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封咸本就在为萧沁的杀人动机而揣度不定,这时明若雪却认准了时机冲出来,给他以误导。
只见明若雪柔弱无力地哭泣着,眼中尽是凄楚之色。“前两天萧师妹来找我,问何师兄怎么没找她做任务了,我说他这些天他在驻守盘岚地宫,又忙着与丁茜师姐的婚事,没有空。说到此处,萧师妹见我可怜还安慰我,说何师兄是个薄情郎,要是她筑基了定要替我好好教训他,当时我也没放在心上,哪曾想她真的杀了何师兄!”呜,呜,明若雪一边哭着,一边一口一个萧师妹地叫着,让人听了觉得非常亲近而又可信。按道理,萧沁没有筑基,应该称师侄才对。
萧沁听了她这话心下一寒,忙道:“我那时仅是随口说说,人真不是我杀的,我只有练气八层修为,哪杀得了何师叔啊?”
谁知胤封咸一震袖袍,一股强力顷刻将萧沁击出半丈开外,随手将一瓶香药扔在地上,怒喝道:“就你这小小伎俩还想糊弄老夫!你先用化灵香涣散了他全身灵气,而后又用万妙门的媚术把何田田迷翻了,他当然会任由你宰割,如今人证物证皆在,还敢狡辩!你这个暗窥接近我弟子,不就是为了打盘岚地宫的算盘吗?现在我就杀了你清理门户!”
此话一出,萧沁满脸煞白,惊慌失措,本还想爬起来逃跑,可胤封咸一掌拍出,她的躯体瞬间就粉身碎骨,成了一摊模糊的血肉,唯有头颅上的两只眼睛惊恐地死死地瞪着前方。
夕然望着她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一阵恶寒,同时有种深深的愧疚感涌上心头,没想到会连累她如此枉死。她紧咬着嘴唇,侧过头去,不敢再面对她。
胤封咸指令筑基弟子们处理好现场,而后袖袍生风,腾身而起,化作一道遁光就直冲夜空而去。
众人纷纷同情起还在伤心欲绝的明若雪,怕她哭坏了身子,叫几个师姐将她扶着走了。
夕然这才松驰下来,现在终于安全了。她不想再停留一刻,便悄悄地离开,摸着夜路,返回洞府。
一进门,她一头栽倒在石床上。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已让她体力透支,精神上也受到了不小打击,再加上失血过多,她连吞服丹药疗伤的力气都没有,眼前一黑,就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夕然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好像还做了个梦,萧沁喊她一起接受去岩萝坡的采药任务,一路上与何田田、明若雪、齐栾他们有说有笑,就跟多嘴雀一样快乐活泼。突然一只妖兽扑过来,挥舞着利爪,将她们个个抓得血肉模糊,而夕然却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不停地颤抖,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萧沁用不暝的神识把她从梦中拽回到了现实。
此刻,夕然没有掏出伤药疗伤,而是低着头沉默不语,心绪却如暗涌般的难以平静,她思虑着,该是重新审视这个弱肉强食的修真界的时候了,实力才是最强硬的,软弱的人只能死无全尸,只能连累他人……
许久,夕然深深地吸了口气,盘腿坐起来,而后闭上双目,默念起清心咒,驱除杂念,感受天地之造化。待到心情平复后,她开始服食丹药,运气疗伤,好在化灵香的药效几个时辰后会自动消失,她已无大碍。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好好地思考了一番。仅一个明若雪就如此难对付,而其他门派的暗窥说不定会更为狠毒,只要稍不留神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为了生存和修仙大道,她要尽快强大自己,五毒丹得赶紧炼制出来。于是她先稳定住自己的伤势,补充气血,待到有所好转之后,她就去闵至青那要火石,然后一头钻进丹室专心炼丹了。
紫精丹炉已安放妥当,夕然念动口诀,炉盖转动飞起,她将买来的五种毒药按照杜曲前辈玉简上记述的分量研磨成粉末,一一放了进去,再倒入了些灵泉水。第一次炼丹,大部分人都会失败,夕然也就没有把所有的材料都放进去,打算先试试手再说。
她合上炉盖,将火石放至在坛底,随手化亮一个火种丢了进去,噗的一声,熊熊烈火就燃烧了起来,不久紫精丹炉的底部就已灼热发红。
夕然指诀掐动,开始往丹炉内注入灵气,小心地控制好火势和稳定药物凝合的变化。既不能烧得太过火,使材料会无法融合而崩裂;也不能烧得太嫩,使液体会无法固化而流失。
她谨遵书简上的指示一步步来。炼丹时灵气消耗很大,她只得一只手抓起一块灵石,不断地补充力气,另一只手竖起二指,释放灵气,随后轻叱一声:“转丹!”丹炉便应声开始旋转,越转越快,里面的杂质很快分离出去,精华部分开始迅速凝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能不能结合成丹丸就看此时了。夕然目不转睛地紧盯着丹炉,忽见几缕白烟从炉顶升起,她皱了皱眉,心想也许是丹炉转得太快而甩出来的废渣吧。转瞬间时辰已到,她一跃而起,双掌拍合后齐齐推出,大叫道:“开!”转到极致的丹炉忽地一个骤停,砰的一声响,炉盖飞了起来!
完成了!夕然欢欣雀跃,几步跑到紫精丹炉旁边,里面一阵雾气升腾弥散出来。她拂袖将其驱散,以防中毒。而后期待地向炉内望去,但结果非常失望,里面全是不成型的黑色残渣,连一颗丹药也没有。
夕然顿时郁卒,这手艺也太差劲了。她反省了下,又掏出了玉简,检查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后来在炼丹步骤的最下方发现了一行小字,“炼丹前最好用六一泥封闭接合出,否则口封得不好,很容易泄气走丹。”看到这里,夕然是一脸懊丧,难怪她刚才看到几条白烟从炉顶升起,原来是漏了气,她只得长叹一声:“杜前辈啊,这么重要的话你怎么不用大字写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