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时间不等人,眼看着还是没有看到林语琼的身影出来,而午休的铃声已经早早打响,遥遥地穿过柳树摇摆的的纤枝,柔柔地拂过耳面。
不能再等了,也不知道林语琼在里面干什么…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其实,在从岩石后起身的瞬间,我已突然想起为何对林语琼这个名字这么熟悉了。
现在,不仅对在图书室里仿佛谁在我身边耳语的那句‘林语琼就是从这里掉下去死的’感到好奇,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她的背影,使我不自觉地回忆起那段无法抹掉的记忆,那位白衣若素的故人。
那扇经不起时间的洗涤或人迹罕至的大门已无力地歪在一边,似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门上方挂着一块木牌,算是它的标记了,木牌上的字倒还可以辨认出--模糊的“舞蹈室”三字。
难怪,在学校我并没有听谁说起过舞蹈室,原来,它竟衰败至此。
不过,看它的模样,倒像是有人刻意地毁坏过,东面残缺的墙角昭示了曾有人对它施过工,却又半途而废了。
此时,门是开着的,许是林语琼进入了没有关上的原因。
我往里瞅了瞅,漆黑一片,偶尔有一些光碎闪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我抬起一只脚,小心地踏在了黑暗里,一步步朝里面走去…
现在,我关心的是林语琼在里面干什么。
“有人吗?”我轻颤着声音问道,除了我的回声幽幽得荡在身边,再无其它声音。
房间里好像没有窗户,漆黑一片,我一边小心地踩着脚步,一边让自己适应里边的光亮。
胸口的挂坠此时又开始发烫了,我只得取出它,握在手心里,感受着它的体温,让自己不觉得多么孤寂,好歹,身边还有个供我取暖的东西,于是,又向前迈了几步。
有隐隐的光亮从手心里发出,我一惊之下,忙伸开手,光芒趁机泄露了出来,虽然微弱,却让我在抬头时看清了自己---从那面落地大镜上看到了无数个自己,皆身着白衣,衣上梅红点点…
一个震惊,手中的坠子险些落地,这是我吗?虽然就着淡淡的光,但还是知道:这不是我的衣服。
暗自镇定下来,举起坠子打量了这个舞蹈室,房间似乎挺大,可是除了面前的镜子外再无其它,而这面镜子,也是裂缝满满。
“像吗?”耳朵旁拂过冷冷的风,使我有回到那晚图书室的感觉,这种虚无缥缈却有确确实实在耳边想起的声音让我在第一时间浑身快速痉挛,仿佛寒冬里刺骨的冷风钻入了我的衣袖。
“呵呵呵......”耳边传来低低的浅笑。
我缓缓回头,此时,我已没有多余的心思研究坠子为何会发光了,借着微弱的光,看到的是林语琼流血不止的眼和惨白的脸,正和我对着鼻尖。
我不敢再呼吸,也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是逃走?还是强撑着观察她意欲何为?
可是,如果选择逃走......我现在的双脚早被抽光了力气,只差瘫软下去了。
死寂......
我们都不再说话,周边的温度骤然降低,我不敢大口的呼吸,虽然胸腔里的跳动使我无法平静,但是,又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非人类’,好歹也该有些免疫了吧,我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我听到身后镜子破碎的声音,在我们的沉默间愈发响亮,我看到她的青丝缓缓飞起,漂浮在暗夜中,柔软纤美却丝丝带着凌气。
不断地有鲜血子她的眼里流下,滴在身上此时和我一模一样的白色衣服上,朵朵凄惨冷艳。
血腥味愈来愈浓重,中午吃下的丁点食物在胃里翻江倒海,我低头,模糊中看见那件不属于我的白衣上也多了许多梅红,那是她眼里的血...如今正发出花苞喷薄的爆发声,如一朵朵曼陀罗花在白衣里绽放。
心有些微痛,十年来的经验和我说,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即将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