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门口的现场陷入死寂时,教学楼高三二十三班也凑了一撮人,比比划划,蠢蠢欲动。
“龙哥,黄土没死!在地上躺着呢!”
“龙少,黄土太能打了,我亲眼看到他一拳放倒了小豹子,我们谁都不是对手。有他护着温静静,我们根本无法接近!”有人担心地说道。
中间男生正是张里豹提到的南宫天龙。
他趴在栏杆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缓缓离去的救护车,也不答话,只是学着电视上的明星们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似笑非笑。
周围十几个打扮各异的男生都是他的小弟,此刻都来向他汇报消息;见他不答话,都表示着急和忧虑。
“是啊,张胖子被他一砖拍成了死狗,整个下巴都碎了;而且他连枪都不怕……”
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见南宫天龙不说话,赶忙喝叱:
“龙少还没说话,你们这群饭桶慌个屁?他再厉害,浑身是铁能打几颗钉?你们瞎了狗眼,没看他浑身是伤么?是龙少吩咐帮里的人揍的。”
周围学生一听,纷纷恍然大悟。
“对啊,龙少是我们南芜城大兴帮的第一堂主,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什么样的高人没会过。这黄土土贼一个,怎么能入得龙少法眼?”
“是张胖子太笨了,和猪似的。换成老子,一个手指头也能戳他一个窟窿。”
“龙少,你给我们说说你请的帮里哪位前辈?”
南宫天龙把目光转到楼下,落在被吴彦明等人围在中间的温静静身上,似笑非笑:
“你们错了。黄土是个练家子,而且是非常厉害的练家子,我不是对手,帮里也没人是他的对手。把他打伤的根本不是我。”
周围人悉数愣住。
“不过,我南宫天龙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尤其是温静静这种品学兼优、才貌俱全的妞,千里挑一也难找——呵呵,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也是我的!”
南宫天龙淡淡地说着,随手从兜里摸出三张红票,叠了个纸飞机,随手一抖,丢向温静静。
周围的小弟们见老大如此潇洒,无不肃然敬服。
高瘦眼镜男离南宫天龙最近,是这群人的狗头军师,对老大谄笑一阵,回头对其他人喝道:
“龙少早已胸有成竹,做事滴水不漏,你们……我们都要好好向龙少学习!”
“向龙少学习!”众小弟齐声叫道。
他们旁若无人地喊着,引来无数眼球。连正在照顾黄土的温静静他们也忍不住瞧过来。
南宫天龙见了,对着小美女打了个口哨,邪邪一笑,引得周围小弟再次起哄。
温静静见是这厮,心生鄙夷,只视作无物。
“龙少,我们比不得你脑子好使。既然你胸有成熊,能不能先向兄弟们透露一点,等行动的时候,我们也好做个照应。”有人建议。
“去你娘的,是胸有成竹,是成语。”旁边有人笑骂。
“你这个傻×,熊厉害还是猪厉害?”先前那人不甘示弱。
“你们两个傻×,当然是龙少最厉害,熊和猪算个屁?”又有人掺和进来。
前两人深以为然,不再说话。
南宫天龙见温静静不理他,方才转过身来,背倚栏杆,扫视了众人一眼:
“面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异类,我们不可力敌,而应智取。他能打,挡得住人,挡得住枪,但是,挡得住鬼么?哼!”
见众人不解,接着道:
“老城西南野槐林……”
听到这个名字,周围的人纷纷打了个寒战。
瘦个子脸色苍白,声音低了几分,颤抖道:
“龙……龙少,那个地方太……太邪乎,咱们还是别……别去了。”
其他人也头皮发麻,纷纷壮着胆子劝说。
“野槐林是鬼窝,进得出不得!”
这是在南芜县城广为流传的一句话。
说的是县城西南五里之外有一片槐树林,地处荒郊,是以前处决犯人的场地,整日里阴阴昏昏,鬼气缭绕,不见天日。据附近村子人说,阴天下雨时会传出啾啾鬼叫声,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人们走路,都会远远地绕开野槐林。
专家鉴定,野槐林周围是南芜县城少有的肥沃耕地。但是,林子周围五百米之内,三十年来一直荒芜;不是没人种,是种了之后也颗粒无收;分外诡异。
林子本身更是诡异。
只见进,不见出。
无论人、兽、鸟、虫,从来没有活物能从里面出来。
近几十年来,每年无缘无故消失在林子周围的活人都不下五个,不见尸骨,年年如此。
据坊间传闻,野槐林是鬼窝,是因为那些被杀头被枪毙的罪犯都化成了厉鬼,盘踞在附近,不肯离去;将那里变成了一片极阴之地。活人活物进去之后,就会迷失方向,丧失自我,失魂落魄,被扑上来的孤魂厉鬼分吃血肉,亡魂化为厉鬼,从此难见天日。
这些学生有不少是县城长大的,从小耳濡目染,早知野槐林的传说,忌讳深入骨子里。
听南宫天龙这么说,哪里能不怕?
南宫天龙见他们这般,冷哼一声:
“不是让你们去,是让你们把黄土引到那里去。只要他进了野槐林,还怕他掀起什么水花来?”
周围人不语,暗自惴惴。
“没用的东西,看你们吓的,一个个都是吃糠长大的吗?一个名字就吓成这样,以后怎么在南芜混?”南宫天龙踹了身边四眼一脚,骂道。
“好,都回教室上课,下午放学之后,到瘦子宿舍商量聚合,商量具体对策。”
“龙……龙少,不好了!”正当这群人要鸟兽散的时候,一个小子匆匆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孙股章疯了……孙宝尊他爹惹到鬼了,在门口那儿哭爹喊娘呢……”
眼镜男见他这样,骂道:
“你叽歪个屁啊?大呼小叫的,慢慢说……”
不过等到那人把自己在门口看到的景象尤其是那两行鲜红醒目的大字给描述完毕,包括南宫天龙在内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南宫天龙那小子呆了半天,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嗷一嗓子,拨开人群,往楼梯口跑去,其他人见状,对望一下,纷纷跟了上去。
“擦,这下可邪门了。”有人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