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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靠谱的学长

当化身为大罪之容器的人沉浸在悔恨和悲伤之中时,便能打开通往真理的天堂之门。——不知何时起流传于维利尔学院千百年的预言。

马聪和因斯坦尼走在学院的中庭长廊上,青红色的琉璃地砖铺满了整条贯穿学院的长廊地板,中庭其他的地方都是绿茵软草地,很多结束了上午课程的学姐学长们都在这里散步聊天或者探讨一些马聪压根就听不懂的学术问题。

他觉得脑袋昏沉沉的,今天让马聪觉得自己在这个学校好像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应该是个没多大存在感的家伙才对,但是现在好像什么都给了他特殊的待遇,仿佛一切都像是事先安排好了的虚幻感。

时间已经快要接近中午,但是草地上还是残留着晨露的气息,一大群一大群的白鸽从他们的天空盘旋着飞过,这才让得马聪感觉清醒了些许。

“马聪同学,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呀,是不是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因斯坦尼察觉到马聪的异常,关切的问。

“呃?…啊啊啊!没事没事,我身体没问题,谢谢教授您关心。”马聪愣了愣神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只是觉得哪里好像怪怪的……”

“哪个方面?”因斯坦尼来了兴趣。

“方方面面,好像哪里都很不妥的样子但是我就是说不出来,总觉得大家好像对我特别的关注的样子。”马聪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

因斯坦尼沉默不语笑眯眯的看着马聪,那副表情就像最狡猾的老狐狸一样。

“教、教授?”马聪感受到因斯坦尼样子的改变,不安的问。

“马聪同学……算了,也不用那么客套,以后我就叫你马聪吧。你……是维利尔家族的人吧?”即使隔着那对老花眼镜马聪也能感受到因斯坦尼那双眯起来的深邃眼眸仿佛在洞穿自己的内心。

又来了!又是那个该死的维利尔家族!之前瑞贝卡也是,现在这个老东西也是,总把他跟那个压根没有半点印象的家族牵在一起。

“那说明什么问题么?”马聪忍着怒气问。

“几乎所有的问题。”因斯坦尼哈哈的笑了两声,双手背过身后。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离开了中庭,如果没记错的话前面不远就是学生的宿舍和星巡导师提到过的那个科技研究院那边的试验场吧,星巡导师好像还说过如果他们这群兔崽子以后犯了什么大错直接扔过去那边给人当活靶子练就行了,剩的她自己动手解决。

不过马聪也不理解为什么那个玩意会跟学生宿舍黏在一起,不会很危险么?

“维利尔这个名字的到底意味着什么?或许你还不清楚吧,我这么告诉你吧,这意味着你很可能是那位地位甚至超出三大人类国度的皇帝的院长大人的血亲。”

“教授,你这话说得也太扯了吧?一个学院的院长地位还高过国家的皇帝?这种一点都不符合逻辑的事情骗谁呢?”马聪嗤之以鼻。

“那如果那位院长是一个活了超过四千年至今尚在,曾经在远古战场上拯救了所有的人类的命运的超级大英雄并且还拥有各个王国挂名的开国元勋称号的人呢?”因斯坦尼用很平淡的口吻述说着一件听上去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

“四……四千年!!?这个院长是头怪物吧?”马聪立刻听出来重点了。

“嗯,至今还活着,据说就在这个学院的某个地方。学院的名字就是以他的家族名字命名的,然而千百年来维利尔家族都只有他老人家一个成员……直到今天。”因斯坦尼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马聪,像是看着一块闪闪发亮的金子…不对,更应该说是颗人身高的钻石!

马聪被他盯得到浑身不舒服,这个老家伙那双眼睛闪得跟个老财迷一样。

“那个教授……你这个样子我很不习惯呀~~”马聪嘴角抖了抖。

“小心!!”远处传来了一名女导师的呐喊声。

忽然一阵狂风刮过,两棵木棉花树从中间被截断砍开,然后一个飞速旋转的锯齿飞轮从那里飞出来朝着马聪他们的方向高速袭来。

马聪惊恐的看着比他脑袋还要大的钢铁锯齿在他面前渐渐放大,女学员的尖叫声仿佛都已经能听进耳朵里。死神的呼吸仿佛已经近在咫尺,他紧咬牙关甚至都已经选择了闭上眼。

“滋滋滋滋………”然而那瞬间的痛处并没有如约而至,取而代之的却是金属碰撞发出的刺耳声。

他睁开眼,却吃惊的看见因斯坦尼徒手抓住了那个还在高速旋转的锯齿飞轮,他脸上面无表情仿佛完全没有痛处。这时候马聪才看清楚,原来因斯坦尼那只手臂完全是由机械构成的,只是先前他一直穿着那件大长马褂手上还套着手套的缘故马聪完全没有注意到。

锯齿飞轮在在他手上摩擦不断的飞出火花,但是那只坚硬的机械手臂连抖动一下都没有。

“这是学院的其中一项杰作,磁能导力飞轮,这玩意需要用专配的发射装置才能启动,一旦使用以后只有命中了被磁导系统锁定的目标外几乎没有让他停下来的方法,当然…几乎没有不代表就没有。”说着因斯坦尼握着齿轮的手一用力,刚刚还在挣扎着快要脱出他手掌的齿轮立刻停了下来,“这东西我们一般只用来处理晦阴深林的魔物的时候才会使用,不过这些年好像各个帝国的人也在仿照着这玩意的原理制作出用于战争的版本。……要试试么?”

因斯坦尼脸上挂着难以捉摸的微笑把锯齿递向马聪。

马聪连忙摆手摇头,那个齿轮的尖刺让他觉得自己只需要碰一下下就会被刺穿皮肤,:“不用了,您…您留着自己玩吧,我就不适合这玩意了。”

“是吗?”因斯坦尼像是挺失望,把手里的飞轮抛向刚才呐喊的那个女导师。马聪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女导师刚才好像一直召唤一种泥人模样的东西来给这些学员练习那些看起来很危险的导力兵器。

因斯坦尼指着那个在远处的女导师狠狠的盯了一眼,那名导师一直在那里点头哈腰的道歉,只有这种时候这个不正经的老头才会有一个导师前辈应有的风范。

“那个……”马聪脸色是那么的苍白,他指着因斯坦尼的手臂:“教授您的手……”

“哦呵呵,你说这个呀。”因斯坦尼抬起右臂,拉起衣袖,深青色的陨铁为原料构成了这个简直是艺术品的机械手,几乎没有任何一个部件是多余的存在,完全可以代替正常的手臂工作,甚至还能自由的360度旋转。同时他抬起了左臂在机械手上敲了敲,又是金属碰撞的声音,“顺便说一下这边的手臂也是同样的构造哟。”

马聪一言不发的凝望着那双机械臂,很难以想象要用那么一双玩意替代自己身体部位需要多大的勇气,至少马聪是没有,难以置信直到现在他都没有遇上一个精神稍微正常点的人类。

“那个……院长他老人家在哪里?我想有些问题去问一下他,如果我真的是那个维利尔家族的人的话,他应该知道我的事。”马聪犹豫的说。

因斯坦尼罕见的犹豫了:“怎么了?你……”

“我想不起来自己的事情了,有关我的一切,甚至这条名字都是从身份卡上面才得知的,我相信院长那里会有我想要的答案。”他毫不避忌的说出了自己的窘境。

“这……”因斯坦尼面露难色,他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瓶子朝自己脸上喷了喷,里面装的应该是香水之类的东西,马聪嗅到了檀木香,很提神。

“老实说吧,其实我在这里读书研究工作了那么几十年了,同样也没见过院长他。实际上有关院长的消息最新的都已经要追溯到几十年前斯卡纳尔公国老皇帝登基那个时候了,学院的一切事务一直都是由副院长来管理的。”

“什么!?难道这里没有院长办公室之类的地方么?”马聪惊了。

“里面常年坐着的就是副院长,偶尔是训导主任。顺便一提,别说院长他本人,就连一张他老人家的画像都没有,据说除了副院长没有人知道院长的长相,这同样也是维利尔学院那群学员口中盛传的十大不可思议之谜之一哟。”

不是吧…那个活了那么多年的连是人是鬼都不知道的院长居然神秘到了这种程度,连因斯坦尼这种在这里任教了几十年的老油条都没有见过他的真容。

“叮叮叮……咚。”有人又在圣光教堂的钟楼塔敲响了那口古老的铭钟,这是中午的钟声。

“啊呀,那么快就中午了呀。马聪呀,你是想先去公寓的宿舍看一下呢还是赏脸陪我一起共进午餐?”因斯坦尼侧过脸看了眼那边的圣光教堂的方向。

“那个……咱还不饿,还是先带我去一趟宿舍吧,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住哪呢。”

马聪越发的决定因斯坦尼导师很不正常,时而正经时而像个老流氓一样的性格让他有点受不了,还是赶紧离他远点。

“是吗…唉,好吧看来我这张老脸果然没有多少面子可以说呢,走吧。”因斯坦尼叹了口气,很失望的说。

“教授……我不是这个意思……”马聪不好意思的说。

因斯坦尼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并没有在意。

…………

两人走进了学生的公寓区,不得不说这所学校的住宿环境还真是很不错的,区域内种植了许多的枫叶树和樱花树,栀子花香弥漫着这里。被园丁精心修剪过的草坪摆出了各种优美的造型,同时还巧妙的在这样的氛围里把导力水晶灯和其他一些导力系统修改了外表模型后完美的融合其中,让人感觉融入自然的同时还能享受科技带来的便利。

穿过层层相隔的枫叶林两人进入了男生宿舍区,相对衬的樱花林的那一头便是女生宿舍区。然而这边却有种不安的气氛笼罩着这边,各栋楼宿舍楼的男生都走了下来围在其中一栋宿舍楼前,人群显得很焦急。

马聪和因斯坦尼相对互视了一眼,他从因斯坦尼眼中看到了诧异。

“因斯坦尼教授!!”一个穿着白色导师服饰的人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急匆匆的朝这边跑了过来。

“慢点讲,不用着急。”因斯坦尼颇有长辈的口吻说。

“大事不好了!!您的那个学生,爱德华他所在的那栋宿舍楼现在变得很奇怪,从他所住的房间现在正散发着很诡异的波纹能量!!”透了两口气那个导师赶忙说。

“什么!?果然是他!!肯定又是在瞒着我做什么实验了,这个小畜生。”因斯坦尼刚才看见那些学员围在那栋宿舍楼前也大概知道了发生什么事,“赶紧疏散学员!马聪跟我过去看看什么个情况!”

马聪用力点头跟在因斯坦尼身后。

穿过人群,两人走到这栋七号宿舍楼前。整栋混凝土建筑的宿舍楼现在正被一种诡异的紫色光芒笼罩着,其中一间一楼的房间正源源不断的向外扩散出紫色的烟雾一样的东西。

“什么!?这个白痴居然是在做同调扩大增幅实验!!?”因斯坦尼看见那些烟雾的时候几乎是惊叫出来的,声音都因为打颤变音了。

虽然马聪完全听不懂那个同调扩大增幅实验是个什么玩意,但是看因斯坦尼这副模样也大概能猜到事情的严峻性。

“所有人!!赶紧立刻马上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因斯坦尼转身对还围在外面围观的那些学员尖声呐喊,同时从那件破旧的大褂里取出一根食指长度的金属管子按动上面的开关朝着地面扔去。

几乎就在那根管子落地的瞬间一股能量从中迸发而出化为一个透明状的保护圈把这里包围了起来。

做完这些因斯坦尼几乎是扑过去的冲到那扇门前拍打,然而门是反锁的,门是由合成金属制成的,作为学院保护系统的一环,如果没有绑定学员的指纹或者学院高层的身份钥匙的话,在理论上是几乎锁死打不开的!

“爱德华!!开门!赶紧给我开门你个白痴!!”因斯坦尼愤怒的拍打着金属门,然而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马聪跟着跑了过来帮他推门,但是门就像跟空间连成了一片没有动弹半点。

“教授!那个同调扩大增幅实验是个什么东西?你好像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呀!”马聪一边帮着装门一边着急的问。

“那是我在研究的一个课题,关于在导力能量中参合魔法秘能同时扩大反应能量的实验,用于……”因斯坦尼激动的开始滔滔不绝。

“教授!说重点!!”马聪打断了他。

“是一个能在能量同化时近乎无限放大威力的实验!在理论上完全是可行的!”

“等等!教授你……刚才说的理论上是个什么意思?”马聪开始慌了。

“因为这个课题我一直停留在理论上,实际上的操作我只进行过一次,那一次还把实验炉给炸了!!”因斯坦尼用力的踹了两脚门。

“那样好像也不是很严重呀?”马聪松了一口气,心想着能多大事呢,大不了炸锅罢了,顶多炸伤里面那个叫爱德华的人。

“肤浅!那是因为我上次发现情况失控的时候加入了这个魔法金属绝缘块!”说着因斯坦尼从口袋拿出一个正方体的金属块,“这东西能强制停止魔法的释放,同调失衡了才中断了实验,要不然那个实验的威力可是足以把一整个维利尔学院……不!是半点维利尔城炸得连灰都不剩下!!”

“不是吧!!”他觉得自己现在连头皮都在发麻了,说话也哆嗦了起来,“那……那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没关系了!刚才我把隔绝秘能的能量网放置好了,这下子就算爆炸也顶多只会炸到这个范围。”因斯坦尼脸上展露出了的是自信的微笑。

“不是呀……教授~~”马聪现在已经欲哭无泪了,“我是说我们两个怎么办呀现在!!”

“这……”因斯坦尼也是楞住了,他压根没想到这一层。他面露窘色的说:“可是能量网如果布置好了除了时间到的话外力是很难攻破的呀。”

“那要多久?!”

“半个小时。”

“啊!!!!不是吧!里面那位大哥麻烦你好心开开门吧!我还没交女朋友呢,不想那么快死呀!!”马聪对因斯坦尼彻底绝望了,他鬼哭狼嚎的叫喊着狂踹金属门。

因斯坦尼:“孩子!放心吧,虽然我们可能会在这里丢掉性命但是学院一定会记得我们的,他们会为我们立功绩碑的,上面会写着我们为了拯救整个维利尔学院而献出了生命!(他昂首挺胸右手放在心脏位置)身为维利尔学院的一员,我早已经做好了这样的觉悟!”

马聪:“但是我没有呀!你妹的!说得那么伟大怎么我反而感觉心里更加发虚了呢!大爷你还是闭嘴吧!”

马聪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原以为早上就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现在无缘无故还要被套上烈士的称号了,这他娘扯淡得不是一点点呀!

对了!!这时候马聪脑子里浮现出了那个人的轮廓,那个今天一整天对他形影不离的怪人,虽然那个家伙好像很不靠谱的样子但是现在马聪能指望的就是那个怪人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死前挣扎一下也好!

“圣徒!圣徒!圣徒你在哪里!我现在需要你来帮……”马聪大声的喊了出来,根据先前的约定如果他有需要找那个人的话只要在心里默念几声那个人的名字他就会出现,到现在情急之下他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好出来了!

“赤金……枢纽!!”然而就在这时候一声带有神圣感的厉喝声突然从马聪身边炸响,他转过身一看,因斯坦尼居然双手像是镀上了一层黄金涂料一样金光闪闪的!原本瘦削的身型居然也膨胀了起来都快要将那件肮脏的灰色大褂给撑破了。

“嘭!!!”一声能传遍整座学院各个角落的巨大轰鸣后合成金属铁门竟然就这样硬生生的被因斯坦尼的那双黄金臂铠给当场砸成了两瓣。

那一刻马聪瞥见了宿舍门内部,一个留着一头黑色及肩直长发的金瞳青年正准备把一瓶五彩缤纷色彩的不明液体倒进还在源源不断地向外流出紫色烟雾的炼金熔炉里。

“嗯?”被称呼为爱德华的抬起头诧异的看着突然破门而入的因斯坦尼。

“住手!!”因斯坦尼咆哮着先一步把魔法金属绝缘块丢进炼金炉。

不足手掌大小的金属绝缘块在空中划过一道银白色华丽的曲线后准确的落入到炼金炉内,在它进入炼金炉的那一刻炉内的反应变得更加的剧烈,黄铜色的炼金炉表层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开来,然而……

“砰!”炉子炸开了,站在旁边的爱德华也被炸飞了起来。

马聪嘴角抽搐着抱着门框靠在那,眼前的一幕极大的震撼了他……尤其是因斯坦尼此刻显露出来的强大实力。

“这就是魔力印记附带的能力刻印的力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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