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不再笑了,表情严肃起来,一张脸铁青,双眼里流出的血挂在脸上寒得吓人。
隐隐有乐曲传过来,我仔细凝听,是学校广播室为午休结束放的歌,是一首震撼灵魂的曲子。
音符缓缓穿过我们之间不同寻常的空气,黑暗突然变得柔和起来,我仿佛也不再那么害怕了。
紧挨着的距离一扩大,我便自身后的碎镜中看到林语琼旋转的身影。
我看见周围明亮起来,原先隐藏着的阳光似乎也出现了。
我呆立着,看她脚尖轻点地面,随着乐曲跳着舞,现在才发现,那首曲子名为《天鹅之死》。
身上点点血渍随着翻飞的衣袖飘飘摇摇,凄美绝婉。
翩若惊鸿,我真的很想这样形容她的舞,如若没有触及到她流血的眼和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我觉得我定会情不自禁地为她鼓起掌来。
现在是逃走的最好时机......心里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欲暗暗使劲让自己的双脚迈出去,然,双脚仿佛触地生根般,纠结多次后,仍立在原地不动,只因贪恋这个身影,同样喜着白衣,同样翩若惊鸿,眼前林语琼的身影好似一再地缩小,变成我熟悉的那个人的模样,站在花下,笑着对我说:小沫,我们一起去玩吧,要不,你看我跳舞好不好?
唉......
我缓缓地叹了口气,闭上眼,若是这首曲子一直放下去多好......
可是,曲子终究是会停的,当在空气里再也寻觅不到一丝音符时,林语琼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浑身冰冷地向我走近。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知道此时的我有多狼狈,原先想抬起下巴坚硬地问道:你想要干什么的勇气都已不见了。
只见她一步步靠近。我只能兀自在心里琢磨她到底要干什么。
“这个...给我...”
清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容拒绝的警告,仿佛,我若不同意,不待下一秒她便会将我撕成碎片。
她的手指着我手中握着的坠子。
她要这个干什么?
我疑惑地看着她,见我半晌没有回答她,她指着我的手缓缓握紧,我可以清晰地听到骨头的咔嚓声,也能深刻地感受到她身上发出的冰冷气息。
“给我!”她又说了一遍。
“不!”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竟然说出了这个字。
话一说完,她的表情便突然扭去了,先前虽是恐怖了些,但还能分辨出眼睛,鼻子和嘴巴。而现在,五官扭成一团,青丝飞舞,带着腐朽味的凌厉气息向我扑来,我下意识地举起拿着坠子的手挡在脸上。
她向后退了一大步,仿佛受了惊吓,一张变形了的脸更加惨白,鲜血滴在地板上的声音滴答清脆。
感受到坠子贴在我手上的灼热温度,我极是不舒服地想要放下这烫手的东西,可是它却好似贴在了我的手上般,怎么都拿不掉。
真是邪门了,十年来它从未这般奇怪过,一直以来都安静地贴在我的胸口,这会儿怎会如此?况且,十年前将它送与我的老婆婆也并未交代过它有什么奇特之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