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褪去大雾的笼罩,洛山山头,朝阳此刻终于开始散发着属于它耀眼的魅力,尽情挥洒光辉,忽忽林海,万物焕然,就仿佛无数个含着笑的孩子,沐浴在温暖之中,惬意盎然。
竹屋中,阳光透过门窗,斑驳的照在地上,星星点点,恍如碎金。
这时,莫凡揉了揉犯疼的眼睛,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过来,可是由于昨晚过于兴奋,他那眼袋,足足黑了一圈。之后,在半睡半醒之间游离了一会儿,方才推开门,顿时只觉光线拂面,温暖之余,还隐隐刺眼。
竹屋前,但见满山青翠,层层叠叠,山风过处,林海起伏,宛如大海之波涛,极为壮观,使人心胸更是随之顿宽。
莫凡深深吸了一口山间清新的空气,舒展了一下身子,惚惚刹那,令他想起今日便是自己开始修炼的日子,心中不由大喜大振,也在同时,他又不禁一愣,因为现下,风老和柴迁他们两人,竟是都不看见。
随后,莫凡四下寻了半晌,竹屋前后更是找了一大圈,却连半个人影都未曾见到,便不由挠头讷道:“奇怪!不是说好今天要教我修炼的吗?这都跑哪儿去了?”
正在这时,林中忽地走来一人,此人白衣,身上背着一根颇有些大小的黝黑木棍,手上还拿着一把木制的斧头,不知何用。
莫凡眼尖,顿时扬起久违的兴奋,朝那人边走边喊:”师兄“
柴迁欣笑,脚下也快了几步。
莫凡走近之后,不由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师傅呢?”
柴迁“哦”了一声,随道:“师傅有些事情,今日清早便下山去了”
说完,他却是看见莫凡的脸色,瞬有失落,便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补充道:“放心,师傅昨晚便将事情全安排好了,这些天就由我这个师兄来教导你的功课“
”你?“莫凡表情登时讶然,旋即,目光也随之变得颇有轻视,于是,有些不放心道:”靠得住吗?可别把我练坏了啊“
柴迁错愕,实在不明究竟,因为他这个师弟总会时不时谈吐些稀奇出来。
”行行行“莫凡白了一眼,长叹口气,心想活在这个世界,怕是没有知己了,旋即,才回到正题上,问道:”那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会很难吗?“
同时间,柴迁也回过神来,于道:”倒也不是十分困难,唔..就是像我现在这样,将这根”黑魆棍“背在身上,然后..”
说着说着,他将手上那柄斧子递给莫凡,指了指身后的树林,继续道:“诺,用这把斧子在林中砍伐树木便是,你从未做过,头三个月里每日就砍上一根吧,至于粗细,师傅也没提什么要求,则随你好了”
”啊?“
莫凡讷讷地接过斧子,忍不住多看了片刻,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手中这东西,它能砍树,便疑道:”师兄,你是跟我开玩笑吗?这东西,横看竖看,它也是木头做的,怎么砍树?“
不待柴迁开口,莫凡似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上下斜看了他两眼,奇道:”我说,你该不会是故意报复我吧?“
但听柴迁登时喝道:”师弟,你休要胡说,这全是师傅的安排,再者,即是同门,我做为师兄,又岂有害你的道理“
莫凡一惊,讶道:“那你以前也是这样修炼的”
听莫凡这么一说,柴迁若有所思想了一会儿,方才也有些觉得不对劲,然道:“倒不完全是,黑魆棍我当初也背过,风神决的必练功课,只是这用木斧砍柴,却不曾做”
莫凡一听,甚是奇怪,既然师兄都未做过,那么师傅他为何会这般安排,难不成是想在自己面前树立威信?想到这儿,他也不敢正色,毕竟师傅还是师傅,妄自揣测,怕有不妥,于是,他便朝柴迁挤了挤弄眼睛,笑道:“师兄,你说,会不会是师傅他老人家故意整我啊?”
“胡说,对待修炼这样的大事,师傅素来不苟言笑,又怎会戏弄于你,他老人家这样做,自有他的道理,做徒儿的,只要好好听着做着便是”柴迁眉眼一瞪,便是指责道。
莫凡一噎,竟是做不得声,只得连连点头,看来这古代的师徒情意,可真不是一般的注重呐!
不过话说回来,这修炼不都是学习道法吗?怎么轮到自己就成了一个砍柴的苦力了?
莫凡摇了摇头,甚是不解,却又怕得柴迁又说出一大堆道理,则没再多言,只是心里嘀咕了几句,便从柴迁手种接过了黑魆棍。
然而,正是这样一根短小精细的黑棍子,入手时,却十分的沉,似有几十上百斤,触感也极为润滑,那一刹,就差点被从他手上掉下去。
莫凡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放下费了老大力气,才背在身上,余时,问了一句:“师兄,这是什么东西做的啊,怎么这么沉?”
看见莫凡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柴迁一边朝着林中走去,一边忍不住笑了笑,道:“呵呵!这根黑魆棍是师傅祖传的宝物,据说是用南方赤羽石,历经九九道工序,所铸而成,你可别看它细小,能有百斤呢,而且坚硬无比,怕是与重门仙器也有得一拼”
”这么厉害“莫凡登时脸上露出倾慕之色,不禁感叹。
那虚无缥缈的仙人,这世上真的有吗?那他们又长什么样子呢?...
就在他心中想象之时,柴迁忽然在林中停了下来,然后指着前面一大片树木,道:”就这里吧“
莫凡放眼望去,只见眼前是一片极其普通的树林,既不参天,也不环抱,怕是没多少年份,不过饶是如此,当他再看了看手中的木斧时,不禁哑笑,不想世上竟有如此滑稽的事,偏偏还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随后,他点了点头,拿起木斧走到树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挥斧砍了下去,只听一声闷响,果不其然,在本质相同的情况下,那树干纹丝不动,仅蹭去了一些皮屑。
莫凡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难不成真要自己学愚公移山一样?坚持个百八十年的...
他刚想发作,可一回头,竟是找不见了柴迁的人影,旋即,不禁狠咬了一口牙,这怕是不仅因为气,更多是由于他身上的那黑魆棍,实在太过沉重。
这一日上午,莫凡一个人在此面对那根树干,站起坐下,砍了又息,四肢已是累得无比酸疼,更有腰腹之间,怕是早已麻木,最后日至午时,他一头栽倒在地,再也不想站起来了,可谓身心受到了巨大的煎熬,倒有一点,甚是奇怪,那就是那柄木斧,在他百般折腾下,竟是一点未曾磨损,令人匪夷。
这时候林中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只见柴迁迈着步子,微风而来,看见莫凡狼狈样子,再看了看那根树木,登时一笑,却没有低看之意,毕竟这种事情,怕是他自己来,也定做不到怎样。
莫凡有气无力道:“你来了”
柴迁附着身子,颇有兄长风范,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累坏了吧”
莫凡长叹一口气,欲哭无泪的骂道:“娘的,这哪儿是砍柴啊”
柴迁也知晓其中煎熬,便没多说什么,将手伸了出来,温和道:“你先把黑魆棍卸下,站起来吧,躺在地上,成何样子,竹屋后面有口清泉,待会儿你先去洗洗,再去吃饭,等吃完饭,小憩一下,我再教你做下午的功课”
莫凡吓了一跳,急道:“下午还有功课?”
柴迁见他这么大反应,略怔了一下,旋即醒悟,笑道:“是我说错了,下午是修习心法的时候,我从今日起,会慢慢传你一些入门的心法”
莫凡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心中终于泛起久违的惊喜,悄声问道:“师兄,那些个心法很厉害吗?”
柴迁微笑道:“修行到了深处,自然是厉害无比,但若论与敌对之,实力却不是此般评判,诸多因素可以决定两个人的最后胜果,至于那是什么,还不是你现在所知道之关键,你只要记着好好修炼,日后一一便自会领悟的”
莫凡点了点头,的确,若心思太杂,只会百害而无一利,看来自己这条修炼之路,还很长很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