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峥看我难得低眉顺目的样子,眼神愈加柔和,探过手来,替我把滑落额前的碎发捋好,指腹在我的脸上摩挲,他的手指上有薄薄的茧,带着微微的凉意。
两人默默对望,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缕缕情丝,我难得安静的像只温顺的小猫,乖乖地窝在他的怀中,十分享受此刻的宁静,他的怀里好暖,好想就这样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他亦意犹未尽地搂着我好久,才起身说:“走,带你出去看看。”
“那么大的雪,你也不嫌冷。”我轻嗤一声,不置可否。
谁知他却已经是穿起了外衣,披好了黑色大氅,将我从矮榻上拉了起来,一边说:“正好,在殿里热得发慌。”又拿过银狐毛裘给我仔细裹好,才将我的手紧紧地握在他的暖暖的掌心中,一径踏着白雪向外走去。
雪天道路难行,可侍卫仆从都阻挡不了皇帝的决心,只得提起灯笼前前后后地小心保护着。雪地上深深浅浅,并排印出他和我大大小小两行足印,一深一浅。
我不喜欢脚深深隐入雪地的感觉,又想起以往看过的电视剧里的情节,于是特意推他走在前面,才踩着他的脚印走。
他走了几步,停下来,也随我回头看,然后笑着在我鼻尖轻轻一刮,将我拥入怀中,说:“也就你这小东西有这样的心思。”
小道两侧的青松傲立雪中,为这茫茫一片点缀出动人的颜色。我们二人的一行脚印,踏碎积雪,一路延伸向前。
两人依偎着回到展颜殿中,门里门外俨然是两个季节,我伸手轻轻弹去他肩上的雪花,厚重的裘衣外袍一层层脱下。
“今晚我就睡这里吧。”耳畔传来他低哑的嗓音。他环着我的腰,头深深地埋在我的颈项间,鼻息喷洒在我的脖子上。温热的气息在冬日的夜里更加灼人,带着一股撩拨挑逗的意味。
我忧心道:“你的伤……”
“不碍事。我想你了。”他的嘴角勾勒出潇洒不羁的笑容,将我横抱而起,直入寝宫帏帐深处。
这许久以来,是他出征后与我的第一次亲近。繁琐的衣襟在他的手中滑落,他将我压在榻上,温热细密的吻不断落在我的颈项胸前,惹得我一阵酥麻战栗。
窗外月华折射着雪光,映出室内旖旎缠绵。
一大早,我伺候着神清气爽的他穿戴龙袍,两人一夜缠绵,目光对视中都是柔情无限,笑意深浓。
我为他扣上脖子上最后一颗扣子,他低下头来,吻上我的唇,俊朗的脸上盈满了宠溺。
“姐姐,你回来了!”紫翘不知严峥在此,咋咋呼呼地喊着。
她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了卧室,一见穿着明黄龙袍的圣驾在此,又慌忙跪拜下来。
我看她慌张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笑。
严峥平日里听我说过这个小妹妹,便大概猜得,问:“你就是紫翘?”
紫翘初见严峥,不敢放肆,小心道:“是奴婢。”
“起来回话吧。”严峥亦笑道:“既做了宸妃的妹妹,在这绯烟宫中便不需守这些虚礼了。”
紫翘这才褪去刚才的胆怯矜持,嘻嘻一笑说:“谢皇上!”
待他离去后,紫翘拍着胸口说:“真是吓坏我了,谁知道皇上会突然来呢?”
我笑道:“以后可不能这么随意了。宫里的规矩大着呢,要是被有心人抓着了,可别怪我不管你。”
她吐了吐舌头,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