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黄昏。
那骄阳不知何时竟已经西沉了不少,柔和的光线以倾泻的角度洒进林子里,在绿叶上氲出一圈圈光晕。
一丝丝的微风吹散了不少的血腥气,淡淡的叶子香在鼻尖又浓上了几分,在这闷热的天气里倒是觉得清爽不已。
“真的能救活吗?”小兜仍有些不太相信的问着。本已经死寂的内心竟狂喜了起来,那双眸子眨都不眨的望着狐狸。
她那眼巴巴的表情,竟让狐白白不好拒绝,仿佛此时若再摇头,是种莫大的罪过。
狐白白那黝黑的眼珠子不满的瞅了瞅木头,随即朝着小兜点了点头。
小兜那心情大落又大起,都有些感觉接不上气了,连忙顺了顺气,“那快呀。”
狐白白瞅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人,那小身子毫不客气的在他的身上一顿乱踩后,又跳上了脸,把那银色的面罩踩得哗哗只响。
这是到底在干嘛?小兜虽然没学过医,可是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吧,这小家伙眼下那是在治病呀,明显是在瞎折腾呀。
她连忙一把抓住那仍踩得欢腾的小狐狸,拧着它后劲,凑到木头跟前,问道:“这难道能治病?”
“莫急!”木头那慵懒的声音传入小兜的耳中,竟让她有些恼火了。
“还不急,这人都快没命了!”她偏着头,黝黑秀气的脖颈浮现着红晕。
那镯子在手腕处晃动了下,斜眼望了望狐白白,又瞧了瞧躺着的那位,“你细细瞧瞧,那血是不是止住了。”
小兜连忙将脸凑过去,咦,还别说,真的没流了,这小家伙还真有些本事。
她那双极美的眼微眯着,笑意随了眼波流转着,“那继续呀!”
木头瞧了瞧她仍拧着那狐狸,那小家伙一脸的别扭样,强忍着笑意道:“你得将它放了呀!”
“放了,放什么?”木头这话题转的太突然,让她有着摸不着头脑。
“狐狸!”它就知道她忘了,这记性真是差得没边了。
“哦,哦,嘻嘻,一不小心给忘了。”小兜连忙放下狐狸,那小家伙朝着她不断的翻着白眼,她讨好似的在狐狸的脖颈处揉了揉。
只见那狐狸那四条小腿迈着步子朝着包裹处走去,口脚并用着使劲的解着那系好的结。
任小兜再木讷,也知道这小家伙的意图了。
连忙取了过去,打开包裹后,平摊在地上,“你要什么呀!”
狐狸仰着头想了想,又不停的吱吱叫着。
“它说要取之前给你的那个包裹,这人伤痕太重了,估计要些灵药,那些东西本是打算送与你的,不过现下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等到下次那小金果成熟后,再取来还你咯。”木头在一边低吟着。
“不用了,本就是你的,反正我也没什么大用。小金果子是吧!我找找。”包裹里的东西本就不多,一套衣裳,一些果子,几本书籍,一个玻璃的幻字,还有一个软塌塌的小包裹。
随手取来,从里拿出了那枚金灿灿的果子,“一个就够了吗?”
小兜又看了看那根粗壮的紫人参和那血红色的小草,“要不都给他吃了吧!”
只见那小狐狸连声吱吱直叫,一副不屑的表情。
“它说够了,一个估计都用不着。”木头恰好的开口说着。
小兜本还想再开口,后来又忍住了,还是先看看吃完的效果吧。
她伸手将那枚果子放到了狐狸的跟前。
只见那狐狸,用爪子在果子上这样一划,那果子便一分为二了,它用小爪子取了一半,朝着那男子走去。
走到他嘴跟前,便停了下,将那半边果子塞进他口中后,又用爪子点了点他脖子上几下,便见那果子自个自的朝下吞了进去。
“这还半边,怎么办?”小兜拾起那半边果子。
真没想到,这果子里面竟也是那金灿灿的黄色,在黄昏的余晖下还闪着耀眼的光芒。
“等等吧!那家伙只用一半,估计一半应该就能治好了。”木头慵懒的声音传入耳中。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这男子伤势这般严重,这处处伤痕都见了骨,也不求这果子有生骨长肉的神奇的功效,只求能保住他一条性命就好了。
就在她心想之际,那躺着的男子面色一阵潮红,嘴里突然痛苦的呻吟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这下怎么难受起来了。”小兜连忙将手搭着他的额头。
滚烫的温度从手上传来,有些烫手,“这人身上烫的很。”她朝着木头说道。“这下可好了,让那狐狸越治越麻烦了。”
狐白白听见这话有些恼火了,径直得朝着大树旁走去,寻了处地方便趴了下,虽然知道这小兜也是担心伤势,可是自己跟她处了这些天竟比不上这男子,心中的郁结一时无处发泄。
它那双细长的眸子瞬间便黯淡了几分,那黄昏的阴影遮住了它大半的身子,依稀可见那团黑漆漆的身子,微微的颤动着。
木头倚着她的手腕,斜眼望着那软软的小东西,心中微微的叹着气,又望了望小兜,那张小脸上写满了焦急,原本美好的唇色竟有些发白,那张黑黝黝的小脸上,眸子水汪汪的,那眼波看上去仿佛马上就要哭泣的模样。
“这是有作用了,你瞧那些伤口。”木头仍是那平淡无奇的口吻。
小兜眯著眼,眼睛有些润有些痒,她拿著手揉著,那脏兮兮的手放肆的在脸上蹭著,一时间那本就黑漆漆的小脸上被涂抹上了几分泥土,又有些几分草色,黑黝黝的,黄橙橙的,绿油油的,煞是好看。
只瞧见那原本血淋淋见骨的伤口,正一寸寸的生长的皮肤,那血肉模糊的一片,竟正在缓缓愈合着。
那男子口中的呻吟又大上了几分,想必这药力正侵入那伤口,让他难受极了。这骨肉重新长出,哪能是一般人承受得了的。
小兜见那半枚果子竟有着如此的功效,又将手上剩余的半枚又塞进了他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