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得欲就焚叔龄望见呼曰吾已不可得出当亟
救吾母刘谓夫妹曰汝救汝母汝兄必死吾不用复
生矣即自投火中死火灭家人得二尸烬中犹手相
握不开官嘉其烈上于朝命录付史臣
张氏女传有高氏妇者携其女从夫出避乱见道旁
空舍入其中脱金缠臂与女且语夫令疾行夫挈女
稍远乃解足纱自经贼至焚其舍夫抵仪真夜梦妇
来告我已缢死彼舍矣其精爽如此
刘浚传浚字济川仕连江县宁善乡巡检江西贼帅
王善寇闽官军守罗源县拒之罗源与连江接壤势
将迫浚妻真定史氏故相家女也有才识谓浚曰事
急矣可聚兵以捍一方于是尽出奁中物募壮士百
余命仲子健将之浃旬间众至数万
郑玉传玉字子美歙县人大明兵入徽州被拘囚久
之亲戚朋友携具饷之则从容为之尽欢且告以必
死状其妻闻之使语之曰君苟死吾其相从地下矣
玉使谓之曰若果从吾死吾其无憾矣明日具衣冠
北向再拜自缢而死
惠士元妻王氏传王氏大都人至正十四年士元病
革王氏曰吾闻病者粪苦则愈乃尝其粪颇甘王氏
色愈忧士元嘱王氏曰我病必不起前妾所生子汝
善保护之待此子稍长即从汝自嫁矣王氏泣曰君
何为出此言耶设有不讳妾义当死尚复有他说乎
君幸有兄嫂此儿必不失所居数日士元卒比葬王
氏遂居墓侧蓬首垢面哀囗逾礼常以妾子置左右
饮食寒暖惟恐不至岁余妾子亦死乃哭曰无复望
矣屡引刀自杀家人惊救得免至终丧亲旧皆携酒
礼祭士元于墓祭毕众欲行酒王已经死于树矣
又有王氏者良乡费隐妻也隐有疾王氏数囗其粪
及疾笃嘱王氏曰我一子一女虽妾所生无异汝所
出也我死汝其善抚育之遂没王氏居丧抚其子女
既而子又死服除谓其亲属曰妾闻夫乃妇之天今
夫已死妾生何为乃执女手语之曰汝今已长稍知
人事管钥在此汝自司之遂相抱恸哭是夜缢死于
园中
胡烈妇传烈妇渤海刘平妻也至元七年平当戍枣
阳车载其家以行夜宿沙河傍有虎至衔平去胡觉
起追及之持虎足顾呼车中儿取刀杀虎虎死扶平
还至季阳城求医以伤卒县官言状命恤其母子仍
旌异之
阚文兴妻王氏名丑丑建康人也文兴从军漳州为
其万户府知事王氏与俱行至元十七年陈吊眼作
乱攻漳州文兴率兵与战死之王氏被掠义不受辱
乃绐贼曰俟吾葬夫即汝从也贼许之遂脱得负尸
还积薪焚之火既炽即自投火中死至顺三年事闻
赠文兴侯爵谥曰英烈王氏曰贞烈夫人有司为立
庙祀之号双节云
郎氏传郎氏湖州安吉人宋进士朱甲妻也朱尝仕
浙东以郎氏从至元间朱殁郎氏护丧还至玉山里
留居避盗势家柳氏欲强聘之郎誓不从夜装奉
柩遁柳邀之中道复死拒得免
刘公翼妻萧氏传萧氏济南人有姿色颇通书史至
正十八年闻毛贵兵将压境豫与夫谋曰妾诗书家
女誓以冰雪自将傥城陷被执悔将何追妾以二子
一女累君去作清白鬼于泉下耳夫曰事未至何急
于此居亡何城陷萧解绦自缢死
赵洙妻许氏传许氏集贤大学士有壬之侄女也至
正十九年红巾贼陷辽阳洙时为儒学提举夫妇避
乱匿资善寺洙以叱贼见害许氏不知也贼甘言诱
许氏令指示金银之处许氏大言曰吾诗书冠冕故
家不幸遇难但知守节而死他皆不知也贼以刃胁
之许氏色不变已而知其夫死因恸哭仆地骂声不
绝口且曰吾母居武昌死于贼吾女兄弟亦死贼今
吾夫又死焉使我得报汝当醢汝矣遂遇害寺僧见
许氏死状哀其贞烈贼退与洙合葬之
张正蒙妻韩氏传韩氏绍兴人正蒙尝为湖州德清
税务提领至正十九年绍兴兵变正蒙谓韩氏曰吾
为元朝臣子于义当死韩氏曰尔果能死于忠吾必
能死于节遂俱缢死
徐允让妻潘氏传潘氏名妙圆山阴人至正十九年
与其夫从舅避兵山谷间舅被执夫泣以救舅脱夫
被兵所杀欲强辱潘氏潘因绐之曰我夫既死我从
汝必矣若能焚吾夫可无憾也兵信之聚薪以焚其
夫火既炽潘氏且泣且语遂投火以死
李仲义妻刘氏传刘氏名翠哥房山人至正二十年
县大饥平章刘哈剌不花兵乏食执仲义欲烹之仲
义弟马儿走报刘氏刘氏遽往救之涕泣伏地告于
兵曰所执者是吾夫也乞矜怜之贷其生吾家有酱
一瓮米一斗五升窖于地中可掘取之以代吾夫兵
不从刘氏曰吾夫瘦小不可食吾闻妇人肥黑者味
美吾肥且黑愿就烹以代夫死兵遂释其夫而烹刘
氏闻者莫不哀之
李弘益妻申氏传申氏冀宁人至正二十年贼陷冀
宁申语弘益曰君当速去勿以我妇人相累若贼入
吾室必以妾故害及君矣言讫投井死弘益既免于
难再娶安氏居二岁而弘益以疾卒安氏时年三十
泣谓诸亲曰女子一适人终身不改不幸夫死虽生
亦何益哉乃窃入寝室膏沐熏裳自缢于柩侧
郑琪妻罗氏传罗氏名妙安信州弋阳人幼聪慧能
暗诵列女传年二十归琪琪家世宦族同居百余口
罗氏执妇道无间言琪以军功擢铅山州判官罗氏
封宜人至正二十年信州陷罗氏度弋阳去州不远
必不免于难辄取所佩刀淬砺令铦甚琪问何为对
曰时事如此万一遇难为自全计耳已而兵至罗氏
自刎死时年二十九
高丽氏传氏宣慰副使孛罗帖木儿妻也至正二十
七年十二月其夫死于兵谓人曰夫既死矣吾安能
复事人乎乃积薪塞户以火****而死
辍耕录程公鹏举在宋季被虏于兴元版桥张万户
家为奴张以虏到宦家女某氏妻之既婚之三日即
窃谓其夫曰观君之才貌非久在人后者何不为去
计而甘心于此乎夫疑其试己也诉于张张命棰之
越三日复告曰君若去必可成大器否则终为人奴
耳夫愈疑之又诉于张张命出之遂粥于市人家妻
临行以所穿绣囗一易程一履泣而曰期执此相见
矣程感悟奔归宋时年十七八以荫补入官迨国朝
统一海宇程为陕西行省参知政事自与妻别已三
十余年义其为人未尝再娶至是遣人携向之囗履
往兴元访求之市家云此妇到吾家执作甚勤遇夜
未尝解衣以寝每纺绩达旦毅然莫可犯吾妻异之
视如己女将半载以所成布匹偿元粥镪物乞身为
尼吾妻施赀以成其志见居城南某庵中所遣人即
往寻见以曝衣为由故遗囗履在地尼见之询其所
从来曰吾主翁程参政使寻其偶耳尼出囗履示之
合亟拜曰主母也尼曰囗履复全吾之愿毕矣归见
程相公与夫人为道致意竟不再出告以参政未尝
娶终不出旋报程移文本省遣使檄兴元路路官为
具礼委幕属李克复防护其车舆至陕西重为夫妇
焉
河南妇世为河南民家天兵下江南妇被虏姑与夫
行求数年得之湖南妇已妻千户某饶于财情好甚
洽视夫姑若涂人会有旨凡妇人被虏许银赎敢匿
者死某惧罪亟遣妇妇坚不行夫姑留以俟妇闭其
室弗与通遂号痛顿绝而去行未百步青天无云而
雷回视妇已震死钱唐白湛先生记以诗曰从军
古云乐获罪祷应难母望明珠复夫求破镜完押衙
逢义士公主奉春官为报河南妇天刑不可干
千夫长李某戍天台县日一部卒妻郭氏有令姿见
之者无不啧啧称赏李心慕焉去县七八十里有私
盗出没处李分兵往戍卒遂在行既而日至卒家百
计调之郭氏毅然莫犯经半载夫归具以白为属所
辖罔敢谁何一日李过卒门卒邀入治茶忽忆得前
事怒形于色亟转身持刃出而李幸脱走诉于县县
捕系穷竟案议持刃杀本部官罪死县桎梏囹圄中
从而邑之恶少年与官之吏胥皂隶辈无有不起觊
觎之心者郭氏躬馈食于卒外闭户业纺绩以资衣
食人不敢一至其家久之府檄调黄岩州一狱卒叶
其姓者至尤有意于郭氏乃顾视其卒日饮食之情
若手足卒感激入骨髓忽传有五府官出五府之官
所以斩决罪囚者叶报卒知且谓曰汝或可活我与
为义兄弟万一不保汝之妻尚少汝之子若女纔八
九岁耳奚以依顾我尚未娶宁肯俾为我室乎若然
我之视汝子女犹我子女也卒喜诺叶遂令郭氏私
见卒卒谓曰我死有日此叶押狱性柔善未有妻汝
可嫁之郭氏曰汝之死以我之色我又能二适以求
生乎既归持二幼痛泣而言曰汝爹行且死娘死亦
在旦夕我儿无所怙恃终必死于饥寒我今卖汝与
人娘岂忍哉盖势不容已将复奈何汝在他人家非
若父母膝下比毋仍似是娇痴为也天苟有知使汝
成立岁时能以囗酒奠父母则是我有后矣其子女
颇聪慧解母语意抱母而号引裾不肯释手遂携二
儿出市召人与之行路亦为之堕泪邑人有怜之者
纳其子女赠钱三十缗郭氏以三之一具酒馔携至
狱门谓叶曰愿与夫一再见叶听入咽哽不能语既
而曰君扰押狱多矣可用此少礼答之又有钱若干
可收取自给我去一富家执作为口食计恐旬日不
及看君故也相别垂泣而出走至仙人渡溪水中危
坐而死此处水极险恶竟不为冲激倒仆人有见者
报之县县官往验视得实皆惊异失色为具棺敛就
葬于死所之侧山下又为申达上司仍表其墓曰贞
烈郭氏之墓大书刻石墓上至正丙戌朝廷遣奉使
宣抚循行列郡廉得其事原卒之情释之人遂付还
子女终身誓不再娶
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儿与夫人不睦已数年矣翰林
学士承旨阿目茄八剌死大夫遣司马明里往唁之
及归问其所以明里云承旨带罟罟娘子十有五人
皆务争夺家财全无哀戚之情惟正室坐守灵帏哭
泣不已大夫默然是夜遂与夫人同寝****如初若
司马者可谓善于寓谏者矣
王守素钱塘民家女其夫丁弃家为全真道士于吴
山紫阳庵一日召守素入山书付四句云懒散六十
三妙用无人识逆顺两相忘虚空镇常寂坐抱一膝
而逝守素遂亦束发簪冠着道士服奉夫遗尸二十
年迹不下山年逾七十几于得道
戴石屏复古未遇时流寓江右武宁有富家翁爱其
才以女妻之居二三年忽欲作归计妻问其故告以
曾娶妻白之父父怒妻宛曲解释尽以奁具赠夫仍
饯以词云惜多才怜薄命无计可留汝揉碎花笺忍
写断肠句道傍杨柳依依千丝万缕抵不住一分愁
绪捉月盟言不是梦中语后回君若重来不相忘处
把杯酒浇奴坟土夫既别遂赴水死
燕山项氏其夫江南人行贾燕蓟间聘项与居未几
夫死项时年二十奉柩回江南誓以夫余资养姑以
自终比至姑已改适励志孑居以守夫祀旴江李宗
列闵其事而赋之诗曰少无依倚老何堪白发婆娑
乱不簪梦里尚思江北好悔将夫骨葬江南
洞庭刘氏有夫叶正甫久客都门因寄衣侑以诗云
情同牛女隔天河又喜秋来得一过岁岁寄郎身上
服丝丝是妾手中梭剪声自觉和肠断线脚那能抵
泪多长短只依先去样不知肥瘦近如何
刘公复新为上都留守时有令史亢子春者值公退
食偶与同列据案判事以戏遂为仇家发之公大怒
责问罪状枷亢示众及归怒容未霁其夫人田氏问
公何故不乐公语其故夫人曰此小节耳何足怒也
即令人呼亢至请公为脱其枷且劳以酒云此一杯
与汝压惊此一杯与汝庆喜男子大丈夫何所不至
留守之位何患不到亢感谢而退不数年公卒而无
子止一女适田直长直长遄卒女病双瞽后亢官湖
广参政迎夫人母子归没齿敬养不怠公乃廉访使
刘廷干之从祖父也
傅氏绍兴诸暨人年十八适同里章瑜瑜为苛吏胁
军兴期会迫死道上讣至傅氏蒲伏抱尸归号泣三
日夜不忍入榇尸有腐气犹依尸呵琀曰冀苏既入
棺至啮其棺成穴及葬投其身圹中母强挽以出制
未百日母欲敓志语闻遂大恸连日不食母嘱侍婢
谨视之阅数日绐婢吾当浴若辈理沐具俟予既而
失所在明日婢汲井见二足倒植井中乃传氏也杨
铁崖维桢常赞之曰余读古节妇事至青陵台及祝
英氏以为后无继者世道降也久矣今瑜妻乃尔谓
世降德薄者吾信欤夫妇伦与君臣等世之称臣子
者独不能以瑜妻之义于夫者义其君欤噫
刘节妇泰州囗囗人至正丙申春随父渡江居吴门
适张士诚部将曹某方数月夫阵亡刘不避凶险躬
至死所求得其尸归葬欲以身殉父不许既而权贵
人闻刘囗且贤争欲强委禽焉刘誓死不贰遂削发
为比丘尼夫刘本一闾阎女子其操行乃尔盖有贵
为后妃而莫之及者谓非天性也欤
张春儿叶县军士李青之妻也年二十青疾革顾谓
春曰吾殆矣汝其善事后人春截发示信誓弗再适
未几青死春恸垂绝且嘱匠人曰造棺宜极大将以
尽纳亡者衣服弓箭之属匠如其言既敛乃自经邻
里就用此棺同葬之事奏上于朝旌其墓时至正戊
子也
乌古孙良祯之父江东建康道肃政廉访使润甫公
泽年五十未有子夫人杜氏深以为忧屡请公再聘
公不允仕西广时闻寡居王安人者囗而宜子夫人
自为公谋聘之既归执妇礼甚恭长夫人数岁夫人
推让正寝以居之相处雍睦宛若姊妹饮食起居罔
有不同公独内不自安越明年夫人生良祯一日王
氏告公曰君自有妇所以再娶妾者为嗣续计耳今
夫人既生子妾又何事焉即出道家冠服一袭以示
曰妾之志决矣请从此辞夫人固留不得公因谓夫
人曰向吾再娶惧无后也若不改图人其以我为汰
乎乃听王氏去奁资万金悉返之自是出居一女道
庵戒行严谨人未尝能见其面而夫人岁时问遗弥
至后良祯贵显迎以归事之如亲母
杜阳父友开江阴人隐居教授妻吴辟纑以资之天
历间浙右灾荒米价腾踊学徒散去困于饥饿吴之
兄弟屡劝斩丘木粥墓地以少延余息阳父坚持不
可继欲挈吴归吴曰夫既尽孝妾独以不义自处宁
不食若粟遂相枕藉而卒
文真王阿怜帖木儿之夫人举月思的斤以贤行称
一日有献马鞭于王者鞭内暗藏一铁简拔靶取之
则得王喜持示夫人将酬以币夫人曰君平昔若尝
害人则防人之必我害也苟无此心焉用为王悟亟
还之
诚斋杂记马光祖尹京之日不畏贵戚豪强庭无留
讼有士人逾墙偷人室女事觉到官勘令当厅面试
光祖出逾墙搂处子诗士人秉笔云花柳平生债风
流一段愁逾墙乘兴下处子有心搂谢砌应潜越韩
香计暗偷有情还爱欲无语强娇羞不负秦楼约安
知汉狱囚玉颜丽如此何用读书求光祖判云多情
爱还了半生花柳债好个檀郎室女为妻也不妨杰
才高作聊赠青蚨三百索烛影摇红记取媒人是马
公犯奸之士既幸免罪反因此以得佳偶此光祖以
礼待士也
汾阴女子吴淑姬未嫁夫亡未亡时晨兴囗面玉簪
坠地而折已而夫亡其父以其少年欲嫁之女誓曰
玉簪重合则嫁居久之见士子杨子冶诗讽而悦之
使侍儿用计囗得一卷心动欲与之合启奁视之簪
已合矣遂以寄子冶结为夫妇焉后嫁子冶优于内
治里中称之子冶仕至兰陵太守
张员妻黄氏女也名帛员乘舟覆没求尸不得帛至
没处滩头仰天而叹遂自沉渊积十四日帛持员手
于滩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