凉了下来,而且经脉已通,且灵气运行自如,正从周身满溢出来。夕然转喜,这不是灵兽所具有的特征吗!旺财由宠物变成灵宠啦!她激动地跳了起来,忙了一天,总算有所收获。
现在旺财昏迷的状况,很像是要进阶的征兆啊,夕然马上将它塞进了灵宠袋内,让它在里面好好参悟。
夕然舒心地收拾了下东西,见时候已经不早,她要去药舍照顾乔可茹了,也不知她醒过来没有。
在去的路上,夕然还跑了趟通霞峰的丹室,在丹霞堂买了几包封炉口的六一泥。这种泥其实就是用赤石脂,矾石,戎盐等七种常见的材料混合而成,以六加一,故称六一。
来到药舍,乔可茹已经醒来,且面色红润有光泽,看来伤势好转了很多。夕然在她旁边坐下,问候了她一番。
见到夕然,乔可茹吃了一惊。“夕师妹,你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出什么事了吗?”乔可茹关心地道。
夕然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心想昨夜伤了左臂流了那么多的血,气色好看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