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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人生若真如初见

上官飞要告诉信心的那件事是:冷伊人回来了。

“冷秋没跟来吧。”信心问上官飞。

“我跟她说今天我们逃课,估计还在窝里呢,放心吧。”

上官飞将信心约到了一条安静整洁的街道上,树木很葱郁。街的一边,木质楼宇看起来古朴典雅,另一边则是低矮的雅致小店。信心想秋天凉爽的时候就来这里散步。

“这不是你姐工作的地方吗?”

“这事还就得感谢我姐。其实前段时间她就跟我讲过这里来了一位摄影高手,接管了她老板的影楼,当时我没太在意,直到那天冷伊人开车到我们家门口接我姐上班。”

“这栋二层小楼就是了。”两人走了一段后,上官飞说道。

信心看去,那是一栋古铜色的木制影楼,上下两层都有挂在在外面的走廊,由从侧面盘旋而上的扶梯连接,影楼名‘STAR’,标志崭新。

“你确定吧?”

“我们都见过她的照片对吧,她是摄影师没错吧,还有我姐管她叫‘伊人姐’,这肯定是不会错的,要不然就巧的太离谱了。”

“你带我拍一组写真。”

忙了一个上午,信心一脸疲惫,上官飞却意犹未尽。

“见到那么多露骨的性感美女很开心吧?”两人走到门外是,信心瞥一眼喜笑颜开的上官飞,斜着眼睛讽刺道。

“怎么办?人到这会儿都没到,我们下午还有课呢。”上官飞赶忙收起笑脸。

“随你的愿,我们明天还来,你来当模特”

冷伊人端着相机竟不知不觉走到了以前的家门口,曾经宁静清新的小区现在更加寂静,只是已变的陈旧,那扇温馨的红漆大门已然斑驳,她想伸手去推,打开尘封已久的爱和亲情,她的爱人、儿女也许正在里面思念着自己,可是始终没有勇气。

她离开这条小巷,出来是要拍一些东西的。她重新审视着这个城市,充满文化气息的古巷正在被人们遗忘,人们像赶集似的涌向那由金钱和虚荣堆砌起来的所谓商业小区。在这个金钱象征成就的现代文明衍生观念的冲击下,人们不遗余力的为之奋斗献身,互相攀比,进而更加拼命。

肃静的大自然的本来面貌何处寻觅,清新的不被世俗所染的形象又到哪里去找。

她不得不驱车到郊区。

一个女孩的出现使答案变得明朗起来。

蓝天浮云,碧草清风,齐子张开双臂,青丝飞扬,阳光映照着一张甜美的脸,在广袤的的空间中像一个天使。冷伊人灵感顿时如泉水般涌现出来。

更让她惊喜的是在这篇硕大的青草地上居然有溪水流经,溪水异常清澈,因此可以清晰见到被洗刷的很干净的鹅卵石和各种颜色的小鱼,几个小孩跑过来为这份自然气息增添了重重一摸欢快的色彩。她迅速寻出一个有着干净面容的小男孩和齐子一起拍下一组画面,她从中挑选出一张,它被冠以的主题将是:自然,清纯。

正好赶上齐子的生日,星空决定在家给她办生日宴,齐子在家里更温馨。除了齐子的小姐妹小可,抵挡不住她的热切期盼,信心作为倍受她崇拜的师姐被邀请,冷秋有了星空和信心双层关系便也参加了。

所有人都被墙上那幅以‘自然,清纯’为主题的海报吸引了:蓝天白云,碧草清水,齐子赤脚在溪水中,水面没过脚丫,她捧起一把水向对面的小男孩泼洒出去,小男孩也将水泼过来,晶莹的水星四溅,而他们沾了水珠的纯真笑脸是点睛之笔。

“哇,哥,像一位天使啊!”冷秋抱着胸口惊呼。

“我决定了,秋”信心目不转睛的盯着画面。

“其实我也决定了”,冷秋。

“你先说”,信心

“上官飞的眼光该是这样”,冷秋。

“所以你决定转型”,信心。

“所以我决定把你转型”,冷秋

“所以我决定让上官飞转型”,信心。

“嗯?”冷秋戒备的看着信心。

果然,信心接着说“因为你喜欢这样的类型。”

“什么意思,难道我是男人吗?”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说着双手捂紧了耳朵。

星空看着给自己带来无数欢乐的俩活宝乐呵呵的笑了,信心就是一团阳光,阴雨总是这样很快消散,这才是他的信心。但是齐子阻断了理想与现实的通道。现在他的女友是齐子,他这样提醒自己。

“星空哥”,齐子叫的特别甜,并倚在星空胸口和他一起在俩女旁边看海报。

信心发现,从一开始,齐子的手就没从星空手上离开过,此刻更是占去了原本属于她的温暖。她想世上最痛苦的事不是明知道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相爱却装着不爱,世上最痛苦的事不是明知道相爱却装着不爱,而是明知道相爱却要拥抱第三者。她搜索着合适的反应,试图寻求冷秋的帮助,但那不可能,因为——冷秋伸出的一个食指直颤抖着,眼神很吃醋,就差一句“那是我哥了”,然后也扑进星空的怀里了。她终于找到一条化解尴尬和醋意的方法。

她扭头冲齐子笑笑:“现在你的副交感神经可能就处于兴奋状态”,之前,齐子问过信心情绪变化时,人的植物神经反应。“由于微血管扩张,你的小脸都红了,而且脑子里仅有单一的一件事情,对不对?”

齐子点点头。

“而接下来你一定会松开拉着星空的手,然后害羞的低下头。”

而齐子在信心的陈述下一一完成了动作,就像在听芭蕾老师教授舞步,老师讲一个动作,她做一个动作。

齐子的脸更红了:“信心学姐,你真厉害。”

信心笑笑,这是常识,人家都讲出来了,谁还好意思继续腻歪啊,而且热恋中的人可不都是脑子中只有恋爱一件事吗。她当然不能讲出来。

当房门被敲响时,星空在厨房烧菜,厨房离门近,边顺手开了一下门。如果是别人哪怕是信心开的门,故事可能就不是以后的样子了,而完全脱离预期的轨道,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门外的女人身材修长,一头柔顺的长发,瘦削的脸庞上架一副墨镜,她摘下眼镜微笑着问星空“请问这里是齐子家吗?”

面前围围裙的长相男孩子很讨人喜欢,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小儿子。只是不知为何,没有任何预料的,男孩面无表情的脸上渐渐蒙起一层乌云,越积越厚。

门外的女人虽不知怎么回事,她想可能是一场不必要的误会,于是拿出一本杂志,指着封面说:“我是这幅照片的摄影师。”

“对不起,她没空。”星空毫不客气的关上了门,随后又打开对目瞪口呆的客人说:“请不要第二次敲响这扇门。”

客厅中大家啃水果的啃水果,喝饮料的喝饮料,聊天的聊天,唯独信心注意到了门口的诡异气氛,只是没听到刚刚的对话,关上门的星空甚至垂着头半天没有动弹。

信心不动声色的走向窗户,向窗下望去,正在离去的长发女人的面容再熟悉不过了,她不禁暗暗惊呼,赶忙看向星空,他还在门口站着,垂着头,看不见他的脸。“哦,mygod,whathanppend?”心里惊呼。

这时齐子的注意力也集中到了星空身上,正要问话。

信心快步走到星空跟前,说道“菜焦了,缺什么我去买吧。”

“不缺什么了”说着走向了厨房。

信心回头对齐子打招呼:“我出去买点东西,很快回来。”

“买什么,不用我跟你去吗?”冷秋急着起身问信心时,门已经从外面关上了。

以防楼上的人像她一样像窗下看,她依着墙根快跑了几步,赶上正要上车的冷伊人。

“您好,阿姨,我是齐子的同学,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嗯..请问齐子不是住在这栋楼吗?”

“不,阿姨,不过今天…”

“不方便是吧,没关系,请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她。”说着从包里取出一本杂志,封面正是齐子家墙上照片的16K版。

“原来是您,我一定交在她手里”心里不禁暗暗钦佩,这个封面是她见过所有封面中最浑然天成的,大多封面人物都涂抹了厚厚的粉饰,更是没有明确的含义。

“那多谢了”冷伊人说完打开了车门,但她又停下了,又回过头问:“刚才开门的那位男同学是齐子什么人?”

信心杵在那,一时无言以对,心脏停止搏动,大脑梗塞,妈妈不认识儿子!

“哦,只是看着眼熟”

“呵呵。”信心僵硬的笑笑,“长相相似的人很多,他是齐子男朋友。”

冷伊人不禁也笑了,眼前这个女孩很讨人喜欢。

“那么你是特意...”

“阿姨,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信心,比齐子大一届。”这是一个与冷伊人认识的机会,怎可错过。

信心看着冷伊人渐渐远去的车,星空,星空怎么办?

她拎着两瓶葡萄酒和一大瓶橙汁上楼。大家已经在用餐了。

“不好意思,我走了很远的路才找到一家酒店。”她将酒放到餐桌上,顺势看了一眼星空,他脸上的阴霾已散去,或许只是暂时隐藏了,现在的他已经恢复了冷漠,她稍稍松了口气。

“现在可以点蜡烛了吧。”齐子的朋友小可说道。

齐子和星空一起点蜡烛、吹蜡烛、切蛋糕。一边的信心只能顺应形势一个劲拍手,冷秋则是受不来了,借口内急在卫生间里大口喘了会儿粗气,觉得自己是吃错药了来参加一个跟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生日聚会,信心则纯属脑残。事后她还跟上官飞描述她此刻的心情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连,并称信心和星空简直是俩圣人,居然心安理得的吃饭,也吃的下?还说自己是老孙被上了禁锢,只能听天由命。

今天的菜味或多或少有点奇怪。没有人对自己多年不见的妈妈突然出现无动于衷,哪怕是对于天生右脑情感中枢发育不良的星空,那天他一个人喝光了一瓶酒,那是信心特意为他买的。

他承受着的是人世间极大的冷漠。

夜很深,星空挣扎着,一股强大的力道将他拖向越来越深的黑暗深渊,未知的恐惧紧箍着他,他极力想抓住那越来越远去的星光,可是无法动弹,手脚不听使唤,这是一个梦。他催自己赶紧醒来,但是仿佛灵魂被某种力量掌控着醒不来,直到冷汗湿透了全身,然后脱水。他喘着粗气醒来。远去的星光也许没什么,眼睁睁看着存在于星光中的那深沉的爱远去才是最可怕的。

他重复做着黑暗深渊的梦,只是这次那种体会前所未有的清晰,仅存的,对冷伊人的幻想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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