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好生相聚,而我,就带这位——墨相思墨姑娘去换身干净衣裳。”墨夜歌起身,过来拉着已经因无力而站不起来的相思起身。
现在的墨相思只想快些逃离这个画面,只是放在胸前的假玉佩开始散发出温热的热度,好似有看不见的东西从陈娇身上游移过来。腿脚却好似千斤重,动弹不得。墨夜歌的手上透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她被拖拽着离开。最后一眼便是刘彻不经意看过来的眼眸,深幽淡漠,如同看一个形同陌路的人一般。
“放开!”终于走出了大厅,相思甩不开墨夜歌的手,便挣扎起来,“你倒是放开啊,你不是讨厌我么又为什么要管我。”
墨夜歌摇头,好笑的看着相思,“对吧,讨厌到恨不得你立即死去。不过在此之前,我更希望多折磨你一阵。”
相思屏气看着他,仿佛要从那双银灰色的眼眸中看出什么。
墨相思看着准备好的放置了一床的红色衣裙,忍不住看看向一边悠然坐着的墨夜歌。
“这么艳的颜色你恨嫁啊。”
“你是在对在下说吗。”
银灰色的眼眸神色涣散,好似一弯藏在眼眸的弦月,只是减了份清辉。
相思哑然。自己竟常忘了他看不见,只是他这样行动无常毫不影响,倒是和正常人无恙了。
墨夜歌手拂过红如火焰般明艳的衣裙,袖口的兰花也仿佛开在了红色的衣摆之上,多了份说不出的妖娆,“非要为不敢出去找理由么。”
“……”相思不语,被拆穿后便开始闷然不语的解衣结。
墨夜歌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看来你是习惯在男人面前换衣服。”
相思一针见血的反唇相讥,“你看得见?”
墨夜歌冷哼一声,推门而出,“等下看你还还不还得了口。”
相思拿出玉佩,接触到玉佩的手指变得透明,如同水状一般游离在玉佩之下。
墨夜歌匍一出门,侯在门外的紫衣走来禀告,“少主,凌霄公子他们来了。”
“改变机关,围困些时候再放行。”
刘彻伸手接过墨卿扔来的东西,却是随阿娇一同遗失的玉佩。
“我会同母亲言说,不让母亲再插手朝堂之上的事物可好?”阿娇紧张的低下头,扯着他的衣袖,“彻儿不会怪我的不是么。”
刘彻抿着唇,竟弯出了一个笑的弧度,浅浅的漩涡在脸颊盛开好似梨花,“回来就好。”
“少主说留下墨姑娘叙旧,玉佩同皇后一齐归还,借器之事待少主问过墨姑娘后另谈。”
袖口兰花如月的男子静静伫立在门外,掩面无声的低笑后转身离去。
陈娇的归属还未定论,如今,他有了更近的目标。
红衣似火,墨相思脸色莹白,如同玉一般透彻。长发因为没有多加梳理,散散的披散在身后。
她推开门,木门微微发出声响,初春的阳光竟是有些刺眼,惹的人要眯着眼睛才能看清。她侧脸看着门口看守着她的紫衣,“皇上呢?”
紫衣漠然的看了她一眼,毫无表情的说道:“主上在湖上等姑娘。”
相思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不知哪里不妥,动了动唇,知道不会问出什么来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你总要给我带路吧?”
紫衣微睨着眼睛,她的样子似乎有点像那个人了。
墨氏山庄仅仅是墨家的一处宅邸,却丝毫没有因此而轻率构建,无一处不透露着能工巧匠的智慧,远远的便看见湖边有一个小舟,男子墨发散散的结着,莹白色的身影仿若谪仙般飘逸若风。手执船桨,仿佛那一波浅川是三途河冰凉凄然的死亡之路。
相思不由的停了下来,却被紫衣抓住了手腕,胁迫前进。相思头疼欲裂,挣扎着想要逃开,却忽然肩胛一痛,动弹不得。
“你到底要干什么!”心脏急促的跳动着,绝世风华的男子容貌惊艳的让人无法直视。
墨夜歌扶着相思缓缓在船舷上坐下,小舟缓缓飘荡起来。山色如黛,天气晴好。
水波漾开,岸边的渡口渐渐远去,湖水由青绿变成了翠色,好似一块被惊动了的翡翠。水质通透,水底仿佛触手可及一般。
舟入湖心“还不知道我为何讨厌你么,我不止讨厌你,还恨你入骨!”绝美的面容突然狰狞起来,银灰的眼睛也仿佛有了血色。
“防守边星,攻占无忧角。”偌大的竹林无形中成了星辰罗布的棋盘,破竹成箭,稍有不慎便有利箭代替他们原来的位置,仍旧抵挡不住汹涌的攻势。
“师弟小心!”凌霄长剑直指过来,东方一个侧身,脸颊却依然开了一道口子血迹齐齐的自伤口上蜿蜒下来。
“单关。”凌霄长剑插入地上,看着东方曼倩。
“不。”东方慢慢摇头,“师兄,虽说你的棋艺青出于蓝,可是大师兄也了解这一点,赢,便是过,输,为难的仅仅是我一个。”
伸手抹去血迹,暗紫色的眼眸抬头望了眼头顶密不可织的竹叶,东毅然然的迈开脚步,左上冲出。
“冲!”
一瞬间,竹子仿若经历飓风一样摇摆着,箭雨的声音宛若破竹的压过来,振的剑身空响。
二人不敢眨眼,手捏剑柄,静候其变。
却是传来马蹄的声音,竹子的顺序陡然更变,戾气陡然,回复往日无风静立的模样。打马而来的刘彻高高的坐在马上,怀里抱着容貌姣美的女子。东方静默着看向女子,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二位师兄……”
陈娇沉默着开口,换来的却是东方掩着失望的冷漠疏离,俯身一拜:“内子失子至今卧床不醒,知己被困墨庄,全然拜娘娘所赐。只愿今世永不相见,师兄妹情谊就此决断!”
“东方你大胆!”刘彻色变,扬着马鞭直指东方朔。
东方曼倩眼袋轻蔑:“陛下莫不是忘了当初的约定?我助你攻打匈奴,若是我有何闪失,月氏和匈奴灭了大汉指日可待!”
说罢,绝尘而去。
凌霄轻轻摇着头,眼眸低掩:“这次却是师妹的不是了,离染姑娘此生怕是再不会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