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公孙幽就着急了她座下最得力的六个弟子,并着颜如烟和青鸾在屋内详谈。
“今晚我就要动身去昆仑了。”宫灯微黄的光线照在公孙幽脸上,却透着异样的光彩,十分耀眼。
六个入室弟子互相望了一眼,心里隐隐有了计较,必定是公孙二娘的事情才能劳师父的大驾。几个人的目光又交汇到其中一个穿着劲装的女子身上,她就是目前忆盈楼里唯一一个公孙盈的弟子。
“师叔可是去见师父?”接受到众人目光洗礼的萧白胭问道。
公孙幽点了点头,“是。”
萧白胭对公孙幽作了一揖道:“师叔要主持忆盈楼里的事务。还是让我去迎了师父回来吧。”忆盈楼虽然受到官府的保护,但是这毕竟关系到楼中几百号人的饮食以及对外交流和商业营运。如果公孙幽离开忆盈楼,必然会造成群龙无首的状况。
“萧师姐说的是,师父你就留下来吧。”听到萧白胭这么说,公孙幽的几个弟子也附和道。
站在众人最末的一个年轻女子请命道:“师姐们说的都是。况且昆仑冰天雪地,路远天遥,师父你一人上路必然有危险,就让小七和萧师姐一同前往吧,也好互相照应。”小七早就向往去忆盈楼以外的世界闯荡了,但师父总是以她年纪小为由拒绝。
这次要是萧白胭师姐去昆仑,必定要有人同行,高绛婷和苏雨鸾两师姐一双玉手只专琴艺,曲云师姐又忙着和叶辉谈情说爱,剩下一个王维林师姐专攻外交,所以这个陪同萧白胭师姐的重任就只有落到她小七的肩上了。
小七喜滋滋地想着,明儿个去问问孙婆婆,昆仑有什么好玩的。听说哪个还有个霸刀山庄,庄主柳风骨用刀极为精准,要不找个时间去切磋一番。
“此事已定,楼里的事务这段时间就交给你们这位叶芷青师姐吧。”公孙幽抬手一锤定音,说的话却把在场的八个人都震住了。
叶芷青?这是什么东东?
几个弟子朝着公孙幽指的方向看去,这个女人,她们不认识。疑惑地看了一眼公孙幽,公孙幽却让颜如烟自己解释,“芷青,你跟她们说说,你是谁。”
颜如烟早已泪盈于眶,除了萧白胭,其余五位都和她一样是公孙幽亲自带大的弟子,而萧白胭从小也被公孙盈放在忆盈楼养大。所以她们七个比亲生姐妹还要亲,此时得到师父的首肯,让她们相认,颜如烟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三年的时光,带给自己的是无穷的苦痛,而对于她们来说,却是时间的磨砺。萧白胭还是痴迷武学,一天到晚背着两把宝贝剑,一身戎装好似随时都能够上战场。大约是天天在室外练功,风吹日晒,萧白胭的肤色稍微比三年前深了一些。从前颜如烟和萧白胭是住一个房间的,年龄又相仿,所以感情特别要好。
颜如烟握住萧白胭的手,又扫了一群姐妹一眼,哽咽着说:“妹妹们,还记得三年前那个一意孤行的颜如烟吗?”
其他人皆是浑身一震,如烟姐?
青鸾撕了脸上戴着的面皮,从颜如烟身后走出来,对大家吐吐舌头道:“七个小矮人,几年不见,长高了嘛。”以前青鸾就给她们讲过白雪公主的故事,然后就给她们七个人起了这个外号。
这么不雅的外号,只有青鸾那个死丫头会叫,小七冲上去就捏青鸾的脸蛋说:“臭丫头,走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回来看我们几个,没良心。”
“哎呀呀,小七你轻点儿,内什么,我不是把你们如烟姐带回来了嘛。将功赎罪、将功赎罪了啦……小七侠女……”青鸾一边忙着把自己的脸蛋从小七的手里解救出来,一边求饶道。
听到青鸾喊她侠女,小七哼了一声放开手问道:“这个真的是我们如烟姐?怎么长得不像。”还是对陌生容貌的颜如烟有些戒备的小七有些怀疑。
“我敢保证她是,只是易容了一下嘛,笨死了。”青鸾一指头戳在小七的头上,往颜如烟处看了一眼,见她只顾着和萧白胭她们深情对望,没有注意到自己言语里的漏洞,这才放心地笑起来。
小七还是不能确定,跑到颜如烟面前问:“如果你是如烟姐,敢不敢跟我比试比试。”她从前打不过萧白胭的时候,就会找颜如烟过来比划一下,每次她都能够赢颜如烟半招。小时候她还会兴高采烈在全乐坊宣传,长大以后才知道,是颜如烟让着她。如果面前这个“叶芷青”真的是颜如烟,一定也会不着痕迹输给她半招的。
见生龙活虎的小七向自己挑战,那个嚣张样子还和从前一摸一样,颜如烟就破涕为笑道:“多年不练习,我现在只怕败在小七剑下不只一招呢。”顿了顿,她又把声音压低了一些说:“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发现岚曦剑是我们弄坏的。”
“哎呀。”小七惊叫一声,在她十一岁那年,公孙幽得到了藏剑山庄特意铸造的宝剑——岚曦剑。小七第一眼看见它就爱上了,磨蹭着公孙幽送给她,当时公孙幽以她年幼为由,不让她接手戾气颇重的岚曦剑。于是她就半夜里爬起来偷偷去藏剑阁玩耍了一把。
这时颜如烟刚好路过藏剑阁,见里面有若隐若现的光线,以为是小偷,提起剑就要捉贼。贼没捉到,倒是把小七吓得不轻,还不小心把岚曦剑的剑穗子给割断了。每把剑都有与它相配的剑鞘和剑穗子,都是独一无二所匹配的,当时把两人吓得够呛,只得装作不知把剑藏了起来。
不知公孙幽这些年有没有去看过岚曦剑,但这件事只有当事的两人才知晓,所以颜如烟一说出这件事,小七立马就确定了这时她们的如烟姐。
“如烟姐,我好想你。”小七扑进颜如烟的怀里,小七在这群姐妹里年纪最小,还带了些小孩性子。大家都是孤儿,所谓长姐如母,她们从小可都是在颜如烟的照顾下长大的。颜如烟一走这么多年,怎么能让人不想念。
姐妹们又红了眼眶。
公孙幽等她们相认之后,便迫不及待要动身了,“青鸾你帮衬着芷青,忆盈楼就交给你们姐妹几个了。”公孙幽握住她们的手嘱咐道。
“定当不负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