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门廊静待许久,看他笔落,才兴致前往,问:“王爷有何大作?”
他却是稍有一惊,却已遮掩不及,只得让我细看。
那张雪白的画纸上,画着一个明眸皓齿的娇俏女子,女子一身清丽飘逸的衣裙,立在满天花树下,一张鹅蛋粉脸,顾盼生情。下面有两行小篆写着: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那画中女子,分明是我。
我在门廊静待许久,看他笔落,才兴致前往,问:“王爷有何大作?”
他却是稍有一惊,却已遮掩不及,只得让我细看。
那张雪白的画纸上,画着一个明眸皓齿的娇俏女子,女子一身清丽飘逸的衣裙,立在满天花树下,一张鹅蛋粉脸,顾盼生情。下面有两行小篆写着: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那画中女子,分明是我。
跳跃的烛光印在画纸上,反射出氲氤的光泽。
我转头对上他的眼睛,却发现,他看着我的眼神似是燃着些不知名的情愫。
我身子一僵,纵是低头不敢去看,却仍能真切地感觉到他凝望着我的灼热目光。
可他眼神里的东西,我不敢去分辨,不敢去对视。
难道严澈对我……
我平静了一下有些紊乱的心跳,故作不知地赞道:“王爷画功真是了得。”
话音未落,他已轻轻从背后将我拥住,“颜儿,我只是希望能有一个念想……”他的话语中,竟是毫不掩饰的爱恋。
我僵在原地,背脊绷得紧紧,心中忐忑,不敢乱动丝毫,只能怔怔地由他搂着。
等我回神,他已将我松开,“你能随我去一个地方吗?”
我的嘴角牵出勉强的弧度,却并未拒绝。
他起我的手,一路往外走去。回廊庭院那么多的侍卫仆从,他也不顾有人在侧,一路只紧紧牵着我的手。
日落的余晖照在二人身上,镀上了一层光影。我们并肩携手而行,各自缄默,谁也不曾开口打破这份沉寂。
来到王府最高的建筑朱雀楼,沿楼侧石阶可以登上顶楼的邀月阁,四面明窗,飞檐展翅,凭窗可以隐约眺望到皇城城墙的一小角。
严澈遥望向皇城,眉宇之间透着浅浅的寂寥,“我自小便跟着皇兄一起长大,以他为榜样,一路扶持。他亦从未亏待我这个弟弟,自是有什么,只要皇兄要,我都会拔刀相助,或是拱手相让。”
“可是这次,我却舍不得。”他静静望着我,眼眸里带有几分迷恋,“我知道你的心里有皇兄,我亦当然不会忤逆了皇兄,但是,为什么?”他的眼眸一如温润的墨玉,温柔和哀伤的气息在他眼底无声地流淌,欲语还休。
我知道他没问完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明明是他先遇上了我,却要被严峥半途拦截走?为什么明明我入宫时那般的不情愿,如今却那般的在乎严峥?
夕阳西下,暮霭沉沉时,适逢赶上天又下着小雨,高台上笼罩着一层淡薄的雨雾,更是染上了一份伤感。
远处天幕渐渐暗沉,只余一抹淡淡的橘红。
“入宫为妃,或许是这世间女子一辈子的渴望,却非我所愿。”我抬头仰望苍穹,双眼逐渐迷离,“可是无奈他早已在高位。不知道您会否相信,我已经爱了他很久很久。”
他一愣,不曾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在他看来,是他先遇见我,而后才遇见严峥,何况初见时那样的不情不愿,这又何来很久很久之说。
然而就像是在百花台初见我那时一般,他说:“你纵是说什么,我都相信的。”
“既是如此……他那温泽俊雅的脸掠过了一抹酸楚之色,却很快消失不见,他微笑道:“刚刚我在书房中的那个样子,你就忘了吧。从今起,这逸王府便是你的娘家,我是你的兄长,你纵有什么事,都有我在你的身后。”
霞光把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他的面庞,被阴影所笼罩,越发显得孤单清冷。
我却不禁泛红了眼眶,不为自己,只想抚去他的忧伤,可想去安慰却觉得无从说起,何必越说越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