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下去之前,她被抱住了,挣扎了一会儿,发现不疼,心想是不是已经到了鲨鱼黑漆漆的肚子里。她惊恐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忻州和正一脸坏笑的注视着她。
十几分钟后,信心换好衣服出来,无视眼巴巴等在门口的忻州和,直接绕过他向前走。
忻州和立即追上去,很是苦恼,本来想给她一个惊喜的。
“我错了...不告诉你是为了更真实...想怎么报仇,尽管冲我来,我保证不还手...我陪你去练练,我当活人沙袋。”
无论他怎样说好话,信心一句话不说,径直走向健身馆,来到一个挂着数个沙袋的房间。忻州和赶紧找了拳击手套和头盔过来,他拉过信心的手要给他戴。
信心甩开,从他手里接过手套,瞥他一眼,握握拳头,“不想被伤,离我远点儿。”
忻州和乖乖的退到一边,在远一点的地方边心不在焉的一下一下击打沙袋,边看着信心,特别委屈,我只是想逗你开心啊,信心。
到吃晚饭的时候,信心都没跟他再多讲一句话。
晚饭过后,信心一个人在从青石上流过的潺潺细水旁找了个吊椅边晃边看月亮,“月亮”,好久没用那个账号了。
忻州和悻悻走过来,在她身边蹲下,也不敢讲话。
“哈哈哈。”信心突然笑起来。
忻州和怔怔看着她。
“呵呵呵,女生呢,最好不要惹。”信心低头看向他,月光下,更显得他一脸的阴郁,他郁闷一天了。
“这么说你不生我气了。”忻州和跳起来,松一口气,感觉胸口一下轻了数百斤。
“那3D我喜欢。”信心仰起头,“跟我玩,自讨苦吃,嘿嘿嘿。”
“什么意思?”忻州和很是诧异,但很快明白了...
信心这一天生气,都是装的。
“信心,我没那胆啊,我真是只想给你惊喜。”
“如果没有星空,说不定我会追你。”
忻州和一怔,私下阵阵窃喜。
“家境这么富裕,长的这么妖孽,追来装装台面再好不过了。”
“”忻州和一脸的无辜。
半晌两人都不说话,忻州和抬起头,想说“我不会再上你当了”,结果...被所看到的景象感染的一塌糊涂。
半圆的明月就挂在树梢,一片片细长的柳叶清晰可见地垂落在簇簇柳枝下,一位正在绽放美丽的女孩微仰着头,细软的短发被微风吹了些许拂在面颊上,明亮的大眼睛犹如沉落于水中的圆月,还有微微上扬的嘴角、嘴角浅浅的酒窝,此刻的信心显得那样清纯、安静而...温柔。
忻州和惊呆了。
“你蹲这么久不嫌累啊?”信心突然问道,美好往往只是一瞬。
“哦,还好。”忻州和猛然惊醒,刚才好像做个梦。
“来,坐这儿。”信心指指旁边。
“哦。”忻州和受宠若惊,哆哆索索的起身,看着信心身侧,“敢问一下怎么个坐法啊?”
信心瞥瞥,继续指向旁边,“难道除了用屁股坐,还有别的方法?让我见识一下。”
忻州和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她指的原本来是他脚边一块微微高起的青石,这块石头的根部一半固定在身畔的浅溪中。
“要不要换一换?”信心一本正经的问道。
“坐这里很好,不用换。”忻州和赶紧说道,突然想到一句名言:男人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把自己心爱的女孩宠的任性到只有自己能忍受。他觉得信心还不够任性,他会无条件的用上他全部的宠爱直到她无法无天;他会将她视为娇贵的公主,而他愿做她脚下寸步不离的忠实奴仆。这种想法或许有失尊严,而她还陷在前段深切的爱恋中,可是谁让他义无反顾的爱着她呢?
“曾经也有这样一个明亮的夜晚,我们被一场大雨困住了...”信心的声音突然变得深沉起来,有段回忆她想讲给忻州和听,是对昨日的放手,还是对今日的敞开心扉,她也不太清楚,只是想讲了,那是她今生最深的记忆。
高中毕业升学前的暑假,信心去了一次远足。那是典型的北方地貌:两面是关秃秃的黄土崖壁,一两颗松树长在侧壁上,崖壁中间夹着向上伸展的黄色土路。路面无人修葺,但硬实的地面说明走的人很多。在这条路上,她遇到了星空和冷秋。
“嗨,同学。”冷秋从很远处挥舞着双手冲走在前面的信心喊叫。
当时信心因为留恋一株从石头间钻出来的一株植物而从同去的大部队中落了下来,后来发现大部队走远了,索性就没追,一直远远跟在后面。
信心回头,看到两个人,想来终于有同伴了,高兴的同样挥舞着双手回应:“嗨,你们好。”
两人一拍即合,一路上特别投机,甚至喝同一瓶水。后来信心又遇到同一种植株,就指给冷秋看,“看到了吗?这是酸枣树,别看它现在小,明年就长大了,吃过它的果实吗?薄薄一层果肉,果核几乎占据了整个果实,别看不起眼,吃起来酸甜酸甜的,特别好吃。”
“是吗?好呀好呀,等长出来你再带我来吃吧。”冷秋听得嘴馋。
一直没有讲话,只是看着她俩微微笑的星空突然讲到:“平凡的生命,生命力越发坚强。”
信心一怔,说的真不错...
“我哥向来一语惊人,可是,哥,本来我已经感觉到了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你这么一说全没了。”
星空抬手摸摸她的脑袋,眼睛却没离开那株植物,这株酸枣树幼株阴暗潮湿的崖壁下的碎石中间伸出一小截来,寥寥可数的几片叶子看上去很柔弱但光泽明亮。
这声音真好听,信心还在品味星空刚刚说出的那句话...的语气和语调。他说的时候未带任何感情色彩,像在说给她们听,也像只是自言自语,在这空旷的山谷中如细细的风语轻柔而令人舒适。
天色转黑的时候,三人赶上了大部队,他们在毗邻目的地—一座原始森林的较平展的山上打了帐篷。吃过晚饭后,明月还高挂,有人将烧晚饭的柴火围城一个更大的火堆,他们围坐在一起,品酒,分享食品,有几个体力好的年轻人还跳起了舞。
“信心,我哥跳舞一级棒的,比他们跳的更有力量,信不信?”冷秋窃笑着对信心讲。
“秋。”星空小声提醒她,他不太喜欢在这种场合表演。
“哥,信心想看你跳呢,对不对?信心。”
信心充满热情和好奇重重点了一下头。
“来嘛,哥。”冷秋站起来,拉星空走到人群中,大叫道:“大家好。”
所有人看向她。
“这是我哥,星空,我哥将给你们表演一段hi-pop,大家欢迎。”并率先鼓掌。
“那叫b-boying。”星空小声道。
“没关系,都一样。”
“欢迎。”信心在一旁鼓舞人气。
大家先是一怔,看到夜幕下篝火映照的两张充满稚气笑嘻嘻的脸庞和两个女孩中间害羞的男孩,不一会儿也都鼓起掌来。
刚才跳舞的四个男生将星空拉过来,一个男孩率先跳起来,在极富节奏的音乐里,星空渐入佳境,甚至有片刻,几个男孩将舞台完全交给星空,他甚至将跆拳道的元素融入了舞步中,几个男孩也不禁拍手叫好。
“我跟你说,我哥很少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示的,你很幸运。”冷秋说道。
半晌信心没有回应,冷秋看向她,只见她看的很入迷,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想定个一样,还闪着奇异的光芒。
呵呵呵,也是一花痴,和我真是投缘,如果看到...忻哥哥呢?...说不定会成为我嫂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