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生族暴动事先并没有任何征兆。
得到消息的人第一反应都是:啊,又是他们啊!
这一年到头要是他们安分守己啥动静都没有那才是完全的不正常。
这起初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直到王都卡玛利拉一反常态笼罩在一股莫名的紧张氛围下,贵族们才后知后觉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因为贯来颐指气使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一群长老院成员竟然齐齐变了脸。
事发地段被全副武装包围了起来,以防蛛丝马迹被无意抹杀。
全城戒严,周围的街道上满是一列列巡逻的卫兵,还有三三两两的士兵逐户盘查人员,似乎在搜索着什么。
此时国会议事厅内烛火通明。
“……车内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我们初步分析洛丽塔小姐要么是自愿被胁迫或者是自行离开。当然,我们更希望是后者。”一名带着金边眼镜的男士在做报告。
他的话刚说完,主座上一直沉默的兰斯冷然丢给男士一个警告的狠厉眼神。
照他的意思,是不排除洛丽塔里通外敌的嫌疑?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男士给兰斯盯的浑身冷汗直冒,迅速转移话题,“呃,啊,经检查我们可以确认洛丽塔小姐仅带走了伏翼一只……嗯?乔凡尼亲王?”男士忽然发现讨论席上就座的乔凡尼亲王抬了抬手示意有话要讲。
“咳,也许洛丽塔小姐还带走了五百枚金币。”乔凡尼亲王笑笑补充着。
卡玛利拉的货币系统分为日常流通的小数额铜质硬币和价值比较大的贵重金属币,银币及金币。十万铜币等于一百银币等于一金币,
一杯价值连城的人鱼血市面售价二百五十金币,一座豪华城堡的市面售价也不过是五百金币。即是说,洛丽塔现在是携带巨款。
“什么?”在座的各位控制不住惊呼出声,紧迫的盯着乔凡尼亲王,让他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喂,别这样看着我,这笔钱是按照约定给她的!布鲁斯可以作证。”乔凡尼义正言辞表明清白。
不一会儿接到通知的布鲁斯管家就匆匆赶了来,如他所说,这笔钱确实是洛丽塔的合法财产并且经检查确认这笔金钱已经不翼而飞。
言下之意红果果的只能是洛丽塔自己带走了。
“好极了,现在她想逃去哪里都可以了!”血气方刚的新进议会贵族成员忍不住气呼呼的讽刺着。
期间有几个人偷偷看了看主座的兰斯。之前一直都是陛下坚持要给予洛丽塔小姐尽可能的自由,现在出了这样的事陛下当然难逃其咎,但是在场的没有几个人有这个资格或者这个胆子跳出来指责陛下。
就在此时,忽然又有人匆忙上报说国会城堡外有蓝血族聚众闹事。
众位议员全都移步来到门口一探究竟。
只见关闭的铁门外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蓝血族,他们每个人都长开大口,露出尖牙,从栅栏中伸出带着尖利黑长指甲的手来,看着就像要一拥而上,有人甚至试图爬过铁门冲刀里面去,还有一些人举着长长的白布横幅,上面用血字写满了:叛徒、荡.妇、杂.种,洛丽塔。
所有人都在叫嚣吵嚷着,各个群情激愤。
在见到兰斯站了出来后,人群安静了。
但很快其中又有一个尖利的声音传出:“陛下,给我们一个交代。”在这个声音的煽动下,人群再又沸腾了。
“陛下,您不能维护这个叛徒。”
“烧死她。”
“叫洛丽塔出来。这个叛徒。”
混在人群中的一个人随手扔出几张照片,上面有洛丽塔、兰斯和杜兰德,因为三人挨得很近,在不知情的人眼来看来就显得亲昵非常。
当然这些都还不算什么。
杀手锏来了。
不知是谁叫嚣着又抛出了一个黑色长方体砸中了门里一个护卫兵的头。
兰斯招了招手示意护卫兵将地上的东西捡了来递给他,而后一言不发拿着东西转身走人。
留下面面相觑的众议员和门外吵嚷的平民蓝血族。
手中的这是一盒录影带。
兰斯在放映室平静而淡然的看完了全部。
录影带既有声音又有影像,画面被很好的处理截取过,里面的内容是洛丽塔在教室内怂恿他把骨琴给魔党代表的杜兰德,只记录到了这里,后续的发展和结果一概没有。
很多时候断章取义绝对可以达到出人意料的效果。
譬如现在看到这段影像的卡玛利拉民众愤怒了,他们无法接受自己尊重的陛下受到魔女的蛊惑。当然这个罪该万死的魔女不二人选当然就是洛丽塔。
左右陆续进来看到循环放映的录影带内容的议员们目瞪口呆,一个猜测在他们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难道他们千方百计不辞辛劳找回来的圣器魔偶原来竟然和自己不是一个战线同盟的?
诡异的气氛在悄悄弥漫。
这时先前一直领兵在外巡逻查访的城防护卫队队长回来了,他硬着头皮闷声汇报着:“根据各个城区搜索队回馈的信息,洛丽塔小姐毫无音信,大人们,照这样看来估计她已经出城了。现在我们面临复生族贱民暴动余波未平、蓝血族平民闹事一波又起,这种紧张时期,不能长期分散人手在找寻洛丽塔小姐行踪这种事上。陛下,您看,是不是……”
室内沉闷的死寂……
洛丽塔怂恿陛下让出圣器骨琴的举动已经在长老们的心中投下了猜疑的种子。在真相未明之前,他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情愿暂时先将洛丽塔归类为魔党阵营敌方的存在。
如今她的离开已经不像初时那么让他们上心。在这样的考虑思量下,在场的所有人心中的天平都已经倾斜到先平定内乱,稳定局势。洛丽塔反而是其次的了。毕竟,谁知道找回来的是敌人还是朋友?
良久,兰斯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低低道:“让他们撤回吧。”
“是。”城防护卫队队长单手行礼,领命而去。
所有人都走了,宽敞的议会大厅只剩下兰斯和管家布鲁斯两个人,显得愈发压抑沉闷。
“讨厌到逃走么?我是不是……错了?”兰斯疲惫的仰靠在沙发上闭目喃喃自语。
恭敬的候立在长长议事桌另一头的布鲁赫听到陛下的话,抬头望向失落的他轻声道:“陛下,知错能改,人界不是有个说法叫破镜重圆吗?”
“布鲁斯,人界还有句话叫覆水难收。”兰斯拧眉苦笑一声。
布鲁斯给噎住了,缓了缓才坚定的说:“我只希望您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