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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这只猎物是我的

接连几个晚上,我躲在房中静静听着箫声呜咽响起,似缠似绵,有些哀怨,有些落寞,那声声余音缭绕在我耳边迟迟不肯散去,扰乱了我的心绪。我已经不敢向莫子骞去打听吹箫之人是否是他了,免得他责问我为什么不继续以琴相和,不过我在心里已经确定,此人定是莫子骞了。

隔了数日,慕容祈彦黑着张脸过来找我,看他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我愣了愣神。这几****可没吵到他。“沈羽洛,你怎么不弹琴了”,他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质问我。

这人真会忘,明明是他不让我弹,现在又来责问我。气的我火大“我爱弹便弹,不爱弹便不弹,关你什么事”。慕容祈彦脸色一沉“不关我事。你自己听听,自从你不弹琴了,那箫声就像失了伴的水鸟,夜夜嘶鸣,那叫一个哀怨,吵得人不得安宁”。

“水鸟都是成双成对的,你让它失了伴,它当然不高兴了,吵死你活该”我白了他一眼。

“所以,你还是以琴和他吧,免得我夜夜听那哀怨的箫声,半夜起来以为有鬼哭呢”。他低低的吼了句,“听你的琴音总好过听那折磨人的哀鸣”,看着他有些憔悴的好似几天没睡觉的样子,我心里那个得瑟的,恨不得放声大笑“那可没办法,当初有兴致被人破坏了,现在嘛,要看本公子心情了”。

“你、、”慕容祈彦气的脸色发黑,一甩袖子“爱弹不弹,到时候你的老相好心力憔悴而死,看谁心疼”,什么老相好,我气的直翻白眼。“知音你懂不懂,算了,像你这种五律不全的人是不会懂的”。我摆摆手,这几日心情好,不与他计较。

从那以后我每晚又以琴相约,我的琴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跟随着心境,时起时伏,他的箫声时而轻快时而低吟,如倾如诉。我们都将心事付琴瑶,彼此分享这对方的喜怒哀乐,感觉自己又多了个可以倾诉的朋友,久而久之,对彼此的心境倒了解的清楚。

转眼团圆节将至,团圆节便是回家探亲的日子,却在众人喜乐滔滔的时候,圣旨如一记惊雷传来。派去各国监察的探子回报,各国都在紧急的训练精兵,每个国家都想着趁着和平时期训练出最精锐的军队,等到国富力强时,好继续争霸天下。

皇上得此消息立即下旨,命天行健加紧训练,其他假休一律取消,各地的军队也在紧张的训练中,为了弥补团圆节的亏欠,可由家人前来探望。

一下子,天行健变得十分热闹,三不五时就有人来,且都是女眷众多。虽然只应了中午时间才能探望,还是有些令人不厌其烦,尤其看到有的师兄弟娘亲来探望的。看着母慈子孝的那一幕总是心中有些刺痛,我知道,爹是不会来看我的。

这天莫子骞备齐了弓箭马匹,要带我们去后山区的围场狩猎,莫子骞说我们都是自己人训练,没见过血,将来若是上了战场也是杀不了敌的,先让我们从狩猎开始训练。

来到围场,呼吸着自然的气息,感觉有种天高阔远的豁达,我兴奋地眼前一亮,一扫心里的郁结。莫子骞一声令下,我们都像是脱了缰的野马,呐喊声冲天。我大吼一声,带着豪情万丈,冲了出去。

我的骑术在众多师兄弟中也属佼佼者,莫子骞一马当先,我紧随其后,一行人四散开来,四处寻找自己的猎物。

很快众人被我甩开一段距离,我深入林子中间,远处的小树边见到一只少年梅花鹿正低头啃着草,丝毫没有感觉到有危险靠近,我驱马再靠近一些,搭起弓箭瞄准那只小鹿,正这时,啃草的鹿儿似感应到了,抬起了头。

我看着它目光中,透着惊恐的看着我。显得楚楚可怜,当下有些不忍,就在这犹豫的当儿,鹿儿扬起长蹄,逃跑开去,我一急,立即拉过缰绳,准备追过去。“若是在战场上,你现在可能已经倒在了敌人的箭下”莫子骞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

我低头,心里一阵难过,怎么说都是一条生命,活着本就不容易,他是那么无辜。莫子骞看出我的心思,又缓缓说道“现实就是这样,你的一个失神,或者不忍,可能倒下的人就是你。”他看了看我,“战场就是这样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甚至因为你决策的失误,可能千千万万的战友兄弟要埋尸沙场”。

我抬起头看他,他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忍,一闪即逝,在看他,已经只剩下坚定。毕竟我还年幼,让我接受这样的血腥残酷的事实有些残忍,但是如果我不明白这些道理,到了战场也是死路一条。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点点头,或许我还没有经历过战场,不知道金戈铁马下血肉横飞是怎样的惨烈。但我知道,我必定要走上这一步,尽管,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个女子。“我都懂,只是需要适应”。

莫子骞见我如此,知多说无益。正这时一只猞猁狲从林子深处窜了出来,带着兽的嘶吼,背上已经中了一箭,但显然没中要害,莫子骞从箭筒中抽出箭迅速搭上弓,瞄准了猎物,一箭射中了心脏部位,这只猎物仍旧没有倒下。嘶吼着向莫子骞冲去,看样子是想防卫攻击。

莫子骞策马再补上一箭,这只猞猁狲身中多箭,凄厉一鸣,渐渐蔫了下去,仍旧做着无谓的挣扎,扑上莫子骞已有些力不从心。我见莫子骞对我递了个眼色,当下明白,搭上弓箭,瞄准它的喉部,补了一箭,这只准备反扑莫子骞的猞猁狲,身体一僵,倒了下来,挣扎了几下,便不动弹了。

我握住弓是手心已经一手的汗,这是我第一次杀生。莫子骞策马过来,带着欣慰的肯定“你总要适应的。”我知道,以后我的手上沾染的,就不仅仅是动物的鲜血了,我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这是我的命运。

正当我们准备将猎物抬走时,慕容祈彦从林子深处窜了出来,一脸兴奋“羽洛,你真了不起,帮我猎了这只畜生”。然后又自言自语“你这个小畜生,看你往哪跑,不过死在我羽洛师弟的手下,也算你死得其所了”说罢,翻身下马,对我叫道“沈羽洛,还不过来帮忙”。

这人就是无孔不入,只要我和莫子骞在一块,总有他的身影。“这猎物明明是子骞猎的,你从哪里跑出来拣现成的”。

慕容祁彦听我如此说当下黑脸,“明明是我射了它一箭,我先射了它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他瓮声瓮气的气愤道。

这人就是小气,什么都要争,我白了他一眼,“你数数它身上的箭,谁的多来着”。我才不想便宜了他呢。

莫子骞止住我,“既然三皇子非说是他的,就拿走吧,林子间的猎物众多,失了这一只还有其他的。”看看人家子骞,多豁达。我努努嘴。

慕容祁彦却一脸平淡了:“那谢师傅承让了”又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有些猎物丢了可以再猎,可有些错过了,就不再有第二个了”,

我见莫子骞身形一震,感觉他们在打着只有我听不懂的哑谜,莫子骞脸色沉了沉,指着林子深处对我道“这个林子会有很多猛兽,你自己多加小心,酉时下山集合,清点猎物”。说完拉过缰绳策马离去。

我瞪了慕容祁彦一眼“都是你,把师傅都气走了”。说完调转方向,一甩马鞭“子骞,等等我”就朝着莫子骞的背影追去。

其实我并没有去追莫子骞,只是不想单独与慕容祁彦单独一起,见不得他那小气样。有了第一箭,后面我渐渐平复了心里的抵触,也收获颇丰。猎了一只麋鹿,三只兔子,还有几只野鸡。

等我赶到山下时,正热闹一片,围场中多了个女子,重要的是,莫子骞正温柔的搀扶着她,一问,才知道原来那位是太子的同胞妹妹--清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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