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七夫人放下缝了一半的衣裳灭了灯。
霁荨静静的躺在黑暗中,耐着性子等。当七夫人翻过身时,她轻轻推开七夫人的手悄悄溜下床。
踮起脚尖才够得找门拴,这让霁荨有点懊恼。就这个头想翻墙根本就不可能。幸好她早有准备,好不容易打开门,霁荨站在院子里愉快的吸着淡淡的花香,仰头看着星辰璀璨的夜空,霁荨觉得自己的心情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好。
来到墙角的花丛中,霁荨谨慎的左右看了看。扒开茂密的花草,一个不大的洞露了出来。霁荨得意的笑了,屋里那俩女人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借着玩捉迷藏挖了这个洞。
路过守卫身边时,霁荨不屑的冷笑。从翠璎那里拿来的迷药足可以让他们像死狗一样一觉睡到天明。两个单身美女住在孤院里不备点防身的药是不可能的。所以李承求药房的王掌柜配了迷药。以前就曾药翻过这俩爬墙偷看七夫人洗澡的色鬼。当然他俩不知道,最先发现的是霁荨。她只是朝那两人藏身的地方大哭了几声。翠璎便将药包扔了出去。想到这些,霁荨又上去踹了两人几脚,可惜力气太小硌的脚疼。
迈出院子,霁荨看什么都稀奇。说实话在院中憋了五年,霁荨都佩服自己的耐性。静谧的气氛和清新的空气让霁荨很满意,果然还是没有工业化污染的空气吸着更舒服。虽说以前的五年她也吸着一样的空气,但没了自由也就没了愉快的心情。
月色撩人,稍稍带寒的春风,树上小鸟的轻鸣,这一切新鲜的让霁荨决定以后一有机会就出来走走。
霁荨很想唱歌,也很想迎着扑面而来的清风奔跑,闷在院子里五年,霁荨觉得自己像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好想飞出去,翱翔在广阔的天际中。
跑了一阵儿,霁荨停下来沮丧的叹气,五岁的孩子是飞不出去的。她还要等待!
霁荨盘腿坐下来,闭上双眼,试着用念力打开眉心的天灵珠。
这一次很成功!这让霁荨很高兴,觉得五年的等待也是值得的。当然,心里也捎带着谢了给她珠子的白衣鬼。
一阵气浪自霁荨眉心散开,耀眼的紫色光芒跟着自眉头迸出。整个林府的景像渐渐出现在她眼前。霁荨缓缓吐息,她感觉自己慢慢完全融入了周围的环境,就连呼吸也化为淡淡的轻风。
霁荨静静的微笑,站起身大摇大摆的向南院走去。因为她不止一次听翠璎愤愤的念:“南院的狐狸精削了她们的月银。”
沿途遇到过两拨巡视的卫兵。霁荨只要静静站在路边不让他们碰到自己的身体就行。卫兵睁着大眼从自己身边走过时,霁荨笑的很有成就感。
站在南院紧闭的大门前,霁荨犯了愁!可惜天灵珠只有隐身的功能却不能穿墙而过。当时白衣鬼说天灵珠会随着她的年龄增长而开发更多的功能。不知等她长到二十岁时,能不能飞?霁荨越想越美,站在原地呵呵傻笑了几分钟。
“竟想没用的,现在怎么办?”意识到自己的天马行空,霁荨收了笑,神色严肃的打量至少有四米高的院墙。
怎么办?挖洞?这么厚的墙挖到早上也挖不好。霁荨有点埋怨她那个没见过面的势力老爹。没事建那么高的墙干什么?那么多侍卫看着院子还不行?难怪都说越有钱的人越怕死,这话真不假!
就在霁荨愁的在地上画圈时,一个黑影鬼鬼崇崇的迎面走来。霁荨有点吃惊,身子也不由往墙角里靠了靠。她虽然知道那人看不到她,但心里总归有些胆怯。
待那人走近,霁荨终于看清,是个二十来岁的男人。朦胧的月光下,瞧着小模样儿也算清秀。那人来到门前谨慎的四下看了看,捏着嗓子学鸡叫了两声。
这一叫,让霁荨差点笑出声,双手死死的捂住嘴,憋的几乎岔气。
门微微露了条缝,一颗脑袋缓缓探出来,谨慎的左右看了看,幽怨的说了声:“你咋才来?”一把将那人拽了进去。霁荨哪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跟在那人屁股后面钻了进去。
眼看两人搂搂抱抱的进了主房,霁荨笑不出来了,敢情刚才那位就是南院的妖精。虽说她也不待见那个势力的老爹。但不待见归不待见,眼瞧着别人给自己老爹戴绿帽子又是另一回事。想了三秒,霁荨决定留点证据,也许以后用得着。
不一会儿,屋里就传来男女夹杂着沉重喘息的低语:“梦郎,许久不见你来,想煞妾身了。”
“芸儿,我也想你!好不容易想法子支那老不死的去了鄄城。这不就来找你了?”
“我就知道梦郎心中有妾身。啊……你弄疼人家了!”
女子娇嗔的昵咛让霁荨全身直起鸡皮疙瘩,她蹲在墙角捂住耳朵,嘴里小声念着:“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看来现在进屋是不可能了,那就先去别的地方逛逛。转了几间屋子,霁荨高兴的发现竟空无一人。想必八夫人为了偷情支走了所有的丫鬟婢女。
一柱香过后,霁荨提着口袋满载而归。想不到八夫人房里竟藏有那么多银子手饰。光衣裙就装了八个柜子,手饰也装满三个抽屉。这让霁荨心里很不爽。想想头上只有一朵翡翠珠花的娘,霁荨真想把那些手饰全拿回去。但想想还是算了。到时若是被发现只会连累娘和翠璎而已。所以,她拿了银子,足够她们三人用上一年的银子。
想着娘和翠璎都可以置新衣裳,再也不用顿顿吃野菜,霁荨心里就美滋滋的。
清风扑面,满院嫩蕊迎风轻摇,霁荨坐在院中的假山上无聊的叹气,她怎么也想不到今晚出来还有这样的艳遇。
终于,门“吱呀”一声打开。男子闪身出来,临行前还帮八夫人理了理纷乱的长发,柔声道:“我走了。”
八夫人泪湿娇面,拉着男子的手依依不舍。“梦郎……”
要是在别处看见这场景,霁荨肯定也会为这对苦命鸳鸯叹息一番。可是谁要她是欺负娘亲的八夫人呢?霁荨抬头看了看月光,收了悲天悯人之心。
在男人转身走时,抽了他腰间的玉佩扔进八夫人卧房。情别依依的二人自是没发现,霁荨迈着轻快的步子尾随男子出了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