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他,总是那么的意气风发,俊朗倜傥。有时候,肆意顽虐,玩世不恭,像大男孩一般,有时候,又老成在在,行事淡定,有着倨傲不羁的气势。却,从来未曾见过他如此充满心计的模样。
我当然知道做皇帝不是表面那般风光,更是不易,但我仍然无法将阳光爽朗的秦可和眼前的人联系在一起。
那意气风发的阳光青年已经离我遥远,此时的他,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皇。
我抬头看他,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手不觉意地攀上他的胸前,轻轻执住他的衣襟,似是要稳定自己不安的心。
他反手握住我的,问:“如今我都解释清楚了,你肯跟我回去了吗?”
解释清楚了,可是,依然是什么都不一样了啊,我低声说:“你让我安静一段时间,想一想,好吗?”
向来能说会道的他竟一时没了言语,他静默片刻,一把将我狠狠揽在胸前,男性的气息瞬间将我整个人包围。
隔着衣衫,我清晰地听见他心跳的声音,强劲而急促,我的脸紧紧贴在他胸前,一动不动。
曾经以为,再也到不了那人的怀抱,曾经拥有的温暖恨不能镌刻在心头,可如今他又抱住了自己,宽大温暖的胸膛正紧紧地抱着自己。这种有他保护拥抱的感觉,如此的温暖。
心中忽然一阵酸楚,直通鼻端,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任由眼泪肆无忌惮地流出。
原来这个怀抱,我竟是那么希望能留得久一点。
可是,我真能接受现在成为了皇帝的他吗?
因我执意不肯跟他回宫。他便在王府中留了一夜,直至天要亮时才离开,回宫去上朝。
我一夜未眠,此刻却也无半点睡意。
我默然走到窗前,却见庭中已是一片明媚,阳光透过树荫,丝丝缕缕洒进屋内,光影斑驳,一室寂静,只有香气袅绕。
时间过得很慢,我站在窗前,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西斜,不知不觉就入了神。
初春的寒意直逼全身,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伸手合了合披风把自己裹得更紧。
脑中纷纷叠叠,却什么也抓不住,一想起那个看似陌生却是极熟悉的人,心中便越是迷惘,思绪万千,不知道怎么办好。
窗旁的矮几上有一架古琴,我盘膝坐下,伸手随意拨弄着琴弦,琴音凌乱地飘荡,一如我此刻的心情。
严峥没有再来。
我在房中三天,无人前来打扰。
只有一个名叫映儿的小丫鬟,十三四岁的年龄,俏皮伶俐,眼神清澈,十分讨喜。看我不愿出门,又怕我闷着,总是吱吱喳喳说个不停。终于熬不过她的活泼,看着天色晴好的时候,便随她去别处逛逛。
严澈安排我住着的云舒阁。是一处极为雅致的所在,院中有一方连池映日的荷塘,有曲径通幽的假山小桥。从爬满青苔的石门出去,然后沿着鹅卵石铺设的小道漫步,一路欣赏着王府的景色。