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乐城,自被李济控制之后,整个城市忽然间焕发出了另类的光彩。以往的萧瑟好像远离这个城市而去了。大雪刚刚过,穿着各式各样的汉人、胡虏便用着各种古怪的铁锹、滑轮开始整修城墙,修缮房屋。
在城市的中轴线上,一座由木条搭建的大屋前劲立着大囊,上面一个斗大的金字“唐”随着寒风猎猎作响。
大屋中,两条条案对立而下,马宏正在对着张顺咆哮:“公子前往阻击敌人,我们岂能做在这里干等,你顺蹶子难道不知道,外面正在下大雪,那寒风,就是铁枪都能冻下一层粉来。若是公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你觉得你能和老主人交代?”
张顺却是一脸的平静,看了两眼满身酒气正在暴跳的马宏道:“我本道公子只是引诱胡虏一番,然后归程便是,谁知一去旬日,如今你若想带兵出城,我不阻拦你就是。”
“说的轻巧,十天一过,在这莽莽大草原,去那里找公子,再说当初我说带兵尾随在公子身后护佑,你顺蹶子说什也不同意,如今便是调集兵将,难道便能寻回公子么?”马宏忽的叹了口气,摸摸还有些酒迹的胡渣又道:“顺蹶子,你还记得十余年前的那场大乱么?”
十余年前,张顺有怎能不记得,当时是长安被冲天大将军黄巢所占,众多杂兵乱党比之强盗还强盗,纵横掳掠、奸杀抢夺,无所不为无所不作,整个中原腹地十有九空……
“老主人可是……血脉……而如今……”
看着一旁显然是情绪上来的马宏,张顺红了红眼,站起身来道:“宏疯子,饶乐城若想修缮完整,至少还需十天光景,如今你我必须有一人再次坚守,另一人去找寻公子!”
正在这时,一名亲兵快速的走向前来,回禀道:“启禀马校尉、张校尉,城外十里处发现胡虏斥候,探骑回禀足足有三百余人。”
“什么?”
“胡虏斥候!好啊,我马宏正想找你们算账呢,传我将令,狼卫、虎卫随我出城杀敌!”马宏一听这话,立时急了,自家公子正没消息呢,这火气自然就要找这些胡虏撒了。
“等等,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我们万万不可鲁莽,既然契丹鞑子来犯,我们好好接着便是。汤阴传令,探骑再探!去吧,记得集合狼卫、虎卫但不可鲁莽出城!”
“不可莽撞行事啊,咱们现在虽有城池,却无强兵,是经不起一场大仗的。行军之法,难道你马宏不知?将兵之事,万事都要冷静。”
听到张顺的话,马宏愣了愣却也明白了现在根本不是能够和鞑子硬拼的时候,如今的饶乐,要啥没啥,无将无兵,想要拼杀,怕是要那万余人命做儿戏。
“顺蹶子,只几百骑兵,为何不出城?”见到张顺不肯,马宏却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张顺看了看一脸平静下来的马宏,这才道:“契丹鞑子暂时只是出现的一小队探骑,如今他们大军在何方我们还没有把握。而如今饶乐城内虽然全民皆兵,可你也知晓,这些新兵只训练了不足一月,若是……你且率领特训出来的公子亲卫前去,若是有了口信,鞑子足够你杀的!”
“这些胡虏欺人太甚!!”马宏丢下一句话,大步出了屋。
十里,对于快马来说还真不是一个很长的距离,就在马宏点起兵将,出城里许便遇到了前去探信的自家斥候。
“可是有契丹大部骑兵的消息?”马宏迫不及待的开言。
此时的探骑还未传过一口气,但见马宏红着一双大眼问起战况,连忙道:“饶乐城十里方圆,未曾发现契丹大部骑兵,那些鞑子……。”
“那些鞑子怎么了,快说!”
“回禀校尉,我不认识字。”说着,这斥候竟然将一柄带着信件的箭矢拿了出来。
快速的翻开漾濞信纸,看了一眼,气的马宏差点没骂老子,这鬼画符似的胡虏文,若是自己认识那才有鬼了。
“可有人识得胡虏文?”
“校尉,小人认识。”一名亲兵大马向前,接过信件念道:“闻大唐勇将复饶乐之城,奚族莫贺弗(胡族系酋长的称号)特遣使者来议。”
“奚族?难道是饶乐的旧主?”虽然马宏不是很了解奚族倒是和契丹、回纥有什么关系,可是他还是知道这些家伙都是以前鲜卑胡虏的一支。
“这意思他们是奚族的使者了?”马宏暗忖了一下,这才道:“众将士,随我前去,且看看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众将士领了将令,火速带人出城,一直绕到饶乐城北,终在里许之外看见了正在接近的无数黑点。
这时,一孤骑带红色怪旗冲向前来。看到已经摆开阵势的马宏,却是一点也不惧怕,操着古怪的嗓音喝道:“呔,对面的唐兵听了,快去禀报你家守城的将军,就说奚族帐下使者李封助来到,叫他快快前来迎接!”
啥子?
听到这厮古怪的话,一时间,马宏还真没听明白。
对面的传令兵见到马宏一点反应也无,却一时间怂了,再次说道:“西奚族部李封助,求见饶乐将军。”
“西奚部,哼,区区边外草莽,竟然也如此架子,叫他自己进城。哼!”马宏此时那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直接一挥手,留下几名亲兵做路引,直接带着兵回城去了。
回到屋内,张顺见到马宏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条案上,不由皱皱眉头到:“怎么,这么快便将那些胡虏杀了?”
“哼哼,我倒是想,可是那些家伙……是信使,我马宏虽然憎恨胡虏,可是也知道两兵交锋不斩来使!”
看着气呼呼的马宏,张顺不由的笑呵呵的道:“怎么难道是这些契丹鞑子想要和我们商议什么不成?”
“不是契丹鞑子,是奚族,估计是为饶乐城来的。”
“饶乐城?哦,这倒是有意思了,当年契丹霸占饶乐城及其属河,这些西奚不敢有一丝回应,如今我大唐占领饶乐,却遣使前来,莫非他们还以为我们唐军帮他们夺城来了不成?”张顺双眼一眯,那模样说不出来的阴森。
“想要饶乐,要问问我手中的铁枪答不答应!”
胡虏,说好听些是欺软怕硬,说难听些,不过是一些不动丝毫德操的蛮子。随便一个大唐人对于这些家伙都没有什么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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