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静怡点点头,语气里有些夸赞的意思道:“是吗?那你再来摸摸看啊。”谢谢有些不敢相信道:“真的!”正说着,却不防窦静怡赶了一步上来,对着谢某人的小平胸一阵蹂躏,谢谢从不敢相信到接受现实,再到流着眼泪无奈的承认,眼前这位仁兄的技术竟然比自己还要好上几分,唉,衰啊衰。
莫念看着眼前的场景,更加确认了一句话,什么叫一见谢谢无下限,从此节操是路人。这时夏跃春从门口经过,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大惊失色,既而连笑带转,乐得像是一只骰子,大有撒手人寰的架势。
窦静怡听到夏跃春的声音,这才停了手,转过身想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得,冷声道:“我说跃春你是去神游了吗你?做完手术就不见人影了,昨天第一次拆线怎么也联系不到你,这是怎么个意思,把这个小姑娘都差点急哭了,你负责点成吗?总不是扔下春和医院找杨慕初私奔,结果被人给赶回来了吧。”
夏跃春“啧啧”两声道:“你再给我胡说,得了,我就是私奔去了行了吧。我哪知道这么快就可以拆线了,按说怎么也得再过一个月啊,这小子行啊。”这时听到谢谢有些结巴道:“你。。。你是胖春?”
竟然说传说中的胖春,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迷人的初初和他可爱的同胞弟弟次次也在这里了,不对,静怡姐姐刚才提到过的,唔,这样的话,等到阿其哥病情稳定了之后,她一定要办法找到福佑路松雪街28号,然后通知初初,告诉他次次回替他赴日本茶室的死约,让他想想办法,这样也许阿次就不会死了,唔,保护钟家村的村民,是谢谢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夏跃春摸摸脸,很有些郁闷道:“我真的有那么胖?”谢谢小鸡啄米似得点点头,其实啊,胖春你长得也不是很难看,悲剧的是,你身边的帅哥太多啊。夏跃春一推眼镜,审视着面前人,谢谢让他给看的有些不自在,不晓得为什么,觉得心里有些慌,只好低下了头。夏跃春笑笑,只道:“欢迎来到这里,希望你习惯。”
窦静怡有些不满的给了他一个白眼,推着他道:“喂,没你这么看人家小姑娘的,够了啊。”夏跃春没有多说什么,只道:“你们先聊,我去看看那个小子。”
窦静怡有些奇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出神。谢谢伸出一个指头在窦静怡眼前晃了晃道:“喂,再看就成望夫石了。”窦静怡有些无奈的打开谢某人的爪子,道:“我有事跟你说,你再闹我不告诉你了。”说这有些狡黠的笑了笑。
谢谢生性好奇心很大,摇着窦静怡的胳膊道:“静怡姐姐,到底是什么呀,你说嘛,不然我晚上会睡不着觉的。”窦静怡脸上倒有些小兴奋,道:“我有办法让你和你的情哥哥见上一面啊?”
谢谢有些不相信,道:“什么办法?姐你别乱来啊。”窦静怡伸手在谢谢的肩膀上就是一下,道:“什么乱来啊,为了让你和你家情哥哥见上一面,我这次算是下了血本了,你还这么说,我跟你说啊,绝对靠谱。”
一旁的莫念听到窦静怡这么说,也很有些替谢谢高兴,跟着追问道:“静怡姐姐,到底要怎么做,你快说,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窦静怡脸上有些嘚瑟的意思,道:“我刚才邀请圣约瑟教会学校明天来这里做免费的抽血化验检查,谢谢,你懂了没?这是一次机会啊,你好好把握。”
谢谢挠着脑袋道:“可是阿其哥他不希望。。。”窦静怡有些无语的打断她道:“谢谢,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一碰到你的情哥哥就糊涂了,真的是当局者迷呀。你想,你的情哥哥现在除了不能下床以外,和普通病人也没什么两样,你装着迷路,再接着是偶遇,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的情哥哥不希望你知道这些,他肯定会自己找个小病小灾的搪塞过去,你们可以借这个机会聊一聊,之后,你还可以像现在这样偷偷来病房前守着,就是一个偶遇,怎么样,要不要抓住机会?可全在你自己了。”
谢谢有些犹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阿其哥觉得为难,大概,太过冒昧了吧。可是,却是鬼斧神差样的的点了点头,她想,她只是太过害怕,害怕半年之后出了院的余其扬会忘记她这个萍水相逢只相处了几天的小丫头,又或许,她只是太想念他,她想听他叫自己的名字,仅此而已。心里有些愧疚,她终究做不了那么好。阿其哥,谢谢就自私这一次,你不要太怪我才好啊。
窦静怡当即拍板道:“行了,那就这么决定了。你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你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倒比你的情哥哥似乎还要病重三分,回去以后什么都不要想,到了中午跟着圣约瑟教会学校的人一起过来做化验,我会帮你安排,就安心的等着和你的情哥哥见面吧。”
谢谢微微偏头,忍不住开心道:“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窦静怡伸手过去打算摸摸谢谢的头,那货却带着一点惊恐机警地躲开了,忍不住道:“你算了吧,一点摸头都没有。”谢谢有些跳脚,叫嚷道:“你知道就好了啊,干嘛非要说出来。”窦静怡微微扶额,摆手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我会帮你安排的。”
谢谢把手里的流连子递给窦静怡,交代道:“静怡姐姐,你去把这个带给阿其哥,如果他问的话,你就说是你顺路带的,唔,就酱紫。那,我先走了啊。”窦静怡点点头答应了,示意谢谢赶紧回去。
夏跃春面带严肃,推开余其扬的病房门,直直走了进去。余其扬正打算起身,却被夏跃春给摁住,笑笑道:“你是?”夏跃春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好一会儿才道:“我本来以为是他,原来却是你。”
余其扬有些奇怪的望着他,恍惚间却在那人的瞳孔里看到一片如血的彼岸花海,红的那样逼仄,脑海里闪过几个片段,好像是自己的回忆,却偏生一点印象都没有,他还没有来得及捕捉,就已消失不见。只觉得头疼得厉害,拿手轻轻扶住。夏跃春见他眉头微蹙,缓声道:“别想了,我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也是你的主治大夫。小伙子,你这个身体要注意啊。”
余其扬只得先笑笑道:“谢谢。院长我能早点出院吗?我有事儿。”不晓得怎么,他总觉得好像要出什么事,心里有些不安。夏跃春被气笑了,摇头道:“年轻人总是不拿身体当会儿,等以后吃苦头的时候就晓得了。你伤的不轻,上药换药的工作不能停,明天或者后天还要做伤口的二次缝合,要出院的话,怎么也得小半年,不然,打算下辈子坐轮椅吗?其实我看你这种人啊,真该坐轮椅,这样才会安分点,没准没能多活几年,寿终正寝也说不好呢。”
余其扬点点头,只道:“你,说得对。”这时候窦静怡走了进来道:“跃春,你也过来了?”夏跃春回过头看着她,有些调笑的意味道:“静怡啊,你今天怎么这么漂亮,亮瞎我的狗眼啊。”窦静怡斜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有什么就直说吧,别在这给我磨磨唧唧,我就要下班了,你甭想再压榨劳动力啊。”
夏跃春点点头,道:“窦静怡你胆子很大嘛,没有经过的我同意就通知人家过来免费做血化验,你真当我是开慈善堂的,得,看在我有事相求的份上,今天不跟你计较,我明天有事要出去,春和医院,你,就多帮我看着点。”窦静怡不晓得怎么,夏跃春说这话竟有少见的恳求的意味,感觉有点奇怪,试探道:“我听说阿初好像回来了,你明天莫不是找他幽会的吧,留我在这给你做苦力。”
夏跃春脸上有些威胁的意思道:“窦静怡你够了,再说这种话我打你啊,你信不信。”窦静怡觉得大约是自己多想了,这货能有什么事,大约又是装深沉,索性不客气道:“信啊,等你打得过我再说吧。”夏跃春有些怯怯的望了她一眼,虚张声势道:“你等着。”说着转身出去,迎面碰上钟朗,打招呼道:“哟,钟头,来找静怡啊,唔,她就在这里面,快去吧。”
钟朗探身进来道:“静怡,我们回家吧,走。”窦静怡低头有些羞涩的浅浅而笑,搡着他道:“阿朗,你来这干嘛,我一会不就回去了吗?”钟朗随口道:“路过”眼光确定这在病床上的余其扬。
余其扬眼里带着一点讶异,脸上却是没有半点起伏,道:“你是法租界巡捕房的钟朗?”钟朗脸上带了一点兴趣,道:“怎么,你知道我?”余其扬摇头笑笑道:“猜的。我听过你的名字,今天第一次见面,算是缘分吧。”钟朗点点头,掏出一支烟,在指尖绕了两圈,道:“我们很有缘。”说着却见面前人笑的像个小孩子样,整个人都几乎埋到了被子里,一息,似是牵到了伤口,微微蹙了一下眉头,笑意却仍在脸上。钟朗有些好奇道:“怎么了?”
余其扬摆摆手,有些顽皮道:“没什么,想起来以前经常拿着法租界巡捕房的名头招摇撞骗,如今看来,我以后可以直接打着老虎探长的旗子出去了。”钟朗有些诧异,坐在一旁道:“我打量是谁呢,总拿着我们巡捕房的名号,偏偏那些人还就被蒙住了,我一直都查不到,没想到竟然是你这么个毛头小子,行啊,有两下子。我看你来头也不小,总借我们巡捕房的名目做什么?”
余其扬笑的一脸无辜,道:“威风啊。”钟朗把烟点起来,却被窦静怡给推了出去道:“哪有在这吸烟的,你且出去等等,我换了衣服就来。”钟朗望着她,眼里是深情的意味,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