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有事情要谈,那我就不打扰了。”信心及时制止了即将发生的无聊舌战,同时为自己的全身而退找到了恰当的理由,说完就开脱忻州和的手臂离去。
好不容易抓到的独处机会,岂能这么快就结束,信心的背影嗖嗖嗖射出出千万根带钩子的丝线,同时钩住了忻州和那颗红色的心,它一阵强烈的紧缩,忻州和身体不由自主的跟过去,手臂却被梅利阻碍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挣脱了,因为他的心被信心揪着,没办法,他必须跟进。
梅利在后面大喊:“忻州和,你是我的”。哼!我可以暂时纵容你,你别以为一直这样拈花惹草,拈一朵白牡丹或者红玫瑰就算了,非要拈一朵蒲公英。
星期一第二节课下课后,梅利摇曳到星空面前,当时齐子也在。她扬着高昂的头颅,俯视着坐位的星空和齐子,然后非常不情愿的低下身来,盯着齐子的面孔看了数分钟,似乎非要找出一个隐蔽的粉刺来,看得齐子的脸都红了。
星空无语,正要拉着齐子起身换位置,梅利终于开口了:“本以为你丢掉蒲公英会找一朵野菊花之类的,没想到你找的是一颗水草,水嫩又精瘦。”
星空不言语,只是看着她。
梅利瞥一白眼,长睫毛被下眼睑压的弯上去,她的弯睫毛估计就这么形成的。她看着不紧不慢地说:“你的信心和忻州和约会呢。”
星空有些僵硬,然后微微启唇,面容没有任何的情绪波澜,“那么你有什么事呢?”
梅利又瞥一白眼,长睫毛直接竖起来了,不知这是一榆木疙瘩,还是天生智力有问题。
她便又找到所谓“第三者”信心,舔着干燥的嘴唇苦口婆心的说了忻州和的显赫家世,和她梅利才是门当户对;说了他太帅,必须有一个美丽的厉害角色从外貌气势上就震压下去,那些跃跃欲试很久的人,包括男人和女人,全都被她不费吹灰之力给鄙了下去,不是比较的比,是鄙视的鄙;她最后还摆出了一个她认为不可不说的具有决定性质的理由:忻州和跟星空是哥们儿,她和忻州和在一起只会使兄弟反目,最后她和忻州和也只有分手的份儿。
从梅利摇着那婀娜的身姿出现,信心就一脸迷茫,直到她表情变幻、声音抑扬顿挫的讲完这些理由,她还一副老实本分的农民听王教授讲课的模样,微微张着嘴,面无表情,又像在睡梦中忽然被人叫醒,这会儿正分辨现实与梦乡。在梅利一口气说了100多个字后,她只回了5个字:“你跟我说吗?”
星星网吧,忻州和打完一局,走出侧门,星空在亭子中闭目养神,清爽的环境容易催眠。
“我把无极改进了一下,我加入一系列防御系统,这套系统不仅可以大大提高自身战斗力,还可以预知对方的行动方向,要不要去试一下。”
星空没回话,走进侧门,一会儿端来两杯咖啡。
“你只喝咖啡呀,有酒吗?”
“这儿的酒你看不上。”
忻州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太苦,这不是他的口味。
“说吧,还有什么事?”星空又闭上眼,懒洋洋的腔调很让忻州和来火,别人可都对他毕恭毕敬的,他简直就是忻州和面前的忻州和。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
星空不说话,他从进门就心不在焉的,打他们认识起,就没见此人随便喝过酒,除了自己家和一些特定的酒吧。
“那个女孩叫齐子是吧?”
“是的。”
“听说她只有妈妈。”
“这跟你无关。”
“你真的喜欢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星空抬起头问他。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对一个女孩有好感吗?”
“别打我妹妹的主意。”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不让我喜欢你妹妹,但是我看上的不是她。”
“也别打齐子的主意。”
“是信心。”
星空一怔,一瞬间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喝一口咖啡,重新闭上眼睛。好一会儿,他渐渐地理出了头绪,怪不得忻州和常常提起冷秋的名字,见到他时也常常眼神游离,目光散射到他的周围;甚至他给自己游戏中的角色起名为‘天女’,原来这是‘天之娇女’的缩写,怪不得他从不称‘天女’为‘我’,而称为‘他’,现在看来是‘她’。
“要我做什么?”
“她是你的前女友,我当然要征求你的意见。”
星空心里升起一股子冲动,“不可以”,心底这样说,“这是好事”理智这样说。他扭头看了看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笑笑,“这跟我无关”。
“那我放心了,我可不想落一强抢朋友女朋友的骂名。”
他隔过桌子锤了一下他的肩膀,“只要你只钟情与她。”想到信心执着的性格,他又说“我会帮你的。”
两人交了一下拳,算是达成了协议。
只是信心能够放下并重新拿起吗?
除了个别特例,几乎所有大学生都是这样的——早晨他们会在上课前自己所能承受的最短时间内起**洗涮,然后买了饭到教室边翻书边草草吞下,而这时代课老师已经在讲台上了。信心不例外,她匆匆起**,提着装书的手提袋,和室友一起以临跑前的速度下了木质楼梯,半睁半闭着眼睛低着头一门心思的往教室赶。然而就是有人不解风情,在一个拐角处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去路,手里还晃荡着什么东西。她恼怒的抬起头,却是忻州和似笑非笑的站在她面前。他把一杯牛奶递到她手里,“我帮你拿着东西,管子已经插好了。”信心很恼火,虽然进教室的时间可以相对延后30秒,问题是忻州和以泰山的姿势告诉她这杯奶就是买路钱,为了不耽误时间,她只得一手接过来。而这一幕被很多人看到了,尤其是女生,她们的眼神中有羡慕,更多的是嫉妒。
这以后的一段时间内,突如其来的事情屡屡发生:夜里一个人在校园的石凳上仰望着星空打瞌睡时,忻州和会出现在她身边并把肩膀借给她,当她冷不丁被自己吓醒时,他会给她递上她最爱吃的核桃;当她在闷热的教室里面红耳燥时,他会及时递上冰激凌,并为她扇风;当她对一个问题冥思苦想时,他会及时出现并且循循善诱;当她从超市买了很多东西出来时,忻州和会帮她拎包;当她看着一组可爱的海贼王公仔而舍不得掏钱时,忻州和会帮她买下,拦都拦不住;她一个人落寞时他在;和冷秋斗嘴时,他会解围;据说他学跆拳道也是为了她;甚至在王教授办公室里都能见到他。总之,在星城任何一个角落都有他的身影,似乎到处都有他的影分身,比鸣人都厉害。
忻州和乐此不疲,信心却很郁闷,她已被逼迫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有个男生喊她的名字,她都得打一个机灵。不过倒也不全是坏事,现在她识别力和敏感性已达到一种境界:校园河边的柳树反季长茂密了,以前稀稀疏疏的,现在居然能遮住人了;在教室嫌热时,就坐到第七排靠窗第三个位子,那里风不仅可以从窗户进来,还能从墙上的裂缝进来,墙外面有个装冰水的大冰箱,一开一开的蛮凉快;学校门口卖臭豆腐的换了一口黑锅,因为能清晰的照出人影来;她可以识别出100米开外的陌生人的去向,是左拐还是折返;很帅的男生冲女孩微笑时,她一眼就能认出是笑她傻的可爱、表达爱慕还是只是请她让路;在超市结账时她一眼就可看到最犄角旮旯里结账东西最少而不是人数最少的收银台,等等。她发现她神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