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惆怅的看着上官飞,上官飞叹一口气,从车厢出来,走到前车门,轻轻说道:“星空,去后面,我来开车。”
这个声音对于星空来说,仿佛天外之音,但好歹他听到了。
只是,他一推开车门就瘫软在车外的地上失去了意识。
之后星空睡了三天三夜,三天冷秋见过他三次,第一次冷秋一整天没见到星空,打手机从房间里传来悠扬的音乐,看到的星空像死过去一样;第二次大概是渴了,他起来进厨房倒了杯水,像木偶人一样出来——喝水——回房,没说一句话;第三次,冷秋把熟睡中的他从床上拉起来,强灌了加了各种粉,芝麻、玉米、糯米,红豆、蜂蜜熬成的糊状粥。
第四天,冷秋房间的蓝色窗帘还分辨不出天色,睡得不踏实的冷秋听到了开门关门的的声音,早饭的时候,运动短衣短裤的星空拎着三杯豆浆回来了,面颊有只有晨跑后才会出现的些许红晕,发梢被汗水凝结在一起。
星空似乎在三天的睡梦中想明白了一切,早餐后,他骑六眼魔神来到齐子一直就诊的医生这里。
人不多,星空挂了号静静等待着,齐子有固定的复诊时间,每次都是提前预约的。中间有护士过来打招呼,有实习女医生过来慰藉星空:“别担心,你女朋友蛮健康的。”
“怎么了?”星空走进去坐下后,胡大夫头也不抬地问,这是一位医技精湛的中年大夫。
“我是齐子的男朋友,我是来了解她的病情的。”说着还拿出了一张他和齐子的合影,以作为身份公正。
“不好意思,她的病情我已跟本人和本人家属讲的很清楚了,你可以去问他们。”胡大夫怔了一下,说道,然后抬头示意对面的实习小大夫传下一个。
星空点点头,用不明显的表情微笑着答谢后离开了。他出来后跨上六眼魔神,掏出一根烟,点着,趴在上面抽起来,只感觉有些无力,像这袅娜的烟缕一样轻飘飘。他看不见自己的脸,那张面容苍白而消瘦,如果不是臂膀上突兀而结实的二头肌的话,没准会有好心的护士过来扶着他去排队就诊。
他承认,虽然千万次的看着手机中的齐子的照片告诉自己齐子才是他的女朋友,可信心的脸,短发的,长发的,挑逗的,温柔的,犀利的,可爱的,微笑的,含泪的仍然在每天清晨睁开眼睛,每晚入睡前,晨跑的路途上,和忻州和的对战中,都会在有意无意中出现,因为这个他常常混淆了思念和现实,有时信心真的在眼前他也以为自己只是太想她了,有时太想她了就会不经意间眼神变得无比温柔,笑着对着电脑叫“小傻瓜。”
他承认,内心深处他放不下那份爱,或者说从不曾想过要放弃。信心是他的,就像女娲造出的亚当和夏娃,他们无论如何都是一对,上天注定的,谁也拆不散。可是这又和他的理智,所谓的责任激烈冲突着,如水和火同时在体内的剧烈碰撞,常常很痛,痛的牙齿颤抖。
“放过她吧。”信心奶奶的乞求很坚定,不容反驳。
他决定将心从信心那释放出来,全心全意的照顾齐子,之前是为了无辜的齐子和偿还妈妈造下的罪孽,现在还要增加一个理由那就是信心。
不知不觉掏出了手机,在屏幕的顶端一列中,QQ闪烁着,他打开,月亮说“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还好,我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
“为了她我要好好的爱现在的女朋友。”
月亮发过一个笑脸,“你又糊涂了,当然是为了现在的女朋友而好好的爱现在的女朋友了。”
星空一怔,也发了一个笑脸。
“呵呵,不管多难一切会过去的。”月亮一如既往的谦和,“人生最大的希望就是——还有明天。”
星空关掉QQ,打开通讯录,点下齐子的名字。
“齐子,在做什么?你不是想去郊外的吗?我今天带你去。”
人就是这样,一次次的迷惘和失败,一次次的决心和希望,我们就这样在痛与爱的缠结中忧伤而快乐的生活着,前方路的艰难无限度的考验着我们的坚强。
宁静的小山村里,还有知了的余温,盛夏的温度,信心从山里摘了些苹果,清洗干净,切成丁,放在盘子中,送到每个房间中。每到一个房间,就有老人拉着信心寒暄。
“信心呢,你过来一下。”在门外晒太阳的老人叫她。
“陈爷爷。”信心亮开嗓子喊了一声,这位爷爷70多岁,退休前是村上一位小学教师,除了耳朵不太灵,其它都好,只是因为儿女不在身边,又喜欢热闹,于是搬进了老人院。
“来,坐下,爷爷有话对你讲。”
看那个样子,右手里拿着把折扇,身边的木凳上还放了杯茶,明显是讲课前的准备。
“爷爷,我把水果发下去就来,请稍等。”信心说道。
“信心,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啊?”陈爷爷挥挥手,示意她坐下来,问道。
“不知道呢,陈爷爷。”信心大声说道。
“嗯,爷爷知道你,你这个脑子啊很灵活,无论是搞研究做管理,都可以做的很好。留在这里太可惜了,年轻人需要更多的挑战才可以成长。”陈爷爷扯着嗓子喊,走过的护工阿姨亲切的朝他笑。
信心点点头,凑近他的耳朵大声问道:“陈爷爷可有什么不错的建议吗?”
这时陈爷爷的孙女来看他了,这是一位20多岁的年轻女孩,她朝着这边招招手,过来后,在爷爷耳边说道:“爷爷,我大老远就听见你声音了。”
陈爷爷乐呵呵的笑了笑,稍微压低了点,尽管如此,还是很响亮:“妞儿,你劝劝这丫头,这么年轻,不能耗费在我们这帮老头子老婆子身上啊。”
“行,我爷爷是人民教师,您的话哪敢不听啊。”又对信心笑笑,用惯有的声音说道:“老人,就爱唠叨。”
又转念一想,欣喜道:“眼下倒有一活,信心,我们学校现在有一位数学老师临产,你可有意代教?”
“嗯,我看这个可以,你总归是要做大事的,这个跳板总比这里强。”陈爷爷“数学老师”和“代教”倒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