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地望着一算,替黑豆解释道:“睡觉啊。”
一算颤抖的手指指向我:“你,你还一直说我是流氓,我看它才是流氓!”
黑豆没有理睬一算,只是和以往一样趴在我的枕边,尾巴轻轻地拍打着床单:“别理他,我们睡吧。”
那一刻,我似乎从黑豆碧蓝碧蓝的眼睛里看到了狡黠。它在激怒一算,战争快爆发了吧。我赶忙绷紧了神经,时刻准备着闪人。我实在不理解。明明是只猫,为什么一算老把黑豆当成人,还是个成年的男人。明明只是只猫,黑豆又为何一直要激怒一算呢?
当我回过神来,一算早已扑到床上,提起了闪躲不急的黑豆。黑豆被悬在半空中,无奈地扑腾着。透过黑豆摇晃的身体,我看到了一算那副狡诈的嘴脸。他那抹优美的唇线,此刻正极其阴险地勾起。黑豆,危险了。一只古板的猫,怎么斗得过一算这不是人的东西呢。
“一算,你想把它怎么样?”看着苦苦挣扎的黑豆,我不忍心地问道。
一算瞟了我一眼,继续像盯着猎物般的眼神看着黑豆:“你说呢……”一算的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魅惑低沉。但在此刻听来,我只感觉一阵阵毛骨悚然。我仿佛已经看到黑豆被一算扒光了毛,然后变成一盘盘猫肉的样子……
我努力摇了摇头,摆脱刚才脑海里浮现的恐怖画面:“你,你不要乱来。”
“不会,我怎么舍得对这样可爱的畜生乱来呢。黑豆,走,跟我睡觉去!”一算说完便提着黑豆下了床。我赶忙伸手抢夺他手中的黑豆,却都被他巧妙地闪躲开。
“喵!——”在一算走出门口时,我听到了扑腾着的黑豆痛苦的哀嚎。
我呆坐在床上,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救下一算手中的黑豆。
“砰!——”一算的关门声彻底让我清醒。不行,得想个办法。我起身来到一算的门外,刚想敲门,就听到一算的声音:“早点睡吧,放心,我不会拿它怎么样的。”
听了一算的话,我才放心地回了房间。但还未入睡,便听到隔壁不明物体碎裂的声音。然后是黑豆的叫声,一算的怒骂和吼叫。我拿起枕头,蒙住了自己的脑袋,嘴里无奈地念叨着:“又是个不眠夜啊。”
我也不知道隔壁的大战是什么时候停止的。早上爬起来时,只感觉自己头脑发胀,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黑眼圈有多深。
打着哈欠出了门,只看到一算背对着我坐在沙发上。他的脑袋早已被他捧在手上,另一只手正在不紧不慢地整理着头发,好久没见到这样的画面了。听到了我的脚步声,一算捧着他的脑袋转过身来,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艾莎早啊!”
说完他熟练地将自己的脑袋放了回去。我则是诧异的瞪着一算的脸,他脸上分明有条长长的抓痕。
“你的脸……”像一算那么自恋的男人,怎么会允许自己的脸上有伤口?
听到我的问话,一算立马换上了一副小媳妇似的表情:“你也看到了,我就算那只猫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好心陪它睡觉,它竟然这样对我……”
我四处张望着,并没有搭话,只留一算一个人在沙发上倒着苦水。
一算终于停止了唠叨:“你在找什么?”
“黑豆呢?”依一算有仇必报的性格,现在的黑豆肯定好不到那里去。
一算用一副受伤的表情望着我。这时,我听到一算的房间里有些奇怪的响动。我忙冲向一算的房间。
身后却传来了一算委屈地声音:“我只是失手打伤了它,我还帮它包扎了呢。”
刚一进门,我就被眼前的黑豆吓到了。确切的说,是被一尊木乃伊吓到了。黑豆全身被缠上了白色的绷带,只留出了一双湛蓝的眼睛。看到我的那一瞬间,那双眼睛更亮了。
“我已经尽力啦,包的还不错吧?”门口传来了一算的声音。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解开黑豆身上的绷带。刚一解除束缚,黑豆就向一算扑过去。我还没回过神来,黑豆已经被一算撂倒在床上。
“你以前就斗不过我,更别说是现在了。”一算靠在门上,用嘲笑的口吻说道。
黑豆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嚣张的一算。
“小莎莎,你也看到啦,我是正当防卫啊。”
我望着黑豆满头的大包,无奈地摇着头,叹息道:“好个正当防卫啊。”
在黑豆再次发作前,我就把它提出了一算的房间,经过一算身旁时,一算还不忘用无辜的眼神望着我。
“咚咚咚……”沉稳的敲门声响起,又有客来访吗?
我好奇地开了门,是个陌生的男人。但见他第一眼时,我就感觉到了蓝家人独有的气息。那个年轻男子比我大不了几岁,一身黑色西装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躯。如同雕像般的五官,在传递阳刚美的同时,也让我感觉到了冰冷,还有蓝家人特有的疏远和冷漠。
“您好,艾莎小姐。我是炎肖,你的现任管家。”男子嗓音没有我想象的低沉,反而有着一丝清润,很是悦耳。只是那语气太过公事化,不带任何感情,我只感觉自己在听新闻播报。
“哦,你好。我有听箫管家提起过。蓝家最后的事情,也都是你料理的吧?”我问道。
“是的,爱莎小姐。您的新住处,我已经安排妥当。今天就可以搬过去。”炎肖继续低着头恭敬地播报着。
“新住处?我并不想离开这里。”我解释道。这里和蓝家不同,这屋子里,有太多美好的回忆。在这里,我便觉得我的父母还在我的身边。
听了我的话,炎肖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我捕捉到了那一抹诧异。他快速地扫了一眼屋内,然后继续恭敬地说道:“那小姐,需要我留下来服侍您吗?”
不知为何,在他口中听到服侍两字时,我的嘴角明显抽搐了几下。在我看来,服侍两字极度暧昧。
“额,不,不用了……”我忙摆手说道。
“小姐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吗?”炎肖抬起了头,诧异地问道。
“没,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正不知该如何解释的时候,脚边传来了黑豆的叫声:“喵!——”
身后半掩的门也被拉开,一算就那么站在那里直视着炎肖。
炎肖看到一算时,流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但很快平复下来,最后微笑着朝我说道:“那我不打扰小姐了。其他事情,我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和小姐您商量。”
不知为何,我从他的笑容里读出了些许嘲弄。他一定把我和一算的关系想得很不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