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收藏,求推荐!)
徐无西南百余里,无终县城。
此刻的无终县城俨然已成了一个军营,四个巨大的营寨分东南西北四方围着无终县城次第而立,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尽头。
四大营分为:南大营刘备本部的一千幽燕锐军,北大营骑都尉公孙瓒本部的三千白马义从,以及东西两大营的新任幽州刺史刘虞麾下的两万郡国兵。
刘虞,字伯安,乃大汉宗室,素有德名。此次临危受命,却是专为剿灭张举、张纯及乌丸单于丘力居领导的叛乱而来。
县衙大堂上,酒筵正酣。
公孙瓒居左,刘备居右,刘虞居中而坐,高举酒盅,提议道:“伯圭,让我们共敬玄德一盅,祝他旗开得胜。”
公孙瓒举盅遥敬,刘备心中得意,却谦虚道:“可惜走漏了张纯,未尽全功。”
刘虞摆了摆手,哈哈一笑道:“玄德不必心忧,无终一战虽不能阵斩张纯,却也挫伤了匪军的士气。不出一个月,匪军必然土崩瓦解,不成气候,届时两位各率本部人马倾力一击,则大功可成。”
公孙瓒被刘虞弄得满头雾水,不知道他说在说些什么!而刘备虎目精光一闪,似有所思。
刘虞微笑道:“玄德可是已经猜出其中缘由?”
刘备站起来,神色共敬的拱了拱手,答道:“备久居幽州,确有所得,不过却不知道对与不对!”
“无妨,说来听听!”
刘备道:“欲破匪军,就不得不说起匪军,据备所知十多万匪军可粗略分为两部。
其一张举、张纯所部,其部虽将兵十万众,却多为流民,战斗力不强,只要诛灭匪首,于众皆可招降,不足为患;
其二,乌丸一族三部,兵马虽少,却多为善射之骑士,战斗力强悍。不过乌丸一族三部却不是真心造反,多为被张纯蒙骗而为之。
掌握此种关键,破贼不在话下。备料想以刺史的德才,只要派出使者,乌丸一族三部必望风而降……”
“不可!”公孙瓒拍案而起,厉声怒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乌丸一族造反事实已成,当发兵灭之,岂可招降,否则朝廷威仪何在,日后边军如何震慑诸多蛮荒异族?此例万万不可开。”说到最后,已然声色俱厉。
“伯圭,稍……”刘虞正准备出言安抚,一个探子已闯进大堂,打断道:“徐无城外黑烟弥天,隐有喊杀之声……”
天赐良机!公孙瓒手按剑柄迈出两步,来到大堂正中躬身一拜,宏声道:“属下请战!”
“也罢!”刘虞颇为果断,当即命公孙瓒领本部三千义从,另加一万郡国兵出兵徐无,同时目视刘备,让他留下。
公孙瓒得令大喜而出,大堂之上,仅剩刘备一人,刘虞背身悠然道:“玄德可按计而行,出使乌丸……”
……
徐无,败卒军营。
高台右侧的王政摆开架势,双足弓步而立,坐马沉腰上身微往后仰,手中烁芒闪闪的长剑遥指二十步开外的李蛮,冰寒的剑尖轻轻吞吐,恍若刺穿了时光与岁月,笼罩了李蛮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
高台左侧的李蛮,弃盾执刀,双腿前后弓开,上身微往前倾,使人感觉到他正时刻准备,随时爆出最为凶猛的一击,气势凛然。
李蛮的目光始终不离王政上身要害。他知道王政手中之剑是一把可怕的剑,叼专狠毒,不可预测。而他除了一身蛮力之外,剑招刀式可谓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面对精通剑术的王政,李蛮除了拼命,还是拼命,正所谓舍得一身锅,敢把皇帝拉下马。
两人虽未动手,但台上台下众人都强烈感到了渗人的气势,形成了使人透不过气来的惨烈氛围。
王政习武多年,见多识广,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拼死之心,哈哈一笑打击道:“校场比武,点到为止,李兄难道准备拼命不成?”
李蛮嘴角一翘,逸出一个冷笑,冷然讽刺道:“蛮出身粗鄙,拜不得名师,习不得刀剑,一身所学,皆来自战场。战阵厮杀习的乃是杀人之道,刀剑无眼,王统领可要小心咯。”
众人给李蛮这么一说,均觉得阴沉的天空中多了一丝萧杀之意。
“泥腿子,妄逞口舌之利!”王政恼羞成怒,含恨出击,长剑舞出一团银光,电射而出,煞是好看,台下五百鬼骑顿时喝彩如潮。
“呔!”迎着银光,李蛮眼神犀利如刀,对当胸刺来的利剑视若无睹,冷然暴喝时,腿窝子一弯,双脚一直,身形刹那启动,一人一刀不退反进,人如出闸猛虎,刀若雷霆闪电,以泰山压顶之势往王政当头劈下。
厚背钢刀撕裂了空气,发出锐厉的嘶啸,纵然被一剑洞穿心脏,也要一刀把对手劈成两段,这一刻,李蛮心无杂念,只有以命换命的凶狠。
“当……”匹亮的刀芒劈波斩浪的劈开了银团,银光飞散化作了星星点点的火花,飘洒而下。关键时刻,王政改刺为挑,挑开钢刀时,他已失先机。
形势刹那逆转!
台下,怀着忐忑心情观战的败卒们顿时忘情的振臂狼嚎,惊天的喝彩声一波盖过一波,连绵不绝;而五百鬼骑如潮的喝彩之声戛然而止,由极动到极静,场面诡异之极。
台上,抢得先机的李蛮得势不饶人,在一波紧接一波的喝彩声中钢刀大开大阖,一刀紧接一刀,一刀快过一刀,一刀重过一刀,如长河波涛,绵绵不息,刀刀都是拼尽全力,刀刀都是以命搏命,王政被逼的左支右绌,怪叫连连,好不狼狈。
台边观战的蹋顿、楼班看得如痴如醉,连声叫好。汗鲁王乌延看得兴起,更一把抓起地上的鼓锤,狠狠敲向鼓面,‘咚’的一声巨响,炸雷般响起。雄壮的鼓声激荡回响,让台上台下所有人的心脏都突地跳了一下,紧接着,密集如雨点般的鼓声连绵响起,赫然就是一鼓战歌。
刀助鼓势,鼓助刀势,连劈五十四刀本已力疲的李蛮当下抖擞精神,奋起余力时,他故意卖了一个破绽。
“当!”
一声脆响,王政奋力一剑荡开钢刀时,李蛮似乎体力不支踉跄后退,胸口空门大开。王政的眸子里掠过了一丝残忍的杀机,机会终于来了!李蛮还在后退,可王政的利剑已经刺到了他的胸口,眼看就要洞穿他的心脏了!
李蛮的嘴角一翘,化作一个狡猾的阴笑,间不容发之际,李蛮双脚牢牢钉在地面,上身向后仰天斜倚,利剑掠面而过时,李蛮腰身用力,左手一肘击飞王政掌中的利剑,同时脚下飞起一脚把王政踢得凌空飞起。
“好个铁板桥!”汗鲁王乌延声盖全场,手中鼓槌奋力敲向行军鼓时,‘咚’的一声巨响炸起,同时槌断鼓破。
“死!”
李蛮眸子里掠过森然杀机,他大喝一声,脚下生风,疾步追上跌了个狗啃屎的王政,钢刀高高扬起……
“慢!”短短数秒,场中形势一变在变,众人看得如痴如醉时,李蛮已取得了绝对上风,王政眼看就要毙命当场,身首分离,张纯念及王家一门四代忠心耿耿,连忙焦急喊停。
钢刀破空,刺耳的嘶啸震耳欲聋,李蛮以势不可挡之势直斩王政颈脖之间,根本对张纯的喊话置若罔闻。
“叮!”
一声的脆响,一支利箭破空飞来,准确的击在了李蛮疾若闪电的钢刀刀脊。钢刀受力,偏离方向,砸落地面时,扬起一地木屑,同时飞溅出一片乌云,却原来是钢刀贴着王政的头皮落下。
拔起钢刀,李蛮知道他错失了击杀王政的唯一机会,可惜了!若不是这一箭……李蛮转身扫望,此时蹋顿正收起角弓,见李蛮望来,他露出了一个坦然的笑容,恭喜道:“李校尉果真神勇无敌,异刀、宝马得之无愧。”
不愧是乌丸首领,这厮好俊的箭术!李蛮心下暗自称奇,脸上却淡然一笑,抱拳回道:“过奖,过奖,雕虫小技矣!”似乎毫不在意刚才那一箭。
“管好营盘!”张纯闷哼一句,连场面话也懒得说了,带着王政拂袖离开,显然对李蛮最后一刻抗令不尊极为恼怒。
拜别乌丸部落一行人,李蛮急匆匆的来到了刀架之前,执起长六尺泛着幽红冷芒的异刀……
……
无终县城,北大营。
公孙瓒正在校场点将,长史关靖、儿子公孙续分左右立于身后,大将严纲、部将单经、部将王门、部将邹丹、从事田楷、小将田豫一字排开立于身前。
一万郡国兵已到,公孙瓒心急如焚,点起兵马准备漏夜起行,打匪军一个措手不及。
“严纲!”
“未将在。”
“命你率一千郡国兵为先锋,漏夜起行,另配五百义从,沿途务必绞杀匪军一切探子,突击徐无。”
“遵命!”
“单经、王门。”
“未将在。”单经和王门同时出列,昂然矗立校场。
“你们各率一千郡国兵为左右双翼,护卫中军,同时伺机快速穿插徐无城东西两门,佯攻徐无,为中军总攻做掩护。”
“遵命!”
“关靖、邹丹、田楷随中军出发,现在为申时三刻,各军务必于后日清晨发起攻击,定要一举克敌制胜。”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