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珣不靠近那张石桌,就是在那张桌上,他引以为傲的弹珠游戏败在了这个恶女人手里。
“你们先下去。”陶仪各看了维清跟绿荣一眼,两人会意都奶字下去,只维清不大放心,站在稍远些的地方,准备随时冲出来。
“明儿个你若是再不工作,我就要停了你的饭。”说罢从袖子时掏出一张丝帕包的小东西,往石桌上一扔。“才多大的个子,便使女人的银子,她是你的奴才,果然要身心钱财都压榨干么?”那帕子里包的,正是早上维清给她的三两银子。
“我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眼睛却觉得这帕子十分的相熟。
“你要打死不认账么?这帕子里包的是三两银子,今儿个一早维清交我的,说是你给的生活费。这帕子你应该认识吧,她可是天天拿在手上的。或是她自以为是想白白替你出这三两银子?”
唐珣有些不可置信,打开帕子一看,里面果真是三两银子,帕子的角上绣着一个维字。唐珣一时也不言语,只死盯着帕子发愣。
“唐珣,你果真跟你父亲一样,做事没有一点担当。”唐珣心里本就不畅,陶仪又无缘无故说了她父亲的坏话,一个郁结不散一个火上烧油,顿时就暴发了。掳了陶仪的衣领子“你没有资格说我父亲。”唐珣十一岁年纪,虽个子比同龄人稍高一此,但男生个子长在后面,女生长在前面,不足十五的陶仪仍比唐珣高出半颗头。
陶仪扯开她的手“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既要娶我,又不负起责任,就这样扔下我,还个好名声都不能给我。”陶仪的话让唐珣联想到了外界的传闻,都说陶仪命硬,天生克夫,初听时唐珣深以为然,觉得这女人果然是僵硬的,就这样恶的一个人败坏了她的家庭。
陶仪见唐珣沉默沉思,本是没有什么怒气的,此时不知为何身体里某处的怨念轰然炸开,震得陶仪的身体发麻,脑子不听使唤“我不足十五岁,即使只活到三十岁,我不家一半的路要走,接下来的路我该怎么迈步?”
陶仪从一开始并非不伤心,不过早先就告诉了自己,既重生就对自个儿好些,概不许想些生怨动气的事情。
发泄完心中的积怨,陶仪方悔自己怎能对一个孩子发火撒怒,一进又拉不下脸面道歉,只生硬地插开话题“你且说是不是个缩头王八胆小龟?”
唐珣再心智成熟,也终只有十岁年龄,那里抵挡得住陶仪这样激她,早中了计“明日就堵住你的嘴。”说罢拂袖去了。
陶仪也灿灿地回房间休息,第十日唐珣果然未失言,下学便回了家,放了书本就去厨房,维清跟在后面,急拿了一件旧衣服把他身上的新衣换下,唐珣十分不喜“这是做何?烧火做饭难道分衣服?”
“火星子乱蹿,可仔细了这一身好衣裳,况且那里油烟味儿极重,少爷去了,惹一身味道,也不好祛,当心明儿个同窗笑话少爷。”
唐珣言之未尽,但反驳的话却未说出口,只不甘地撇嘴,乖乖站着,凭维清给他更衣束巾子。陶仪在对面坐着,看着这一出,倒也没说什么。
唐珣入厨房已经两刻钟了,除了厨房里暴发过两三次滚滚浓烟,熏跑了厨房里的所有人外,他自己也成了一只小花猫。一旁管厨房的大婶,实在看不下去,要去替他做,唐珣十分不高兴地撵人“主子的事儿,你跟着瞎掺合什么。”老妈子黑着一张脸退开,心里只不爽地叨咕“真正是不知好人心,狗咬吕洞宾。”不过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敢拿出来乱说。
又是一阵浓烟,厨房里方才进去的人,个个呛咳着,拼了命似的跑出来,陶仪在远处看这好戏三四遍,笑得花枝乱颤。前几次他人再逃唐珣也是不会逃的,这回连唐珣也逃出,怕是要放弃。
理了理坐皱的裙子,走过去“唐珣你做什么?薰腊肉么?”唐珣一见到陶仪不脸色不佳,不过此时他满脸黑灰,任谁也看不到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