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还想让那小子多快活几日,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不识抬举,还真以为自己掌握了一切了么,想要告我以奴欺主?哼,谅你也没那个胆气!账房,库房,哪一房的钥匙,不都掌握在我的手中?就算是那些个下贱的佃户,也没有不买我账的。真把老子逼到那份上,老子就算是死,也要让你一分钱都收不回来了。更何况,你有那个本事逼我到那一步吗?”
华严心中极为憋屈却又不失残忍,打定着主意就算自己谋划不成,也绝不白白便宜那个老头子抱养来的小杂种郑远。
现在的情形,虽然他现在已经打通了官府的一部分关系,而且只要让郑远在拟定好的文书上签字画押,那么他便能够立即拥有这个农庄,完全把所有的产业都收归到自己名下,到时候他上下再打点一番,还用怕那个小小的谭稅司吗?不过现在在他还没有彻底掌握一切之前,谭稅司这个人还是不能够得罪的,不然很有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
华严心中暗暗思量,走的步子也不禁快了许多,暗道:只是……只是那个人还没有到……,不太好办啊。
“看来,必须要让******快点到了,而且那些现在看来,计划必须得提前了,这小子的花花肠子可不少。”
华严决心已下,连忙拟定书信,原定在一个月后动手也提前成了半个月,在他心中,只要李师父一到,那么所有的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虽然请来那个李师父很心疼的花了他数百两的银子,但是和这整个农庄比起来,还是显得微不足道的。毕竟那李师父的实力他可是见过的,拳可碎石,脚上的劲儿恐怕一头牛都能够踹死,更遑论郑远这个乳臭未干,只练过些许皮毛的武功的小子了。想起这李师父,华严的心头又闪过一丝阴狠,要不是这该死的小畜生练过几年拳脚,他怕到时候难以掌控,自己也就不用花费那许多银子去请这李师父了。不过等到大功告成之后,所有的产业,就都成为了自己名下的东西……
想到这里,华严嘴角划过一丝阴狠的笑容,两眼放光,仿佛刚刚由郑远所带给他的耻辱也一并消失不见了,直看到了他掌权时的情景,那个威风,那个体面,啧啧……
……
“这个老华,平日里见他待人很是和善,为人言语八面玲珑,极易亲近,真是没想到啊”
谭稅司皱了皱眉头,显然今天对华严的印象是大打折扣,说话的语气也是似是有一些为郑远抱不平,他抬头看向郑远,接着道
“没想到他今天却是这个模样,郑少东家啊,俗话说权大欺主,你可要好好把握住这个度了,权利该收回时就适当收回吧,要是待到权利完全聚拢在他的手中,然后在使出一些手段,逼着你在那一纸文书上签个字,画个押,那你可就惨啦!”
谭稅司和郑远再次回到客厅,在从郑远这里得到一百两的银子后他的心情也是舒坦不少,居然好意的提醒起了郑远。
当然,郑远心中深知这帮税监房官吏吸血鬼的本质,要不是有求于自己,谭税司也绝不会耗那闲工夫去提醒自己。
“呵呵,让稅司大人见笑了,如今正值我十六岁成年礼将要到来之际,到了那时也就是权利正式交接的时候,而以前这个农庄的大部分事物都是掌握在华叔手里,恐怕他的内心多少有些舍不得吧。”
郑远微微一笑,眼含深意的看向谭稅司,轻轻搓了搓手掌,似不经意又似有意的向谭稅司道
“稅司大人啊,我这里有一个生意,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哦?”
谭稅司眼珠子连连转动,不只是想了多少东西
“生意?”
俗话说人老精,鬼老灵,似谭稅司这样的年纪又在底层官场打混了几十年的人物,早就精明如鬼一般。
谭税司内心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来,笑呵呵的看向郑远,“既然郑少东家要和我做生意,那便说说看,我或许做不成,但是……”
谭稅司说到此处,眼神往上面瞥了一瞥,随即接着道:“但是上面还有人可以做嘛”
这谭税司心底岂能不知郑远想要斗掉华严。而且这种事,完全不需要权衡利弊,就知道可行。要知道穆国可是对这些极为忌讳的。
相传穆国的开国太祖原本就是一个低等的臣下,因为不甘就此平庸一生,居然以臣弑君,这才开创了穆国的基业,但这太祖由于是过来人,深感人心叵测,怕后代也因此失了江山,自此之后便大修律法,将这些不安分的罪过,统统的罪加三等。
对于这类奴叛主的罪罚虽然比不上臣欺君那样抄家灭族,但也残酷无比,有的甚至要流放数千里,终身都不得赦免。
谭税司乐呵呵的想着,冲着郑远呵呵一笑,“郑少东家是聪明人,我老谭也不是蠢人。能够交好郑少东家的事,我想我是很有兴趣的,没办法,人向钱看嘛,只要郑少东家出得起价,我们万事都好商量。我说了,我办不了的事,我的上头还有办法,就算我们税监房办不了的事,巡捕房的同僚们,也可以解决啊。”
“呵,如此甚好。”
郑远笑了笑,有了谭稅司他们的帮助,他觉得自己将华严这个毒刺拔出的可能性又多出了几分,连忙向谭稅司点了点头
“稅司大人也不算是外人,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说了,稅司大人你所说的权大欺主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情况,而且经过今天这件事情,我觉得这个华严真的存在着一些问题,还恕我冒昧了,依在下所看,能否在这华严向我动手的时候大人们来个人赃并获呢?”
“哈哈,这个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这华严动手的时间有些难以确定,郑少东家,你心中可有着什么计算了?”
闻言,谭稅司连忙向郑远郑重的承诺道,只是这时间的问题他还是有些拿不准的,毕竟华严虽然很有可能会在郑远十六岁成年礼之前动手,但是确切的时间点却难以确定
“这个稅司大人你便放心好了,稅司大人只要准备好了人手,我自有办法通知您的,华严的动作我也是十分清楚”
听到郑远肯定的回答,谭稅司终于展颜笑了开来,将目光看向郑远,“郑少东家,如此,这个生意我们便做了,预祝咱们合作愉快,哈哈。”
谭稅司和郑远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心中都有了各自的想法,华严恐怕还想不到,他现在正在算计着郑远的同时,他也在被算计着。
这场注定互相厮杀的棋局,谁,才会是胜者呢?
半个月……
“少东家,这就是以往两年的账本了,您好好看看。”
“上次谭大人说得对,我绝对不能奴大欺主,坏了这方面的规矩,还希望少东家不要在意,我只是希望老爷所留下的家产能够保住罢了,也希望在少爷举行过成年礼正式接手这些产业之后,不要辜负老爷的期望。”
华严将一本线状的书籍摆在了郑远的面前,神色间满是懊悔,做足了忏悔的模样
“少东家啊,我跟着老爷也有几十年了,老爷于我既是亲人又是主人,我实在是不希望老爷所留下的资产有什么意外啊。”
“所以你就要取消我爷爷的追求,取消爷爷所托付给我的希望,让我取消药浴是吗?”
郑远面色刚毅,一点都不讲情面,他心中一清二楚,华严将账本交给他的一天便是他动手的一天,所以他也无惧什么,愤愤的说道,刚刚他已经差人去通知了谭稅司他们,只希望他们能够快点到才好,他到要看看这华严又要耍什么手段。
“这实在不是老奴我愿意的啊,庄子里的情况,真的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我心里其实想的是,虽然现在停掉这药浴,但等到庄子里收成好了,周转过来了,我们还可以再恢复嘛。”
“呵呵,是吗?”
郑远看了一眼面前几近老泪纵横的华严,暗叹一声佩服,这个老家伙的演技倒真是有几分水准,要不是自己早就知道他的本性,还真要给他骗了,只是,他既然已经把账本送了过来,直接威逼自己便可以了,怎么还要装出这副模样呢
而在郑远思量着这一切的同时,身子也是有意无意的向着身后的椅子靠了靠,希望谭稅司他们可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
“少东家,为了向您赔罪,我决定还是要把这药浴的事给坚持下去,您看,我又去买了一批药材,这是其中所选的一部分,还请您看看。”
说着,华严就递上了一只药包。
华严担心郑远并不理会他,连忙接着道:“这药物是我自家掏钱的,药材的品质也选用上等的,您亲自检查检查吧。”
郑远从华严手中接过药物,他自然是不相信华严会有什么好心的,他今天先在自己面前装可怜,随后便是想让自己手下这份药材,八成是这药材里有古怪吧!
看着包装精美的药包,郑远一时间不由有些愣住了神,这华严,还真是不惜成本。这厮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郑远缓缓的打开药包,心底里早就打起了十二万的精神。
“嘶~~~”
就在郑远打开药包的刹那,一声刺耳的破风声便是忽的凭空响彻而起,乍一看,却是一条筷子长短,青白花纹的小蛇!
药中有诈!
“李师父,还不动手!”
华严猛然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