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记得那次在网吧见到的蓝色玻璃外壳,里面星星流动而闪烁,底座上好看的字体是“星语心愿。”他要拿起来看,却遭到星空的阻拦,他骄傲地说:“轻点,这可是信心送我的。”那次是他见过的星空的最灿烂的笑容。
“你们那个...”忻州和装作很期待的问,内心却在失落。
星空拍拍他的肩膀,笑笑。
忻州和一直很期待信心的礼物,尽管根本不可能,但现在他真的收到了,感觉却很不真实。他捧起来眼镜仔细查看,希望找到不一样的字迹,但是没有。
他想也许这是真的,可是即使是真的,也是不能和“星语心愿”比的。他很快理智下来。
然后他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怀疑同时也令他欣喜,是信心打来的。
“收到东西了吗?”
“收到了。”
这时一个女孩慌慌张张跑过来抓着他的胳膊,叫着“那边,那边...”
“信心,一会儿联系你。”
跑过来的是齐子,因为焦急,脸色都发青了。
忻州和跟齐子转出校门,向右走了一段,那里有一个小胡同,那是个很窄的小巷,就是上次梅延要跟星空打架没打成的地方。
忻州和一看那情景,一身血气和正义冲到了头顶..
看到梅利给忻州和转交礼物,虽不确定那是不是真的是信心送的,星空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尽管信心送过他很多礼物。他边走边掏烟,却发现烟盒空了。他很少抽烟的,和信心分手后,他对烟产生了兴趣,而冷伊人让他对烟有了一定的依赖。
于是他去了校外的超市,超市不远,只要经过那个小巷就到了。
梅延和几个人就等在那里。他们原计划是,梅利用忻州和为借口,将星空约出来。星空是不会考虑太多的,只要提到忻州和,他准会跟着梅利走。
虽然方式和过程都不一样,但星空总算是出来了。
星空依然直视前方的空无,准备绕开巷中的几个不祥之人,却被梅延的手臂拦住了。他们毕竟人多,又带着子棍,再加上星空并不想跟他们打架,只是几下,星空被打倒在地,他们对他拳打脚踢...
忻州和冲上去,学了几个月跆拳道,今天头一次用,并且用到了正道——为朋友出头露面。忻州和的突然出现转移了那几个人的注意力,星空才有机会爬起来,他知道,不管了乐不乐意,这个架非打不可。狭窄的小巷不易施展手脚,却也提供了便利,那些木棍用不上力道,星空很轻易的就将一个人的右手抵在墙壁上,夺下他的木棍,而右脚顺势向后踢在一人下巴上,但刚才受到了伤,力道没能使出来,那个人只是闪了一下而未受伤。忻州和则紧紧护在星空身侧,扮演着清君侧的角色。
梅延在一旁看着,他的手下已力不从心(其实他已经算走运了,没碰到上官飞,否则他的手下连还手的机会都没)。眼看着已有两三人的棍子被打掉,他性急了,瞅着一个空档抄起地上的一根直接冲星空头上捆去。
星空此刻正背对着他,这一棍要下去,他今天就死定了。
但梅延来势汹汹的模样直逼忻州和的视线,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击,也来不及提醒星空,确切的说为了最大程度保护星空,当下他只有一种——将自己的头和双臂充当了挡箭牌。
天气已转凉,正值秋高气爽,蓝牙山上遍地的草丛积淀了蓝色,虽没有了光亮,但更加蓝的地道。陪着冷伊人的齐辰对这么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没有任何感觉,倒是水面漂移过来的凉气让他打了个寒战。
“妈,就带我来这儿啊,这,这什么地方呀?”
“这里有熟人。”
齐辰跟着冷伊人继续向里走,直走了一段,道路中间是引流过来的湖水,又经过一段栽种着香樟和松树的斜坡,当站的位置稍高时,他看到了蓝牙山顶,视野宽阔起来,他看到了蓝牙山度假村的全貌:一面是青色的房屋鳞次栉比,一侧是湖水,湖水中央蓝牙山矗立,湖区和房屋区中间是碧油油的草地(现在草地已泛黄)。
那应该是座山,可是形状相当白痴,并且透过墨镜,它的颜色更是诡异,黑色的,于是他摘掉墨镜看个究竟。
“妈,那是山吗?假山吗?那么高的山,那颜色是怎么涂上去的?”齐辰像个可爱的大孩子,激动地说。
“其实这是一个度假村,蓝牙山度假村,也是蓝牙山生态园。”这时南面村部一栋别墅的窗口里,有人向这边挥手。
华烨然快步走下楼,在门口迎接冷伊人,身边的男孩让她有些诧异。
两个老同学,旧交,几年没见了,她们热情的的拥在一起。旁边的齐辰被感动了,扭过头去头装作环顾周围的环境,却在才擦拭眼泪。
“又瘦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才来找我?”华烨然上下打量着冷伊人。
“嗯,不错,你看这皮肤嫩的哪像奔五的人呀,这不才三十几吗?”冷伊人说道。
她说的是实话,华烨然保养的很好,最多就是笑起来眼角出现岁月实在难以抹掉的一丝痕迹。
这下齐辰来了劲头,他的恭维甜而不腻:“妈,这是你同学吗?我差点叫姐了”,表情里颇有有怨恨他妈妈没提醒他差点闹出笑话的意思。然后他摘掉墨镜,露出他真挚的眼睛,问道:“请问姐,哦,不,sorry,阿-姨”他挠一下头,非常理直气壮、泰然自若地叫了声:“阿姨姐,请问你用的什么化妆品,我好给妈妈买。”
华烨然愕然,大笑,用眼光询问冷伊人,这是你儿子?
冷伊人笑笑,“我的大儿子,齐辰。”
华烨然领母子俩走进客厅,请家政阿姨帮忙倒了两杯茶。
还未来得及和老同学叙旧,华烨然接到一个电话,脸色大变。
医院急诊,星空曾住过一晚的,但这回被急救的是——忻州和。几个护士推着急救床快跑着,刚在急救车上已做了常规的血压、心率测量,此时头上放置着冰袋,一个护士用手尽量固定着它,口鼻上罩着氧气罩,一个蓝色的氧气袋放在忻州和身上,而忻州和昏迷着,脸上血迹明显,眼睛肿胀的厉害。
后面跟着的星空也是满脸的淤青,走路都不稳。他由齐子扶着走进急诊室后,才跑过来一个**。他走了没几步便倒在齐子和**脚下,刚才他被激怒拼命了。
几个小时后忻州和醒过来,醒来时感觉一片迷茫,不知道身在何处,只感觉睡了很久。直感头部很痛,便伸手去摸,右手臂也有些隐隐的疼痛,反射性的去抬左手,才发现左手上打着点滴。猛然间记忆重现在脑海中,他一下子坐起来,看到满脸倦容的父母坐在床边,没等终于松了一口气的爸妈开口,也顾上不上因为体位的突然变化而引起的头部疼痛的加剧,他急切的问道:“星空呢?他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先躺下,大夫说你不可以激动。”他的父母忻乔森和华烨然立即站起来,他真的醒过来了,不是错觉。
“星空在哪?我要去看他。”说着硬是要下床。
“行了,别逞能了。”星空此时走进病房,身上也穿着病服,而且也输着液。
忻州和低头看看自己的病服,笑了,他想到一个词:患难与共。
他希望星空问一句,为什么替他去档那一棍。
这样他就可以回答,“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潜台词是:朋友是可以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