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酒的孟池一觉睡到了晌午,艰难地撑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唔~头好痛,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姑娘您醒了,膳食已经准备好了。您看您是想先沐浴更衣还是先用膳。”宫女伏着身子跪在地上,头都快埋到地底下去了,声音听起来也闷闷的。
“我饿了,先吃饭吧。”
“是。”小宫女赶紧起身,低头扶着孟池到餐桌旁。
孟池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也不过十五六的年纪。想想自己那么大的时候,也是在拼了命的努力,希望自己能按照祖母和爸爸妈妈期许地那样活着,或者死去。
“你叫什么名字?”孟池一边往嘴里塞着饭,一边抬头含糊不清地问。
“回姑娘的话,奴婢墨瑶。”
“我叫孟池。这儿就咱们俩,不用这么拘束了啦。”孟池放下手中的筷子,扶起跪在地上的墨瑶,把她按在另一把圆凳上。古代人这个规矩最讨厌了,动不动就要下跪。
“姑娘折煞奴婢了,奴婢身份卑贱,怎可与姑娘平起平坐。”墨瑶赶紧起身,一脸惶恐的模样。
孟池只好又将她按回凳子上,安慰自己道:“没关系,来日方长嘛,慢慢来。不着急,不着急。”
“别整天姑娘奴婢的,我听不习惯。我今年十七,我看你应该比我小,我叫孟池,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孟池看着墨瑶,就好像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只是,她好像比自己之前过的还要辛苦。至少,自己这么大的时候不需要低三下四地伺候人。
“这怎么使得,奴婢……”话还没说完就被孟池不耐烦地打断“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你要是还觉得不习惯,叫我姐姐也行”
“是,姐姐…”墨瑶睁着两个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就像丛林中的小鹿,透露出属于孩子的灵气。
墨瑶以不合规矩为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孟池一起吃午饭的邀请,想站在一边侍候,孟池不习惯被别人伺候,更不习惯有人在旁边盯着自己吃饭,就派给墨瑶一个任务,这些天她把现代的家具啊,饰品啊都画了出来,让墨瑶去找工匠做出来。
墨瑶满脸疑惑地看着手里图纸,道了声是便转身退了出去。
吃饱喝足的孟池还是觉得头痛得厉害,又躺回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也没睡着,只好又爬起来。都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可明日的头疼该怎么办!本想拿本书看,谁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朝代的字她竟然一个也不认识。这要是传出去一定是个天大的笑话,北京大学的高材生,现在竟然是个文盲!想想还真是憋屈。
突然变得无所事事还衣食无忧,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在栖梧宫里转了一大圈,也没找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孟池决定,洗衣服!因为她在现代就很少穿裙子,现在就更受不了这样又长又繁琐的宫裙了。
孟池找了一圈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东西洗衣服。就进屋拿了自己洗脸的盆,倒上水,一屁股坐在地上,捋起袖子就开始有模有样的洗起来。
刚批完折子的宁珏想着孟池也该醒了,就吩咐人做了养胃的药膳,特地给孟池送来。没想到,还没进宫门,就看到席地而坐的孟池,撸胳膊挽袖子的——洗衣服…宁珏也起了好奇心,索性让宁炎把跟着的宫人全都遣走,站在半掩的门后面——偷窥!
对从小自力更生的孟池来说,洗衣做饭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孟池把衣服晾好,甩甩手上的水,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还是现代的短衣短裤看着舒坦,这古代的皂角洗完衣服比洗衣液还要香。
“你这儿怎么就你一个人,墨瑶呢?让她好生照顾你,她竟然擅离职守,看本王怎么罚她。”宁珏一边说一边上前把晾在竹竿上的衣服拿下来,用力拧出里面残余的水。
“不是不是,是我不习惯别人伺候,让她出去办事去了。你一个大王,居然还会动手拧衣服?”孟池一边擦手一边说,又把方巾递给宁珏。
宁珏也不答话,拿出食盒里的药膳递到孟池嘴边“真不知你酒量竟这样差,以后本王可再不敢领你喝酒了。把这碗药膳喝了,胃会好受一点。”孟池看着那一碗黑漆漆的液体,还有股怪怪的味道,闻了就没有食欲。宁珏见她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摇摇头无奈地从食盒里拿出几颗蜜饯。孟池一见蜜饯,上去就抓起一颗,放进了嘴里,冲宁珏咧嘴一笑。
从小孟池就喜欢吃甜食,以前祖母每次出门都会带回来几根棒棒糖,吃完晚饭,祖母就像变戏法似的从兜里变出一根来。孟池就一边含着糖,一边做着作业。
孟池接过药碗,捏着鼻子,眉头都快皱成了结,把满满一碗药膳全都灌到肚子里。苦涩的味道让她差一点吐出来,宁珏赶紧拿着一颗蜜饯放进孟池嘴里。
孟池从小独立又敏感,或许是依赖,或许是感恩,总之她已经开始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