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说这事儿,谢谢也算冤枉。其实呢,鉴于狗血八点档的招数一次次的失败,谢谢这次打算从武侠剧中取取经,记得大侠和女侠们都是在一起闯荡江湖的时候互相爱慕,演绎出一段跌宕起伏哀怨缠绵的爱情故事,所以,她本打算死皮赖脸的缠着阿其哥和他一起闯荡上海滩的,而且,十里洋场,风云变幻,她不放心他。万一,能人品爆发为阿其哥挡上个一枪两枪的,那真真是极好的,嗯,握拳。
可是,她又猛然灵光乍现的想起来上海王里的一个桥段,记得有一次阿其哥出门,小破桂把屋子收拾的各种干净整齐,阿其哥回来看到以后很是赞赏呢。于是,它决定向革命成功者发出深深的敬意。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废柴到这样人神共愤的地步,活活唱了一出完美的民国版东施效颦。
正懊恼呢,余其扬微微抬首,眼里一派困惑,道:“你告诉我,墙上那些绿色和黄色的圈圈叉叉是什么”谢谢望了望天,虽然她的美术作品也曾经让她的美术老师痛不欲生寻死觅活过,但也不至于离谱到这么个惊天动地泣鬼神的境界吧!但今天毕竟是她有错在先,于是咬了咬牙,忍了,只弱弱道:“向日葵,田野里的向日葵。”
余其扬不可置信的回头又看了一眼墙壁,“咳”了一声,道:“谢谢,我的耳朵好像出问题了,刚刚我貌似听带你说了向日葵三个字,我是不是幻听了?”谢谢都要哭了,至于的吗,含着悲愤道:“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说错,那货就是向日葵”余其扬感觉三观有点崩塌,道:“那一堆圈圈叉叉,竟是,向日葵?那,那上面那个黄色的三角形又是什么?”顿了一晌,眉微微挑起,脸上是一派明媚,道:“你总不至于告诉我说,那是太阳吧。”谢谢甚是凄凉的点了点头,余其扬震惊之下,身子失重,条凳倾斜,好在他反应快,迅速掌握了平衡,向四周淡淡扫了一眼,把双臂搭在腿上,身子慢慢向前倾斜,眼微微上抬,平静道:“你提着油漆桶想要画那个,好吧,画你家的那个三角形太阳,但是,身高太挫,于是你把高凳支在床上,身高是够了,可是,智商不够才是硬伤,竟然笨到从凳子上滚下来,,在床上滚了一圈以后,又掉到地上,为了保持平衡,顺手抓下来了我家的半个窗帘子,为了补救,刚刚把被子蹂躏了一通,结果发现太重洗不动,就直接把它们挂在了外面,这会儿,又在想办法赶我回来除掉的地上的油漆点。是这样吧。”谢谢一脸佩服,道:“哇,你推理能力太强了吧,怎么不去当探长呢,多有前途啊!”
余其扬斜眼一笑,无奈道:“推理?但凡是个智商正常的人一看就看出来了吧。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显然不属于这一类”某谢觉得自己忍不住了,丫的,再忍就成忍者神龟了,正要发作呢,余其扬猛然用左臂揽过她,飞跑两步,挟着她从窗口一跃而出,谢谢被滚的彻底迷糊了,歪歪扭扭着站起来,揉揉脑袋,回过头,却看到火苗已经从窗口****出来,下意识道:“什么情况?”余其扬看看白衬衫上的的土,不由感慨,它终究是没逃过这一劫。一脸无奈,笑道:“什么情况?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吧。”说着抓过一条湿漉漉的被子,向二楼冲了上去,走到阁楼,果不其然,看到那个锅正烧的各种欢快,不由无力扶额,这是做饭的节奏吗?这是连个饭也不会做还引爆厨房烧了我家的节奏吗?手底下迅速把那条湿漉漉的被子盖在火源处,正待撤离,却被一团不明物体狠狠一撞,险些直接撞回火里,稳了稳身子一看,是谢谢,不知怎么,竟带了几分怒气,不由分说的把她拽下楼,吼道:“你上去干嘛!不知道危险吗!”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控,很久没有发过火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斜了谢谢一眼,转身坐到台阶上,从兜里摸出一只烟,点燃。
哇!哇!哇!抽烟的姿势真的帅到逆天好吗?某谢你这个时候还花痴真的好吗?某谢花痴了好一会脑回路才抽正常。情况不太好,他,生气了。小心翼翼的蹭到他身边,带一点讨好的意味很小声很小声道:“我刚才上去是找你来着,火那么大,我。。。。。。那个,还有几个铜子好像让我落在床边了”偷眼看看阿其哥,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下了下决心,又把声音压低了八个分贝,道:“我不是故意拆你房子的,当然,烧你房子也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来着,可就是,笨了那么一点点。。。。。。。”
余其扬不动声色的吸着烟。
他知道的,他都知道。只是,这个小孩是在比自己当初以为的要笨的多。他晓得,她是因为在乎他,所以刚才才会那么罔顾大火的冲了进来,看到她一脸惊慌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心坠的厉害,有一种,很怕失去的感觉。还有初次相见时,也是她,救了自己的命。他虽然一直不曾说什么,但其实,很是感激。她看似冒冒失失,实则有心。待他,很好。可是,他不能把她留在身边了。以后的以后,每一次的任务,他都有可能让人一身是血的抬回来,也可能,永远不再回来。这世间种种不美好的事物,诸如流血,诸如死亡,他希望这个小孩子有生之年都不要碰触到。他知道的,在这个世道,在这个每日打架斗殴平常的如同人的一日三餐的十里洋场,他的想法,未免太过天真,可是,若送她到教会学校,便可多一番把握。
可他,舍不得。正想着,只觉得食指尖微微一痛,原是烟上的火星不知不觉间灼了过来,低首自嘲了笑了笑,心道:“余其扬,你在想些什么?你在眷恋什么?你,有资格吗?你连命,都是别人的,不是吗?”起身,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抬头,冷声道:“你这么不听话,我留你不得,你随我去圣约瑟教会学校,玛丽嬷嬷会照顾你的,走吧”不敢看她的神情,转身钻进了车里,深深的吸了一口烟。
谢谢脑回路比较慢,竟怔在那儿,他这是,要赶自己走?不要了,里子面子,她全都不要了,立马跑过去隔着车窗向他认错求情,只指望他能留下她,她只要留在他身边就好。
谢谢发挥自己文科生的专长说的那是一个声情并茂,各种打保证小低伏,只希望他能收回成命,却见车窗里的那个人,优雅的,慢条斯理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听不到。谢谢猛然被嘴里口水呛住了,丫的你听不到早说啊你,合着我这么半天费了这么多唾沫水都拿去浇花了呀!一面在心里各种吐槽那个破玻璃的隔音效果,一面去开后车门儿,打算展开新一轮攻势。
余其扬从后视镜看到这丫头去开车门,眉梢微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她上了车,那么之后,便由她不得了。只是,为什么,感觉有点悲哀。他恍惚明白了那个小女孩对于他的意义,她于他,是苍凉生命里最干净的温暖,像是一束阳光,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却暖了他的心。而他,却必须推开她。于她,这是最好的选择。于他,却是别无选择。
可是下一刻,当他看见后视镜里的那个小丫头时,他猛然觉得,和她在一起,感伤是一件很不合时宜的事情。,只见她对这车门狂拉,硬拽,死扣,乱挠,就差一口咬上去了,车门却一动不动,小女孩似是生气了,指着车门教训了几句,回身拿起一块石头就要往上砸,余其扬赶紧下车阻止,好在,那个小丫头对这车门犹豫了一阵儿,总算是把石头放下了。还没等松口气,下一秒,他目瞪口呆的看到她,手脚并用,两只手抓着车柄,脚狠狠的等在车胎上,整个人成弓形使劲向后仰,很是吃力。
余其扬不由扶额,好吧,他投降了。正摇着车柄,打算下去帮她一马。却听得“砰’地一声,车门大开,而刚才牢牢啃住车门的谢谢被干脆利索的弹了出去,看到这一幕,饶是心理强大如余其扬,也不由微微摇摇头。
而某谢却灰头土脸一脸欢脱的跑了回来,上车的时候还不忘狠狠地踹了两下车门。余其扬表示,虽然这个车不是他自己的,但好歹他也为常爷开了它这么些年,听到车门呻吟的声音,不由有些肉痛,赶紧下车把后门关好,省得再遭一次谢谢的毒手。转身做好,轻轻发动车子,心中暗自庆幸,好在在谢谢还没有反应到关车门前他已经解决了这件事儿,不然,估计得换个新车门先了。
饶是如此,一会吧谢谢送到教会学校之后,还是把车送回去好好保养几天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