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异族边境只有数十里。
眼看着太阳偏西,严峥便吩咐就地扎营。
急速行军数天,风餐露宿,在这里终于可以好好歇息一晚。
天边已经布上五彩晚霞,士兵们驻军扎营,升起了篝火炊烟,烧煮晚饭。
很快,半山腰中,山泉一侧的空地上,数百座营帐连绵分布,他的皇帐居中,左侧是我的帐篷,右侧是议事的帐篷,后面则是几个谋臣和将军的,而其余侍卫和士兵的则有规律的环绕其外,如同众星拱月。
严峥带我至此,已渐入危险范围,一旦两军交战,他恐防无法顾及我,不得不要求身边的近卫明日送我回宫。
此刻难得放松,他陪我在营地附近散步,小四和裴剑远远跟在后头。
暮色四合,缤纷野花盛开在绿野之间。
一簇无名红花开得正艳,经风一吹,娇艳的花瓣随风缓缓飘落在我们脚边。
二人席地坐了下来,他将我轻拥入怀,柔声说:“第一次行军,你肯定辛苦了,回宫后,好好休息。”
我反身环抱着他的腰身,说:“此番前去,还未知战场上有多凶险和艰辛,我只不过陪你走这一小段路程,哪里就辛苦了。只怕是拖慢了队伍的进程。”抬头看他,他的眼里满满是心痛,第一次如此温柔我伸手抚上他的眉头,第一次如此温柔,“你安心打你的仗,我不会做牵绊。无论如何,你一定要顾着自己的身子,平安回来。”
他动容地重重吻上我的唇,把我拥得更紧:“你放心,乖乖等我回来就是。”
我将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胸膛,静静聆听着他的心跳,眼底不觉已湿润。
仰望苍穹,只觉良夜旖旎,虽已是靠近战场,眼下却只觉岁月静好,只愿一生如此相伴。
夜已深沉,山谷是更加的静寂了。
帐幕外面传进来草虫的微吟,和战马的低鸣和踢蹄声。
严峥仍搂着我,靠在塌上,绵绵情话,不舍明日的分离。
突然,听得一声凄厉的女人哭叫声。在这寂静的夜晚特别可怖。
我乍然惊起,问道:“这是怎么了?”
他也不明所以,于是吩咐近卫裴剑去问。
很快,裴剑带话回来,说声音是从军妓营中传出,有个小头领半夜偷偷前去军妓的帐逢,并强行拉了一个军妓出来要她伺候。
严峥一拍矮几,怒骂:“这才刚刚安顿好,竟就如此猴急要去军妓营。这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东西,哪有半点行军打仗的样子!把那人给我拖出去毙了,以儆效尤!”
裴剑速速领命。稍后又回来报,那军妓再不肯入帐篷,哭喊要去寻死,还闹得军妓营个个呜咽哀啼。
严峥原本火气未消,现这些锁事又再来缠扰,更是懊恼,正要发作。
我拉住他的衣衫,轻声道:“不如让我去看看?”
他回身看了看我,说:“如此也好。女人的事,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去管。”说着命小四取来他的黑色大氅,帮我披上,嘱咐着:“你跟着裴剑前去,小心为上。若真是无理难缠,按军令处罚就好。”
我偏头笑了,问:“可是任由我来处理?”
他愣了愣,随即捏了捏我的下巴,轻笑:“别把军妓营解散了就好,那可是数万士兵的需要。”末了加多一句:“不是我的。”
“滚一边去。”我拍开他的手,旋身走了出去,当下也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