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功被我的话逗乐了,亲昵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就因为我送你凤吟?就因为我拼命保护你?”
“当然不是,你对我都这么好,对那个人,一定是加倍的好了。这么好的人,她凭什么不喜欢?她是傻瓜吗?你放心,如果有机会,我见了她一定骂醒她。”
“我不是对所有人好的,只对。。。”项功闷闷的笑了,却没有继续说完下面的话,他一笑,好似全夜空的星光都被他捻去了光芒,瞬间灿烂这样的夜。
我失魂,忘了移眼。他也目光微转,一汪池水的眸光望进我眼里,让我瞬间沉入,再也拔不出。
就这样,我望着他,他望着我。谁也没有开口,如夜一般寂静,如夜一般静谧,时光遗忘了周身的一切,我眼里心里,那一刻,只有那一人。然而,我见他的眼眉时,突然出现慕容祁彦那张放浪不羁而深情的目光来。
思绪瞬间清醒,我转头,心如擂鼓,脸颊火烫了般烧起来。
他也目光转向别处,装作谁也没那般对望着谁,装作,在这样逃亡的夜里,谁也没为谁着迷。
过了良久,他开口,“熬一夜不容易,你先睡会吧,我来守着。”
“不要,你……你受伤了,应该你来休息。”我虽然很困,但是不想留他一人守夜,已经是我连累了他,不能再让他为我多做什么了,我怕我还不起。
项功却很坚持,“你先睡会,待会我困了,再唤醒你,否则你这样,明日还能出山么?”
见他如此说,我也没再推脱,“那你困了一定要叫醒我,我来换你。”
项功嗯了声,转过身,对着火把,并未再开口,似在沉思。
我伏在火堆旁边的大石上,眯上了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眼皮掀开一条缝。
“不许偷看了,睡觉。”项功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却吓了我一跳。
他又没转过头,怎么知道我偷看,虽是这样想,脸却瞬间红了,真不敢再偷看,迅速的合上眼,心跳如擂。
怎么发现今天,已经很多次心跳失常了?难道是美色当前,防御能力下降了?
但慢慢的,夜越深,我终是抵不住困意,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来,天色已经大亮,我前后找了一遍,不见项功的身影,难道被人逮去了,随即否认了自己的猜测,他功夫那么高,被人逮到不容易吧?
走出山洞,雾色褪尽后的山林格外的新鲜沁人,丛林里有着鸟儿清脆的叫声,一切显得安静而美好,但一阵紧急的马蹄声打破了这样的美好,鸟儿瞬间被惊飞,惊起枯黄的落叶纷飞,在这样纷飞的落叶群中,随着马蹄声的渐进,我看见了北堂寒那张欠扁的脸,和北堂清,带着惊诧的眸光。
一时如被人点了穴道,怎么也动弹不得,我站在那里不动,而那两人以及身后的若干侍卫已经渐进,北堂清认出我了?
北堂寒翻身下马,笑道:“太子殿下,她就是穆落。”
我看见北堂清的身躯抖了一下,然后,寂然下马,不由分说,拉起我顺手带上了马背,一阵疾驰而去,而我想着的是,这两人怎么会出现在此处?还有,北堂寒刚刚那森寒的目光,让人想起来都不由得抖了抖,太冷了。。。
我坐在北堂清的马背上,随着他带我去哪,不管他知道不知道我是谁,我都相信他不会伤害我!
但是,他突然停住了,我一个不稳,正好撞上他宽阔的背,鼻子被撞的痛的我一抽!愤然下马,捂着鼻子怒喝他:“你怎么突然停下也不打声招呼,鼻子撞掉了!”
北堂清睨了一眼我,不轻不重的道:“疼?”
我白了他一眼:“你撞下试试!”
“好,”
我一个愣神,却见他利落下马,手臂就绕着我的脖子撞了上来,但他那么高,这样圈着我,哪像是撞,简直就是……“熊抱”!
我挣脱了半天,他却越抱越紧,“别动,让我抱会。”
他的声音嗡嗡的,听起来,柔软而脆弱。
我不再动,良久,感觉脖子有点酸痛了,呐呐道:“抱好了么?脖子快不能动了。”
北堂清这才松开手,脾气臭臭的说了句:“活该!”
气的我。。。
“喂,你怎么会在此?”我歪着脖子问,真疼!
北堂清看着我的眼变得愤怒,“为什么不承认是你?还有,你这张人皮倒是做的精致啊,怎么?见着长得俊的男子自卑到不敢将自己本来的面目露出来?”
我承认,那次是我不想承认,但那不是因为从皇宫死里逃生,不想再和皇宫有任何瓜葛了么?
见我不出声,他以为是默认了,更加怒道:“你就这点出息!”
我被他左右责骂的万分委屈,更不想解释了,他兀自在那怒了半天,见我没甚反应,叹了口气道:“随我回宫。”
我觉得我死期将近了,要不,怎么就又回到了这座华丽的牢笼,要不,怎么项功突然就不见了,其实,我更担心他多点。
回到了皇宫,竟破天荒的被安置在专属于太子的凝音楼,而那副穆冰玉的挂像已经不知何时被挪走了。
这几日,北堂清将我禁足在这座华丽的牢笼,任我怎么求,他也不应答我出去,其实这几个宫女和侍卫我并未放在眼里,只是我已经通过鹊鸟给魅影递了消息,我知道我的性命无碍,即使有碍,也会有人不想我死的。
只是,北堂清这日过来,带着一身的戾气和疲惫,“落落,”他轻声唤我,声音中透着沙哑,而我正装睡,我装睡的本事很强,小时候只有在生病的时候,爹才会来看一看我,抱一抱我,而我病的糊涂,并不知晓,后来听府中的丫鬟说,病好些的时候,我便不怎么入睡,日日盼着爹来抱我,待爹一来,我就闭上眼睛装睡,如此倒练出了极好的装睡本事。
“你竟是沈府的千金?落落,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迷?让我解着解着,却把自己锁了进去,让我怎么对你?”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良久,我感觉身边的阴影散去,正打算睁开眼,却听得北堂清唤道:“待穆姑娘醒了,将她装扮装扮,告诉她南诏国三皇子前来看望清蓉公主,让她务必赴宴。”
我还未从他的那段“表白”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接着就被慕容祁彦来了北冥的消息震得连反应都没了!
慕容祁彦!慕容祁彦。他……真的要出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