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宫殿轰然塌陷,高墙屋瓦皆碎裂崩塌,向下坠入,场景震撼人心。
齐天猛蹬一块巨大的破碎墙壁,身体向上飞起一小段距离,紧接着快速下落,接连跳了几下毫无用处。
他内心愤恨,自己若能有足够的真气驾驭躯体腾空,直接飞出去,哪里还用这样费劲。
这个洞深不见底,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宫殿是怎样建立在这上面的,还是说其实是良辰命人挖出的?
“嗯?”
下方,一道暗红色火光若隐若现,缓慢下落,离齐天越来越近,定睛一看,原来是良辰,火红的巨剑氤氲着一团火焰真气,将他包裹在内,很平稳的下落。
“你是谁?”良辰神色怪异,竟然这样问齐天。
齐天一愣,不明就里,莫非这良辰临死之前是想知道自己是被哪位少年英雄杀死的?
为了让他死而瞑目,齐天高声道:“我乃齐天!”
转眼将至,齐天下意识想要挥剑斩杀,却发现手中空空如也,长剑已经被万贯夺走,迅速鼓荡真气,迅雷般一掌打向良辰。
“轰轰轰!”
掌心接连飞出三道火圈,撞击在光晕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那团光晕完好无损,连良辰的毛发都没有伤到,齐天一惊,难道这才是他的实力?
良辰蓦然抬手,大手上涌动着火红的真气,静电噼啪作响,能量高得吓人,落下的碎石稍一触及便化为堙粉。
齐天心中一寒,绝望的闭上了眼睛,那股死亡的气息险些压的他喘不过气。
片刻后,一股舒缓的热流涌上全身,整个人精神一震,感觉连下落的速度都变慢了许多,蓦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也置身红色能量团中,慢慢的向下飘落。
良辰在救他?
……
“为什么?”齐天诧异,露出一抹不解。
“你的剑法,从哪里学来?”
良辰并没有理会他,反而对齐天的身份很感兴趣。
“噗噗!”
伴随着两声清响,两人羽毛般飘落在地,没有受到丝毫外伤。
天空洒落无数碎石,如暴风骤雨般降落,全都被火红大剑阻隔,巧妙的避开了两人。
洞底一片黑暗,阴暗潮湿,什么都看不见。
“噗嗤!”
一团火焰在齐天的掌心腾起,照亮了一小片地域,发现不远处有一排排的白色蜡烛,只不过是熄灭的。
齐天袖袍一挥,那团火苗脱手而出,以一个弧度一个个的飞过蜡烛,顿时洞底一片明亮。
环顾四周,这是一块废弃的祭台,巨大无比充斥整个洞底,上面刻画着一道道黑色的铁链,像是符文一般,落满了刚刚掉下来的尘土,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人来过了。
转身一看,良辰就现在自己身后,脸上带着一丝冷笑,犀利的眸子宛若闪电。
齐天猛的倒退几步,现在的良辰虽然状态不佳,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杀自己还是比较轻松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良辰再次问道。
“我师父。”
“你师父是谁?”
齐天略一犹豫,低声道:“小茶山,人称剑老。”
“剑老!”良辰声音颤抖,难掩激动,不敢置信的说道:“果然,果然,你果然是剑老的徒弟。”
齐天一头雾水,剑老很有名吗?自己以前只是听山下的村民和一些和师父一样老的老头子这么称呼他,没想到在中州大地竟也这么有名,良辰看起来吓得都快哭了,早知道就该直接报名号的。
“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兄。”良辰颤声,话音哽咽,有些落寞。
“什么?”这下该齐天震惊了。
良辰是自己师兄?怎么从未听师父提起,不过转念一想,此人无情无义,估计是早年间被师父发现心术不正被赶出师门的,自己这也算是清理门户。
“不,我的师父和你的师父是师兄弟,你的师父是我的师叔,所以你应该叫我一声师兄。我三十年前出师,一直守在良城,至今再也没有见过师叔,甚是想念,不知他老人家如何了?”良辰双目流露真情,充满期盼,看来是真的很尊老。
“很好。”齐天不冷不热。
“好,好。”良辰笑道,转而面色一沉:“那他当初为什么不去救我剑谷?”
他双目通红,神情激动,几乎是吼出来:“我剑谷三万师兄弟,他为什么见死不救?”
良辰师从剑谷,当年如日中天的剑谷面临生死攸关的大灾难,遭遇了最强大的敌人,各方弟子大教不远万里远渡重洋前来相助,耗尽了剑谷几代以来积攒的全部人脉,最终还是寡不敌众,凄惨落幕。
在那一役,全军覆灭,整个大峡谷血流成河,尸体堆成了山。
很多故人,那些熟悉的面孔,再也没有见到过。
从此,一个令人闻言变色的庞然大物——剑谷,世间除名。
但也有一些人作壁上观,直至剑谷的彻底覆灭也没有现身——剑老。因此良辰心声恨意,久久难以释怀。
齐天瞠目结舌,被突如其来的质问说的有些不知所措,整个人都楞住了,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他的耳边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自己的师父一向重情重义,还常常外出云游悬壶济世,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或许,当年有着什么为人不知的隐情。”齐天一头雾水,对于那个什么剑谷的覆灭关于自己师父什么事完全不清楚,只能打哈哈。
对于这段历史他也听说过,当时剑术天下第一的剑谷一天一夜之间近三万弟子被屠戮殆尽,各方前来救援的人马也饮恨,可以说是全面溃败。
很多的剑谱名剑流失,不知所踪。泱泱剑术宗师彻底人间除名。
这一段历史另所有人扼腕痛惜。
“隐情?“良辰冷笑连连:”只怕是贪生怕死吧!“
”绝对不是!“齐天语气激动,断然否决。当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他对师父非常了解,所以决不允许别人污蔑。
突然陷入了安静,两人沉默。
“唉!”
许久,良辰发出一声沉重叹息,强硬的硬汉第一次露出如此软弱的一面。
“或许,你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
……
一股阴风从上而下呼啸而来,寒冷凛冽,齐天不由得紧了紧黑衣,蜷缩在地。
“这是哪里?”齐天皱眉。
“我良家地宫。”
良家是良城第一姓氏,有个地宫也是正常的,不过既然是地宫就肯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是良家宿命的渊源。
这是个隐藏的祭台,无数块黑石累积而成,像坟墓一样,尤其是那些密密麻麻的符文以及四道碗口粗大的铁链,让齐天怀疑这里面是否封印着什么。
“你为何要与李酩酊为伍,来暗杀我?”
“你为了一己私利,无视亲情,还棒打鸳鸯,罪无可恕,我是来为民除害的。”齐天一字一句,目光坚定,完全不是一个少年应有的老成。
良辰愣了一下,忽地哈哈大笑:“你这个蠢材,蠢材哈哈……”
齐天握拳,怒气上涌:“你笑什么?”
良辰咳了咳,目光中突然泛起一丝悲凉,似乎在怀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些过往云烟一幕幕展现在眼前。
“我不知道他编了个什么故事骗你,但是……三十年前,我剑术大成,拜别师父,回良城接管良家家业。我师从剑谷,习得一身好武艺,坐镇良城,让那些作威作福的草莽之流闻风丧胆,无人敢在此兴风作浪,良城百姓得以安居乐业,人人爱戴我。我有一个妹妹,他天真烂漫,不知道人心险恶,我十分疼爱她,父母去世后更是竭尽全力保护她,生怕会受到什么伤害。后来,李酩酊出现了,他不知从哪学会了些剑谷的皮毛,野心勃勃,想方设法从我这里获得完整篇,居心叵测的接近我妹妹,想要利用她。那个夜晚,我的妹妹受到他的蛊惑,偷偷拿走了我的剑谱,慌慌张张跑了出去。我及时发现,悄悄尾随,却在树林里发现她与李酩酊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