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世纪金之始祖讳函普初从高丽来年已六十
余矣至完颜部居久之部有贤女年六十而未嫁始
祖乃以青牛为聘礼而纳之后生二男长曰乌鲁次
曰斡鲁一女曰注思板遂为完颜部人
昭祖威顺皇后徒单氏传后讳乌古论都葛活剌浑
水敌鲁乡徒单部人其父拔炭都鲁海后性刚毅人
莫敢以为室献祖将为昭祖娶妇曰此子勇断异常
柔弱之女不可以为配乃为昭祖娶焉
景祖昭肃皇后传昭肃皇后唐括氏帅水隈鸦村唐
括部人讳多保真父石批德撤骨只巫者也后有识
度在父母家好待宾客父母出则多置酒馔享邻里
迨于行旅景祖饮食过人时人名之活罗解在景祖
纪昭祖曰俭啬之女吝惜酒食不可以配乌古乃闻
后性度如是乃娶焉
张潜传潜字仲升武清人幼有志节慕荆轲聂政为
人年三十始折节读书时人高其行谊目曰张古人
后客崧山从仲振受易年五十始娶鲁山孙氏亦有
贤行夫妇相敬如宾负薪拾穗行歌自得不知其贫
也
世宗皇后乌林答氏传后聪敏既归世宗甚得妇道
睿宗伐宋得白玉带盖帝王之服御也睿宗没后世
宗宝畜之后谓世宗曰此非王邸所宜有也当献之
天子世宗以为然献之熙宗于是悼后大喜熙宗晚
年颇酒酗独于世宗无间后不妒忌为世宗择后房
广继嗣虽显宗生后而此心不移后尝有疾世宗为
视医药数日不离去后曰大王视妾过厚其知者以
为视疾不知者必有专妒之嫌又曰妇道以正家为
大第恐德薄无补内治安能效嫔妾所为惟欲己厚
也世宗在济南海陵召后来中都后念若身死济南
海陵必杀世宗惟奉诏去济南而死世宗可以免谓
世宗曰我当自勉不可累大王也召王府臣仆张谨
言谕之曰汝王之心腹人也为我祷诸东岳我不负
王使皇天后土明我心召家人谓之曰我自初年
为妇以至今日未尝见王有违道之事今宗室往往
被疑者皆奴仆不良傲很其主以诬陷之耳汝等皆
先国王时旧人当念旧恩无或妄图也违此言者我
死后于冥中观汝所为众皆泣下后既离济南从行
者知后必不肯见海陵将自为之所防护甚谨行至
良乡去中都七十里从行者防之稍缓后得间即自
杀海陵犹疑世宗教之使然世宗自济南改西京留
守过良乡使鲁国公主葬后于宛平县土鲁原大定
二年追册为昭德皇后立别庙赠三代十一年皇太
子生日世宗宴于东宫酒酣命豫国公主起舞上流
涕曰此女之母皇后妇道至矣朕所以不立中宫者
念皇后之德今无其比故也
完颜仲德妻传仲德妻不知其族氏崔立之变妻自
囗其容服自汴走蔡蔡被围丁男皆乘城拒守谓仲
德曰事势若此丈夫能为国出力妇人独不能耶率
诸命妇自作一军亲运矢石于城下城中妇女争出
继之城破自尽
韩庆民妻传庆民妻不知何许人亦不知其姓氏庆
民事辽为宜州节度使天会中攻破宜州庆民不屈
死以其妻配将士其妻誓死不从遂自杀世宗读太
宗实录见庆民夫妇事叹曰如此节操可谓难矣
温特罕氏传氏夫完颜忙哥五山宣差提控回里
不之子也系出萧王忙哥叔父益都节度秦州为大
元兵所攻适病不能军忙哥为提控独当一面兵退
而益都死忙哥以城守功世袭谋克收充奉御及崔
立之变忙哥义不受辱与其妻诀妻曰君能为国家
死我不能为君死乎一婢曰主死婢将安归是日夫
妇以一绳同缢婢从之
蒲察氏传蒲察氏字明秀鄜州人讷申之女完颜长
乐之妻也哀宗迁归德以长乐为总领将兵扈从将
行属蒲察氏曰无他言夫人慎毋辱此身明秀曰君
第致身事上无以妾为念妾必不辱长乐一子在幼
出妻柴氏所生也明秀抚育如己出崔立之变驱从
官妻子于省中人自阅之蒲察氏闻以幼子付婢仆
且与之金币亲具衣棺祭物与家人诀曰崔立不道
强人妻女兵在城下吾何所逃惟一死不负吾夫耳
汝等惟善养幼子遂自缢而死欣然若不以死为难
者时年二十七
贵妃定哥传定哥姓唐括氏有容色崇义节度使乌
带之妻海陵旧尝有私侍婢贵哥与知之乌带在镇
每遇元会生辰使家奴葛鲁葛温诣阙上寿定哥亦
使贵哥候问海陵及两宫太后起居海陵因贵哥传
语定哥曰自古天子亦有两后者能杀汝夫以从我
乎贵哥归具以海陵言告定哥定哥曰少时丑恶事
已可耻今儿女已成立岂可为此海陵闻之使谓定
哥汝不忍杀汝夫我将族灭汝家定哥大恐乃以子
乌荅补为辞曰彼常侍其父不得便海陵即召乌荅
补为符宝祇候定哥曰事不可止矣因乌带醉酒令
葛温葛鲁缢杀乌带天德四年七月也海陵闻乌带
死诈为哀伤已葬乌带即纳定哥宫中为娘子
丽妃石哥传石哥定哥之妹秘书监文之妻也海陵
私之欲纳宫中乃使文庶母按都瓜主文家海陵谓
按都瓜曰必出而妇不然我将别有所行按都瓜以
语文文难之按都瓜曰上谓别有所行是欲杀汝也
岂以一妻杀其身乎文不得已与石哥相持恸哭而
诀是时海陵迁都至中京遣石哥至中都俱纳之海
陵召文至便殿使石哥秽谈戏文以为笑
奔睹传昂本名奔睹在海陵时纵饮沉酣辄数日不
醒海陵闻之常面戒不令饮得间辄饮如故大定初
还自扬州妻子为置酒私第未数行辄卧不饮其妻
大氏海陵庶人从母姊也怪而问之昂曰吾本非嗜
酒者但向时不以酒自晦则汝弟杀我久矣今遭遇
明时正当自爱是以不饮闻者称之
路伯达传伯达尝使宋回献所得金二百五十两银
一千两以助边表乞致仕未及上而卒其妻傅氏言
之上嘉其诚赠大中大夫仍以金银还之傅泣请弗
许傅以伯达尝修冀州学乃市信都枣强田以赡学
有司具以闻上贤之赐号成德夫人
独吉氏传独吉氏平章政事千家奴之女护卫银朮
可妹也自幼动有礼法及适内族撒合辇闺门肃如
撒合辇为中京留守大兵围之撒合辇疽发背不能
军独吉氏度城必破谓撒合辇曰公本无功能徒以
宗室故尝在禁近以至提点近侍局同判睦亲府今
又为留守外路第一等官受国家恩最厚今大兵临
城公不幸病不能战御设若城破公当率精锐夺门
而出携一子走京师不能则独赴京师又不能战而
死犹可报国幸无以我为虑撒合辇出巡城独吉氏
乃取平日衣服具玩好布之卧榻资货悉散之家
人艳盛服过于平日且戒女使曰我死则扶置榻
上以衾覆面四围举火焚之无使兵见吾面言讫闭
门自经而死家人如言卧尸榻上以衾覆之撒合辇
从外至家人告以夫人之死撒合辇拊榻曰夫人不
辱我我辱朝廷乎因命焚之年三十有六少顷城
破撒合辇率死士欲夺门出不果投壕水死
续夷坚志定襄村樊帅所居说里中任实洎其妻张
氏七十三岁同年月日时生复同年月日时死古今
所无有也
元史世祖皇后传后名察必弘吉剌氏一日四怯薛
官奏割京城外近地牧马帝既允方以图进后至帝
前将谏先阳责太保刘秉忠曰汝汉人聪明者言则
帝听汝何为不谏向初到定都时若以地牧马则可
今军蘸俱分业已定夺之可乎帝默然命寝其事后
尝于太府监支缯帛表里各一帝谓后曰此军国所
需非私家物后何可得支后自是率宫人亲执女工
拘诸旧弓弦练之缉为绸以为衣其韧密比绫绮宣
徽院羊臑皮置不用后取之合缝为地毯其勤俭有
节而无弃物类如此十三年平宋幼主朝于上都大
宴众皆欢甚惟后不乐帝曰我今平江南自此不用
兵甲众人皆喜尔独不乐何耶后跪奏曰妾闻自古
无千岁之国毋使吾子孙及此则幸矣帝以宋府库
故物各聚置殿庭上召后视之后囗视即去帝遣宦
者追问后欲何所取后曰宋人贮蓄以遗其子孙子
孙不能守而归于我我何忍取一物耶时宋太后全
氏至京不习北方风土后为奏令回江南帝不允至
三奏帝乃答曰尔妇人无远虑若使之南还或浮言
一动即废其家非所以爱之也苟能爱之时加存恤
使之便安可也后退益厚待之胡帽旧无前檐帝因
射日色炫目以语后后即益前檐帝大喜遂命为式
又制一衣前有裳无囗后长倍于前亦无领袖缀以
两襻名曰比甲以便弓马时皆仿之
燕铁木儿传燕铁木儿授太师诏养其子塔剌海为
子至元元年三月立燕铁木儿女伯牙吾氏为皇后
是时唐其势谋援立以危社稷唐其势及其弟塔剌
海皆伏诛初唐其势事败被擒攀折殿槛不肯出塔
剌海走匿皇后坐下后蔽之以衣左右曳出斩之血
溅后衣伯颜奏曰岂有兄弟为逆而皇后党之者并
执后后呼帝曰陛下救我帝曰汝兄弟为逆岂能相
救耶乃迁皇后出宫寻鸩之于开平民舍
耶律忒末传忒末契丹人父丑哥仕辽为都统辽亡
不屈节夫妇俱死焉
合剌普华传合剌普华为广东都转运盐使遇剧贼
欧锺且战且行众寡不敌为所执不屈遇害是夕其
妻希召特勒氏梦其来告曰吾死矣
丑闾传丑闾字时中知安陆府蕲贼曾法兴犯安陆
丑闾不屈且怒骂贼酋不忍害拘之明日又逼其从
乱丑闾叱曰吾守土臣宁从汝贼乎贼怒以刀斫丑
闾左胁断而死贼愤其不降复以布囊囊其尸舁至
其家丑闾妻侯氏出大哭且列酒肉满前渴者令饮
酒饥者令食肉以绐贼之不防己至夜自经死事闻
赠丑闾河南行省参知政事赠侯氏宁夏郡夫人立
表其门曰双节
有冯三者湖广省一公使也素不知书湖广为寇陷
皂隶辈悉起剽杀为盗亦拉三以从三辞曰贼名恶
我等岂可为众初强之终弗从怒将杀之三遂唾骂
贼乃缚诸十字木舁之以行而刲其肉三益骂不止
抵江上断其喉委去其妻随三号泣俯拾刲肉纳布
裙中伺贼远收三血骸脱衣裹之大泣投江而死
杨氏传杨氏东平须城人夫郭三从军襄阳杨氏留
事舅姑以孝闻至元六年夫死戍所母欲夺嫁之杨
氏号痛自誓乃已久之夫骨还舅曰新妇年少终必
他适可令吾子鳏处地下耶将求里人亡女骨合瘗
之杨氏闻益悲不食五日自经死遂与夫共葬焉
顺宗伯颜忽都皇后传后弘吉剌氏性节俭不妒忌
动以礼法自持第三皇后奇氏素有宠居兴圣西宫
帝希幸东内后左右以为言后无几微怨望意从帝
时巡上京次中道帝遣内官传旨欲临幸后辞曰暮
夜非至尊往来之时内官往复者三竟拒不纳帝益
贤之帝尝问后中政院所支钱粮皆传汝旨汝还记
之否对曰妾当用则支关防出入必己选人司之妾
岂能尽记耶居坤德殿终日端坐未尝妄逾户阈
王玉传金将武仙既降复叛玉从史天泽攻败武仙
仙遣人诰命诱玉妻妻拒曰妾岂可使夫怀二心
于国家耶仙围之数匝杀其子宁寿玉闻之领数骑
突其围斩获数百人而还
孛朮鲁翀传翀子远字朋道以翀荫调秘书郎转襄
阳县尹须次居南阳贼起远以忠义自奋倾财募丁
壮得千余人与贼拒战而贼大至远被害死远妻雷
为贼所执贼欲妻之乃诋贼曰我曾参政众妇县令
嫡妻夫死不贰肯从汝狗彘以生乎贼丑其言将辱
之雷号哭大骂不从乃见杀举家皆被害
乌古孙泽传泽为海南海北廉访使以母年逾八十
求归养长沙岁余母丧泽以哀囗卒妻杜以夫死饮
食不入口者十有三日不死乃复食
武用妻苏氏传苏氏真定人徙家京师用疾苏氏刲
股为粥以进即愈
纯只海传纯只海代察罕总军河南同僚****潜畜
异志欲杀纯只海伏甲絷之断其两足跟以囗缄纯
只海口置佛祠中纯只海妻喜礼伯伦闻之率其众
攻荣家夺出之纯只海裹疮从二子驰旁郡请兵讨
荣杀之
冯氏传冯氏名淑安字静君大名宦家女山阴县尹
山东李如忠继室也如忠初娶蒙古氏生子任数岁
而卒大德五年如忠病笃谓冯曰吾已矣其奈汝何
冯氏引刀断发自誓不他适如忠殁两月遗腹生一
子名伏李氏及蒙古氏之族在北闻如忠殁于官家
多遗财相率来山阴冯氏方病乘间尽取其资及子
任以去冯不与较一室萧然惟余如忠及蒙古氏之
柩而已朝夕哭泣邻里不忍闻久之鬻衣权厝二柩
蕺山下携其子庐墓侧时年始二十二羸形苦节为
女师以自给父母来视之怜其孤苦欲使更事人冯
爪面流血不肯从居二十年始护丧归葬汶上齐鲁
之人闻之莫不叹息
徐猱头妻岳氏传岳氏大都人兵入都城岳氏告其
夫曰我等恐被驱逐将奈何其夫曰事急惟有死耳
何避也遂火其所居夫妇赴火以死
李智贞传智贞建宁浦城人父子明尝许为郑全妻
未嫁从父客卲武卲武豪陈良悦其慧强纳采求聘
智贞断发拒之且数自求死良不能夺卒归全事舅
姑父母皆有道泰定间全病殁智贞悲泣不食数日
而死
张义妇传义妇济南邹平人年十八归里人李伍伍
与从子零戍福宁未几死戍所张独家居养舅姑甚
至父母舅姑病凡四刲股肉救不懈及死丧葬无遗
礼既而叹曰妾夫死数千里外妾不能归骨以葬者
以舅姑父母在无所仰故也今不幸父母舅姑已死
而夫骨终暴弃远土使无妾则已妾在敢爱死乎乃
卧积冰上誓曰天若许妾取夫骨虽寒甚当得不死
逾月竟不死乡人异之乃相率赠以钱大书其事于
衣以行行四十日至福宁见零问夫葬地则榛莽四
塞不可识张哀恸欲绝夫忽降于童言动无异其生
时告张死时事甚悲且指示骨所在处张如其言发
得之持骨祝曰尔信妾夫耶入口当如冰雪粘如胶
已而果然官义之上于大府使零护丧还给钱使葬
仍旌门复其役
江文铸妻范氏传范氏名妙元奉化人年二十一归
于江及门未合囗夫忽以痫疾卒范曰我既入江氏
之门即江氏妇也岂以夫亡有异哉遂居江氏之家
抚诸侄江森江道如己子卒年九十五
有柳氏者蓟郡人为户部主事赵野妻未成婚而野
卒柳哭之尽哀誓不再嫁其兄将夺其志柳曰业已
归赵氏虽未成婚而夫妇之礼已定矣虽冻饿死岂
有他志哉后寝疾不肯服药曰我年二十六而寡今
已逾半百得死此疾幸矣遂卒
姚氏传方宁妻官胜娘者建宁人宁耨田胜娘馌之
见虎方攫其夫胜娘即弃馌奋梃连击之虎舍去胜
娘负夫至中途而死有司以闻为旌复其家
张桢传桢字约中汴人幼刻苦读书登元统元年进
士第授彰德路录事辟河南行省掾桢初娶祁氏祁
生富贵家颇骄纵见桢贫不为礼合囗踰月即出之
祁之兄讼于官且污桢以黯昧事左右司官听之桢
因移疾不出滞按俱积平章政事月鲁帖木儿怒曰
张桢刚介士也岂汝曹所当议耶郎中虎者秃谒而
谢之乃起
衣氏传衣氏汴梁儒士孟志刚妻志刚卒贫而无子
有司给以棺木衣氏绐匠者曰可宽大其棺吾夫有
遗衣服欲尽置其中匠者然之是夕衣氏具囗黍祭
其夫家之所有悉散之邻里及同居王媪曰吾闻一
马不被二鞍吾夫既死与之同棺共穴可也遂自刭
死
台叔龄妻刘氏传刘氏顺宁人也粗知书克修妇道
一日地震屋坏压叔龄不能起家复失火叔龄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